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乔菲在床上静静坐了一会儿，然而越坐，越觉得难安，于是拖着沉重的脑袋爬下床去洗澡。微凉的水流从头到脚浇下，也没有浇灭心头火。洗完澡，乔菲连头发也没擦干，便又爬回了床上。

躺在床上，乔菲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出神，辗转反侧了几回之后，乔菲拨通了程家阳的电话。

短暂的“嘟嘟”几声后，电话接通了。

乔菲：喂？

接到乔菲的电话时，程家阳刚洗完澡，声音里似乎还含着潮湿的水汽。

程家阳低低道：乔菲？

乔菲闷闷道：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了

程家阳在电话那头吃笑了一声：你拒绝了我，我总不能表现地特别开心吧？

乔菲急忙强调道：不是拒绝，是珍惜

程家阳终于在电话那头笑了：好，你说珍惜就是珍惜，我相信，不过现在这么晚了，明天还要接着游览，好好休息吧，乔菲

乔菲听到程家阳似乎要挂电话，她急得叫他：哎，哎，我——

程家阳定住：怎么了？

乔菲犹豫了一下，问：我睡不着，你可以陪陪我吗？

乔菲的脸火辣辣地烫起来，心跳也鼓点般的密集，她知道自己的邀请意味着什么。可是沉默，沉默，又是沉默，就在乔菲以为程家阳差不多要拒绝她的时候。

程家阳哑声道：我就在你的房间外

乔菲箭一般的飞奔下床，穿过会客厅，跑向门口，迅速打开门，程家阳站在外面，身上穿着酒店的白色睡袍，手里还举着电话，隔着一步之遥，轻轻叫了一声：乔菲

乔菲看到程家阳的一瞬间，好像一下子被他叫着自己的名字蛊惑了，她呆呆地看了他好久，才慢吞吞地挪开身子，让出路让程家阳进门。

他进了门，关上，见乔菲赤着脚站在地板上，入了夜的秋天即使在厦门还是凉意袭人的，微微批评道：怎么不穿鞋，地板凉，赶快回床上去。

说着，程家阳拦腰抱起乔菲，乔菲觉得自己像一个小孩一样被程家阳拎起来夹在胳膊下，快步走着放到床上，程家阳掀开被子一角，让她坐进去。

看着乔菲掖好被子，程家阳道：睡吧

乔菲问：那你呢？

程家阳轻轻拍隔着被子拍了拍她：我在这里陪着你

乔菲又拉开被子，道：你都说地板凉了，赶快上来吧

程家阳道：乔菲，我们之前不是说好……

乔菲打断了他的话，坚持道：上来

程家阳看着乔菲，轻轻吁了口气，爬上床钻进被子里，抱住乔菲的背，道：我在这，你安心睡吧

乔菲又回到了熟悉的怀里，她转了个身，面向着程家阳，轻轻道：我没有答应过跟你说好吧

还没等程家阳回答，乔菲便将手指抵到程家阳的唇边止住他的话：家阳，你听我说

程家阳感到自己的唇亲上乔菲的手指，点头示意，你说。

乔菲把头埋在程家阳的脖子边，回想了好久，才慢慢道：我从来没有跟你提起过我爸爸，对吧

程家阳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乔菲道：就是因为他的离开，我妈妈才过得那么辛苦，她一直都身体不好，可是为了养活我，总是干着最幸苦最累的活，每年冬天最冷的时候，妈妈的手总是冻的生满了疮，我记得，有一天夜里下起了大雨，我去接她，我看到我的妈妈佝偻着身子蹲在地上，那么费劲地去敲水槽里结成一团的冰块，倾盆的大雨就这么淋在她身上，当时我就决定了，我再也不会称那个人为爸爸！

乔菲的声音里藏着她从未有过的激烈情感，她几乎是恶狠狠地说出了来。

程家阳有些震惊：我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些

好像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乔菲舒缓了一下呼吸，才道：我不该生气的，我本来想一辈子都不再提起这个人，不值得。但现在我想跟你解释一些事。

乔菲靠紧了程家阳的胸膛，蜷缩成一团：家阳，你从小受法国文化影响，又在国外呆过那么久，你是个天生的浪漫主义者，可是，那个人和我妈妈结婚的时候，也曾经说过会爱她一辈子，在我还是个小孩的时候，他也曾抱着我告诉我他爱我，但没几年他的话就成了过眼云烟，当他和别人头也不回地离开的时候，我才明白，他的爱一文不值。家阳，我相信真正的爱会由时间来证明，太早就说出口的，是冲动和激情，只有经过时间的考验，才是真的情比金坚

乔菲搂住程家阳的头，在他的耳边颤着声道：我相信我们会走到那一步的，家阳，你是我愿意携手一生的人，请你给我们一点时间，好吗？

程家阳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乔菲，敏感而又脆弱，像一只被拔光了刺的小刺猬，露出了藏起来的伤口，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这样的乔菲，程家阳只有满心的疼惜。

他不禁搂紧了她：菲菲，你能这样对我敞开心扉，我真的很高兴，说明我们的关系又近了一步，我以前真的不知道你是这么想的，但是，我必须告诉你，我不是处于冲动和激情，像你说的，我会用行动和时间来证明，我爱你，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

这一次，乔菲不再像以往那样听到“爱”这个字就慌张地如坐针毡，程家阳的心顺着声音飘进了她的耳朵里，飘进了心里。

乔菲突然主动吻上了程家阳的唇，舌头滑进了程家阳的牙齿下，搅起了他的舌头，程家阳稍微愣神了一下，也很快热烈地回应了她的吻。

唇齿间交换着津液，被子从他们身上滑落，但身体的热度却灼灼升腾起来，乔菲翻过身顺势骑在了程家阳的身上，勾住了他的脖子，程家阳也抬起上身，双手撑住乔菲的腰，贴紧乔菲的唇，因为用力而崩紧的腹肌凸现出了坚硬而又结实的线条。就像火焰灼烧了起来，很快在他们俩之间蔓延开来，程家阳和乔菲越吻越感到窒息，越靠近越放不开，程家阳的手从乔菲的腰开始，顺着脊椎上推进，手指在不经意间勾起了乔菲身上衬衫的下摆。

乔菲也迷情得顺着程家阳敞开的衣领探进了后肩，触到了他一片热度惊人的皮肤。不再满足于唇齿的交流，程家阳动情地吻上乔菲的脖子，张开牙齿咬住了柔软的皮肤，轻轻的吮吸，一路啃上了乔菲的锁骨，伸出舌尖□□着，虽然闭着眼，但乔菲和程家阳都看到了一片五彩斑斓的感官世界，程家阳顺势抬高了乔菲的身体，舌尖很快要触上锁骨以下凸起的柔软，乔菲已经感觉到了程家阳的蓄势待发——

程家阳突然一把推开乔菲。

他气喘吁吁道：乔菲，快停下——

乔菲面色潮红，脸上还是余情未了的神情，有些尴尬道：家阳，怎么了，我们——

程家阳摇摇头，又调整了一下急促的呼吸，道：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在你完全放下心之前，我不会碰你的

乔菲红着脸，她还坐在程家阳的身上，可以明显地感受到程家阳的身体热情未减，她尴尬地想换个姿势，但刚挪动了一下身体，程家阳却突然像被火烫了一样绷住了，乔菲也发现身下抵着她的*变得更热更硬，她立刻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程家阳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吐出：乔菲，你真是……

乔菲手足无措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的神情像极了一直既有点惊慌又似乎很好奇的小兔子，害羞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在挑逗着程家阳的神经。

乔菲看程家阳没动作，便想着慢慢，慢慢把自己从程家阳身上挪开，程家阳却突然快速地翻了个身把她压在了身下。

乔菲惊呼一声，程家阳已经把乔菲圈在撑起胳膊中间，身体紧紧地贴近了她，额头上却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他贴近他的耳边，低哑着声音，似乎□□一样地说道：你别怕，我答应过不碰你的，不过，我们可以做一些别的事

他模糊的声线传进乔菲的耳朵，乔菲轻轻点头：好

程家阳突然紧贴着乔菲的身体，隔着她薄薄的衬衫，在乔菲的肚皮上激烈地前后动起来，他的呼吸洒在乔菲的脸上，粗重的呼吸声和乔菲的心跳同步，每一次冲向她的身体，他的力气似乎都大得要把乔菲撞向她身后紧靠的枕头上，丝绸制的床单一次一次地摩擦着乔菲的皮肤，乔菲只能紧紧地抱住程家阳的脖子，跟随着他的旋律一起摆动。程家阳搂紧了她，在她的脸上到处吻，错乱的吻雨点般地落在了乔菲的眼睛上，鼻子上，和嘴唇上。

突然，他好像在抽搐一样，从喉咙深处裂出一声低吼，乔菲突然感到自己的肚子上传来一阵滚烫的湿意，程家阳沉吟了一声，重重地倒在乔菲身上。

程家阳的头埋在乔菲的肩上，乔菲发现他的头发都被汗浸湿了，但她的一只手被他的胳膊压住了，便伸出另外一只手替他理了理头发。

过了好一会儿，程家阳才低低地问道：压到你了吗，乔菲？

乔菲摇摇头：没有

程家阳从她的身上翻到另一边的床上，换了姿势，又重新把乔菲圈在怀里。

程家阳微微疲惫的声音带着满足的笑意，问道：见识到什么是男人了吗？

乔菲忍不住脸红地嗔道：见识到你有多不要脸

程家阳半闭着眼，得瑟道：男人本来就是不要脸的，何况是在自己的女朋友面前

程家阳已经舒适地躺在了枕头上，乔菲却掀开了被子，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面料上黏糊糊地粘着一片乳白色的胶状物。

程家阳这个时候才不好意思起来，他尴尬地把乔菲的衣服下摆掀起来，道：我去拿毛巾

打来了热水，程家阳用热毛巾把黏在乔菲肚皮上的滑溜溜的东西擦掉，闪躲着乔菲的眼神保证道：明天我来洗，或者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们重买一件。

乔菲本来觉得很害羞，但看到程家阳比她还害羞，胆子突然大了起来，调戏地笑道：家阳，这算是你的半个初夜吧

程家阳的动作僵住了，他把毛巾往乔菲身上一甩，留下乔菲，自己端起盆往洗手间倒水去了。

乔菲怎么会不抓住这个难得让程家阳恼羞成怒的机会，她黏上去跟在程家阳后面道：呀，别害羞呀，还没擦完呢

程家阳突然站定了转过身，乔菲直直撞上他的胸膛。

程家阳低下头靠近乔菲：怎么，你还想再来一次把另外半个也凑齐吗？

乔菲咽了口口水，答道：暂时，，不想，我想睡觉，困了

程家阳笑道：想睡觉去去换衣服，我去洗手间，不看你

说着，他快速溜进了洗手间，关上门。

这边乔菲偷笑着自己又害羞了一回：真是的，还不好意思承认

换完了衣服，程家阳和乔菲共躺到床上，闲闲地聊了些什么，很快，他们便带着笑容，依偎着一起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