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唇察觉了脸庞上滑落的咸咸的泪,付闳翊把付萌萌轻轻的揽在自己怀里,付萌萌把自己的下巴抵在付闳翊的肩膀上,纤巧的身子抽泣的有一丝颤抖,脸庞上的泪水玉缀般的把付闳翊的肩头氤氲了一片湿润。
付闳翊安抚着付萌萌,将付萌萌从怀抱里拉出来,低着头,眼睛盯着双目含泪的付萌萌,两只手拖着巴掌大的小脸,手指温柔的擦去脸上的泪水,轻笑着问:“还不愿承认吗?”
付萌萌仰着脸忍着不让眼泪继续掉下来,吸了吸鼻子,一双眼睛哭红通通的看着这个日思夜想的人说:“我是...”,很快又怯怯低下头,懦懦的说:“对不起,闳翊,对不起。”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付闳翊轻轻的牵着付萌萌的手走到桌子旁坐下。
“我不是故意...逃走的。”付萌萌抽抽搭搭的小声说着:“我听人说你只是拿我当药,治好自己的病之后...你就——不要我了,你要娶别人了。”
刚说完,心中委屈的四下生起,眼泪又簌簌的落下:“我同你一起时那般欢喜,听到你只是在利用我,便...便负气走了。”
付闳翊着看着眼前小女子哭的厉害,一时半会儿也是安抚不住的,便静默着听着付萌萌语无伦次的说着。
“可我没想到那...那都是假的。”付萌萌抹了抹满脸的泪,一张花猫似的脸泪汪汪的看了眼付闳翊又飞快的底下头,手指不安分的绞着衣袖,难为情的说:“没想到你病的如此严重,都怪我都怪我。”
说完一番话后便也不再言语,温顺的宛如一只小猫般的蜷缩在的坐在椅子上。
付闳翊一只手仍窝着付萌萌的柔软的小手,另只手摆了两幅碗筷,并没有接着付萌萌的话,而是温和的说:“我只带了这几道先前你爱吃的菜,也不知你如今口味是否更改了。”说完便夹了个蛋卷酥梨放到付萌萌的碟子里。
见付闳翊也不回自己的话,看这举动也不知是何用意,一时也没心思吃饭,两只明澈的眼睛闪烁着盯着付闳翊。
“我从未生过气。”付闳翊沙哑的声音闷闷的说:“我只是怕你离了府,这世间险恶,没人护你周全,你生性单纯,万一被人欺负了该如何是好。”
说完又轻笑着说到:“还好你遇见了燕神医,我曾以为往后再也见不到你,便想着我以后的残生潦草度过罢了。”
付萌萌眼泪不再往下掉,吃了一个蛋卷酥梨,小口嚼着咽下去后,除了不停的说:“对不起。”不知自己还能再说什么是好。
付闳翊示意让付萌萌吃饭,继续说:“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这阴差阳错的,你还是让我碰见了。”
听了这句打趣的话,付萌萌破涕为笑,眉眼间腾出一抹明俏的笑容,突然想到了付闳翊的腿,赶紧问着:“闳翊,那你的腿?”
付闳翊听着这声不自觉的“闳翊”后心中觉着甚是熟悉,孩子般天真的笑了起来回答:“不错,是因为你。”
“可我什么都没有做啊!”付萌萌一脸无辜的看着付闳翊继续说:“你的耳朵,你的眼睛,还有你的腿,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
“你当真是不知道你自己对我这病的奇妙之处吗?”付闳翊面对面的看着付萌萌,两只手窝着付萌萌的手,笑着说:“我的耳朵是你替我医的,眼睛也是你替我医的,腿也是啊。”
“我?”付萌萌不解的问道。
“其实我也只是推测,我的耳朵确实是那晚我咳嗽帮我止咳后隐约的听得见了,昨日里在你用手捏按后便更是清晰了。”想了想接着说:“眼睛我也是同你一样不明白的,在你受伤后我便觉着眼睛涩味,经常的揉着,等到夜里的时候,我便看得见了。”
听到这付萌萌正埋头吃饭的小脑袋愣住了,问道:“你不是说...你是今早才看得到的吗?”
看着付闳翊不言而喻的笑容,耳朵根心虚的通红,自己竟然是信了他唬自己的话,头埋的更低的吃着饭。
“背上觉着可还好?”付闳翊话题一转问着。
付萌萌活动着感受了一下,觉着好了许多,笑眯眯的回答:“好多了。”
付闳翊点点头说:“那就好,吃罢去歇息歇息吧。”
“闳翊,你也吃。”付萌萌正准备伸出胳膊去给付闳翊夹菜,付闳翊见状赶紧自己夹了放在自己碟子里,紧张的看着付萌萌:“你照顾好自己即可,无需再照顾我了。”
夜幕悄悄儿的降临了,凉风习习,钻进了屋里,这屋里似乎也有了几分凉意,方才从床上起来后付萌萌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里衣,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意冻得打了一个冷颤,紧接着猝不及防又打了一个喷嚏。
付闳翊瞧见了付萌萌单薄的身板儿冷的有些发抖,便起身去关屋中的窗子。
付萌萌盈盈眉眼间倒映着付闳翊高大的身影,浮萍一般飘荡了许久的心此刻终于有了归宿感的安心。
过一会儿,付闳翊把屋中门窗都关好了,走过来问着付萌萌说:“可吃好了?”
付萌萌点点头。
“噔噔噔——”门外传来付三安敲门的声音,听着就要推门进来,“付老爷,阿月大夫的药来了。”
听到这声,付萌萌警觉了起来,本能的往卧房里走去,口中对付闳翊解释着:“我怕付管家...”
话还没说完,自己的双脚一轻,感觉身体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原来是付闳翊看出了付萌萌的局促不安,又想到女子背后的伤,便干脆打横抱起了付萌萌往卧室里走,嘴中答应着付三安说:“送进来吧。”
付三安得令后进了屋子,把药端着送到了卧室里,付萌萌怕被付三安认出,把脸紧紧的埋到付闳翊温热的胸膛中,一动也不敢动。
付三安把药放在桌子上后回过身看到自家老爷正打横的抱着阿月大夫,那阿月大夫竟然也坦然的把身子埋在自家老爷怀中,这真是,哎——赶紧闭了眼把这非礼勿视的情节挡在眼皮之外:“付老爷,您的腿初恢复,不宜过度劳累,还是多歇歇为好。”
“好的付管家,您也早些休息吧。”付闳翊走到床前把付萌萌轻轻的放到床上后转过身挡住付三安的视线后走到付三安身边,下着逐客令似的语气说着:“我送您出去。”
付三安心底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悠悠的走出了屋。
付闳翊端了汤药走到床前,看着床上还蒙着头的付萌萌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说:“付管家走过了。”
这才见得付萌萌把头探出来悄摸摸的看着外头,确信付三安走了后才摸摸索索的坐了起来。
“来,把药吃了。”付闳翊把药递过去。
付萌萌嘟着嘴皱着细眉,虽然这药苦楚难忍,可也想到自己被付闳翊那样的喂药,满脸的不乐意,但也只得没了办法的接过去仰着头一口喝了下去。
“来,第二碗。”付闳翊接过空碗把第二碗递了过去,几分轻佻的说:“没想到这法子倒是把你这不爱吃药的毛病治好了。”
付萌萌仰头刚把第二碗汤喝下去后听到付闳翊这番话,一时情急最后一口呛住了,一张白皙的小脸不知是呛得还是听了这番话后羞的面颊通红,语气急促的说:“你...咳咳。”
付闳翊看着被药苦的眉头紧蹙的付萌萌,笑着问:“苦不苦?”接着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袋酸话梅给付萌萌。
付萌萌见着酸话梅,一张小脸顿时喜笑颜开,眉头舒展开来,打开袋子一口一个的吃着,缓解着嘴里苦涩的药味。
吃着吃着,眼中的泪水又噗哒噗哒的掉下来打在床上,肩膀一耸一耸的抽泣着说:“你...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心中想着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的,自己这般无情,闳翊定是不会原谅自己,蓦的恍然大悟的有些惊愕的说:“闳翊...你是不是下毒了。”
付闳翊被这小丫头片子毫无章法的跳跃思维逗乐了,忍不住想捉弄一下这个心思纯净的姑娘,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的附和着说:“是啊,确实下药了。”
一句话说的付萌萌停下了捏着酸话梅的手,垂下头,过了良久,紧接着抬头,神色释然的说:“无妨,这也是我应得的。”冲着付闳翊笑靥如花,那笑容照的整间屋子似乎都亮了起来:“这酸话梅的味道还是同以前一样好吃呢。”
付闳翊没想到付萌萌会对自己的生死如此坦然,竟然说出了这般话,晃了晃神,捏了一颗酸话梅自己吃到嘴里,边吃边笑着的说:“方才逗你呢,阿萌。”
“我说过了,我未曾怪过你一丝一毫。”付闳翊把付萌萌揽在怀里,轻轻的抚摸着背上的伤口,心疼的叹了口气:“你无需再自责,现如今你回来了,我能见着你,便安心知足了。”
一双眼睛如受惊了的林中小鹿般水汪汪一双大眼睛不知所措的看着付闳翊,口中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能低了头绞着手指磕磕绊绊的说着:“我...我怕...你,所有人...”
付闳翊宽厚的手扶着付萌萌让她躺下睡好,在床侧坐着宽慰着说:“我都知道,你若是没有想好如何面对,那在外便还以阿月的身份即可。”
听到这话后,付萌萌一头扎进付闳翊的怀里,乖巧的点了点头,心中的愧疚和胆怯被这一番话冲淡释然了些,心中的感激之情一股一股的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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