顾良泽捉住她的手，在脑海里斟酌了好几遍一直想说的话，小心翼翼地问，“小妮子，你愿不愿意再相信我一次？”

戚木眼睑下垂，手从顾良泽手中逃出，她用食指在顾良泽半敞的胸膛上划圈，划圈，再划圈，顾良泽把头低下，将她的食指含在嘴里，用舌尖轻轻抵着她的指尖，“戚木，”

“咚咚咚”一道敲门声很不应景的响了，顾良泽坐了会，很不耐烦的去开门，他堵在门口，“什么事？”

何婉兮站在门口，两颊微红，声音有点羞怯地说，“顾老师，这是今天的刑法学作业，小木忘记收了，我把它拿过来了。”

他接过作业，淡淡的翻了一下，“交齐了吗？”

“就差小木的作业了。”

“嗯。”

何婉兮的眼睛偷偷往里面看，在灰白的地板上看到了一条女式浅蓝色的牛仔裤，她的脸部瞬间扭曲了，“老师，您的办公室里还有人吗？”

他顺着何婉兮的视线看到了那条牛仔裤，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嗯，戚木在沙发上睡觉。”

他绷着脸，声音寡淡，“还有什么事吗？”

“没……”何婉兮的那个“了”字都还没落地，顾良泽就“嘭”的一声把门关了。

他重新坐在沙发上，让戚木岔开双腿坐在他腿上，用湿润的唇吻了吻她的额头，大手摸了摸她的脸，与刚才对待何婉兮的样子相比，简直不像一个人。

戚木从他的身上跳下来，拍了拍裙子，“我走了。”

顾良泽拉着她的手，不放开，“戚木，我刚刚给你说的话……”

“哦，这个啊，顾良泽，我们玩玩儿就好，你何必当真？”

她把手抽走，快步离开，背影决绝。

等到那人走远后，顾良泽又开始在办公室里砸东西，把阳台上的多肉全丢在地上，又把刚买不久的笔记本电脑摔了，还把摆在角落的一个大金鱼缸给砸破了，水流了一地，几只金鱼在地上垂死挣扎。

他烦躁的走出办公室，冷着一张脸在学校里乱转，他转到了一群新生拥挤的地方，活动地四面都搭着帐篷，十多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年轻医生正在给新生做体检。

排队的学生好奇的四处张望，一些女生眼冒星星的看着他，还有人想偷拍他，顾良泽侧了侧身子，躲开镜头，不耐烦的走开。

“哎，顾先生。”

顾良泽听见有人叫他，回头看了一眼，没注意到什么，长腿一迈，继续走。

“顾先生，我们在这呢。”吴倩冲他挥了挥手，笑容满面。

顾良泽顺着那个方向看去，两个年轻女子身着一身白大褂，有条不紊的替学生测身高体重。他不记得自己认识这号人，音调有些淡漠，“有什么事？”

齐玉微微愣了下，吴倩不高兴的开口，“顾先生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们了。”

顾良泽手插在裤兜里，不耐烦的说，“没事的话我走了。”

吴倩气鼓鼓的说，“顾良泽，一周前，你一个人在酒吧喝的烂醉如泥，要不是我和小玉姐把你送回家，指不定你就在酒吧喝死了。”

顾良泽顿住脚步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这事，悠悠地开口，“钱我不是让我的管家打给你们了吗？还给了你们两千块的酬劳，怎么，不够？”

齐玉脸色变了变，她擦了擦鬓角的汗珠，“顾先生误会了，我们只是看到顾先生也出现在这里，有些意外，想给你打个招呼，顾先生何必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顾良泽站在毒辣的太阳下静静的看着她们工作，齐玉放下手头的工作，把他拉到帐篷下，轻声责备，“外头太阳这么大，会中暑的。”

她抬腕看了看表，“我们还有一会儿就下班了，一起吃个饭？”

“不必。”顾良泽利落的拒绝，从帐篷下走出去，消失在她的视野。

他一个人在学校外随便找了家饭馆，点了几个菜，喊了一件啤酒，坐在靠窗的位置喝酒。

“喂，艾伦？”

“嗯，是我。”艾伦得意洋洋的说，“你托我查的事我查到了。”

顾良泽糨糊似的脑袋清醒了点，“快说。”

“13年6月5号的时候，你公司有一个叫朱丽的小职员那天上午进了趟苏南的办公室，整整一个小时才出来，然后下午就生病请假了，没过两天就辞职了。”

顾良泽愠怒，“给我说重点。”

“别急嘛，我们查出这个叫朱丽的女人，她那天下午请病假后，并没有去看医生，而是直接回了家，晚上九点左右她又换了一身职业套装出门。”

他沉吟片刻，“大晚上的她穿职业装出门？”

“没错，很奇怪是吧？你们公司下午五点就准时下班，但是她晚上九点还穿了一身职业装出门，这里面肯定有鬼。”

顾良泽抓起一罐啤酒仰着脖子灌了一口，“然后呢？”

艾伦在那边沉默了一小会儿，说，“她去了桔山市第三中学。”

“她去那里干什么？”顾良泽拿在手里的酒洒了出来，声音竟露了几分慌张。

“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

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听她的家人说，朱丽说去三中都是不小心说漏了嘴的，他们再追问时朱丽怎么都不肯回答了。后来她就去外地打工了，只有过年才回家。我们本来想看一看三中两年前的监控录像，或许能找到些问题，只可惜因为时间比较久了，那些录像早就被清除了，我们没地方下手。”

艾伦又说，“前两天我在学校向她以前的班主任打听了一下，发现这丫头在学校很不老实，三天两头的惹事，不过成绩很好，长期稳居年级第一，只是很遗憾，她在高考的那两天很反常，没发挥好，最后高考成绩只有四百多分，这才来了你现在待的这所三本学校。”

他高大的身躯趴在桌子上，又喝了一口闷酒，“所以6月5日朱丽去找戚木，肯定是说了些什么，而且多半是苏南指使的。而我那个时候，还躺在医院里，你还在美国，没接手伊伦，我父亲也在巴黎，公司和我家基本都是苏南在打理……”

“yes.”

顾良泽缓了好一会儿才突然说，“苏南苏北在骗我。”

“maybe，也许，那个女孩儿不是我想的那样……坏。”

“艾伦，你再帮我查查，无论用什么方法，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帮我找到朱丽。如果人手不够的话，你就托桔山市检察院的人帮忙，他们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ok.”

顾良泽放下手机，把啤酒瓶推开，强忍着眩晕，结账出门，借酒消愁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伤身也伤心。

“哎，怎么又是你？”吴倩和齐玉刚从外边竟这家饭馆，正好看见顾良泽从里面出来，“还真是巧了。”

齐玉有些担心，扶住他，“你又喝醉了？”

他只喝了几瓶啤酒，度数很低，虽然头有些晕，可还不至于醉，顾良泽嫌恶的甩开她的手，眼睛清明，“别碰我。”

齐玉站在门口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绷不住脸，有些尴尬的进去了。

他站在路边给管家打了个电话，让她派人来接他。

—

戚木穿着顾良泽买的长裙，心神不定的离开他的办公室，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他的话：小妮子，你愿不愿意再相信我一次？

她在洗手间狠狠洗了一把脸，水珠顺着颈子流进衣服里，冷的她颤了一下，她才清醒了点，她在脑海里慢慢回放之前的画面，刚刚顾良泽和她都在办公室做了些什么……

明明那个男人前不久还强-暴了她，但是刚刚却那么享受的在他身下承欢，她还真是……不要脸啊。

戚木对着镜子照了照，整理了一下衣着，在后门草草的吃了碗馄饨，然后去了商场上班。

“小木，你来啦。”胖胖的许阿姨手里拿着换下的工作服，给刚进来的戚木打了一个招呼。

“嗯，许阿姨您下班了吧？”戚木也简单的寒暄了两句。

“是啊，今天早班。”

戚木点了点头，拿着自己的工作服进了洗手间。

她把工作服换上，走到镜子面前照，这在发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她没有带bb霜，她脖子上的草莓全都遮不住，偏偏他们的工作服还是那种比较宽松的大圆领t恤，她精致的锁骨的露出来了，当然还有锁骨上暧昧的痕迹。

她看了看时间，打卡快迟到了，于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出门，打卡，站在自己看守的那片地方，她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待在指定的片区做导购。

她暗暗的想幸亏自己不是收银员，要是自己站在收银台的话，一下午有那么多客人结账，那岂不是每个人都将她脖子上的风景一览无余？

在她神思遨游的片刻，她负责的片区来了一对青年夫妻。

“老公，我想试试这条裙子。”娇小的妻子摇了摇她老公的胳膊，撒着娇说话。

“嗯，喜欢就试吧。”她老公宠溺的拍了拍她的胳膊。

“哎，那个谁，你过来一下。”她转头指了指戚木，不客气地使唤着她，“帮我取一下衣服。”

戚木闻声殷勤的小跑过去，依旧笑容满面，“女士您好，请问您要取哪件衣服？”

“喏，那件。”她很不屑的瞥了戚木一眼，对于这种在商场上班的人她一贯都是看不起的，她总觉得她们低人一等。

但是当戚木把裙子取下来，递到她手上时，她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