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牧剑？”

子辛虽然没听说过以气养剑，但这话倒还在理，毕竟前几天他刚刚就被金蛇李以自己真气蓄养的金环给打成了重伤。

但以血牧剑，这听起来很有种邪魔外道的感觉啊。

“是的，以血牧剑。此法乃以血液融合真气来滋养剑器，需要同时运用到以气养剑与以血牧剑。

剑器的滋养源自你真气的强度，以你的鲜血稳固剑元，所激发的剑气威力必然更胜一筹。在对敌时，也可以减少真气的消耗、甚至更有利于你控剑。

若按照疯老头那不蕴养剑灵的方式，以血牧剑便是对你来说最好的养剑方法了。”澹台妖月这样说道。

澹台妖月并不准备将自己戒指里那些难得一见的矿物交给他，当然，即便交给子辛，以他的修为，也没法打造那种坚固的矿物。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拿出千年难遇的稀世矿物，无非是把两人的性命至于险地。

“.....”

澹台妖月的话确实令子辛动心了，当他张口想要询问的时候，神魂之中一阵激荡，又有一串文字传入了他的脑海。

“你好像没说，以血剑斩杀对手之后，他们遗留的怨气碎片也会沾染进剑中吧。届时我再以真气与剑连接，那些怨气就会积累在我的体内。”子辛看着澹台妖月，一句一顿，吐字清晰，目光如炬。

心头一颤，澹台妖月暗道一声不好，但魂体却被自己死死的定在那里，她不敢露出任何马脚，反而是用一种不屑的口气道：“以你那命格，还需要怕体内沉寂的怨气？”

“......”子辛无言的看了她一眼，旋即又闭上了眼睛，在神识之内演练起《十步天下》内的各种对敌技巧与脚步，不再理会澹台妖月。

这蓝唇的女人杵在他的识海里，就像是饲虎在侧，时刻都会吞掉他这块硕大的肥肉。

是饲虎在侧么，又或者是御虎在侧呢？

澹台妖月不知道面前的小子在想什么，但把他拖进邪魔道实在是太难了，她想出来的借口没错，以这种命格，以那龙魂的沛然的正气，妄想让他走火入魔，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招错了，澹台妖月自然有其他的方式来得到对方的信任，只是未免有些可惜。这以血牧剑之法可是昔日魔剑门不传之秘，据说引得九大宗派一起打上山门，元婴强者不知道陨落了多少，才将这魔剑门连根拔起，而以血牧剑之法更是耗费了数位宗派门主三百多年，才推演出来。

以一敌九，魔剑门尚还重创一门，斩杀两派大能，这以血牧剑之法的强悍，可见一斑。

更何况，即便是昔日的锋魔，也曾从这门妙法之中得到了不小的感悟，更是以其修改后的牧剑之法，创立了昙花一现的魔道剑派。

“那以气养剑之法，是什么样的。”回味了一下锋魔剑法，这十步天下被称为杀字卷，也就是说锋魔还留下过其他功法，但子辛能不能遇到，只能算是缘分了。

而且，那阴兵将金箔给自己的时候，目光为什么盯着远处那座高山，是里面有什么东西么？

是否也跟锋魔有关呢......

“喂，我说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看着问了自己一句就愣神的子辛，自顾自的说了半天魔姬脸上有几分不满表达了出来。

这个年纪的聪明孩子，应该更喜欢这种将喜怒都表现在脸上的女人吧。

“啊，不好意思。”子辛晃了晃头，对澹台妖月拱了拱手，示意她继续说。

澹台妖月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她又把自己刚刚说的话复述了一边，这一次子辛听明白了。

以气养剑，倒也简单。

无时无刻不带着自己的剑，以真气不断淬炼剑锋，以长达百年千年的时间，以自身功力，把一块凡铁炼化成绝世神兵。

岁月会把人磨练成宝石，剑也同样。

只是，这磨练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吧。

“对了，小子，你不会以为疯老头的剑法之中没有剑气吧。”看着少年除了思考剑招之外并无其他异动，澹台妖月便出言询问道。

她也能在子辛的识海中观看那份剑招，只是在杀字卷中，锋魔对剑气几乎没有提及。

“这......剑气也要修炼？”子辛对剑道根本毫无认识，《十步天下》里面写剑术是重中之重，对剑气却没怎么提及。

“疯老头那是把真气都剑气纳在剑身里，也就是返璞归真，追求最纯、最强的一剑。

剑气再利，发出去便是无垠之水，真气再强，没有本身经脉的支持，也终有耗尽的时候。

唯有在释放出去的刹那间，才是最狂，最强的致命一击。”

“疯老头一生树敌千万，到头来却得了个天下无敌的名号，这其中最主要的一点便是这份悟道。

他以剑为容器，纳剑道、剑气、真气于其中，拾回握剑最初的本心，不论是杀敌还是守护，他都是为了战斗而握剑。

剑是他的武器，而武器决定了胜负。”

“你为了胜利而握剑，便不要辜负了它。正因如此，疯老头寻的剑道，才没有那么多天花乱坠的剑式，也没有那些雷声大雨点小的气招。

决定胜负的，永远是他早就留好的一剑，这一剑必中，必死！”澹台妖月娓娓道来，虽然是曾经的敌手，但对方在剑道上的修为，让魔者也不得不佩服。

或许正是这份只把剑当剑，当做武器的心，才能让它不断摸索进步。

越战越强的是人，不是剑。

“剑气也好，真气也好，这都是你的资本，你的实力。有实力，为什么不用，有增强实力的方法，为什么不学？”澹台妖月道。

“锋魔的剑道以术为主，但杀字卷中没有呈现的，是以气为辅，对吧。”

子辛笑了，从那大墓中走出来到现在，他头一次开怀大笑，体会到了十年寒冬之中所没有的感情，快乐。

这份快乐，不在于对方给予他多少，不在于这整个四灵界都贪念的剑道功法，不在于自己身旁有着一位绝代妖姬陪伴。

只是这份关心，不论是真是假，都让他在降临四灵界之后，第一次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活着。

感受到了除自己以外，这世界上还有别人。

这份真实，比死亡来的更加让人确信，也终于让他明白，自己掌握了自由。

这来之不易，寒冬中苦等十年的自由。

“正是如此。”澹台妖月点头，这小子看起来不算太笨。

路要自己去走才明白，善禅那句：唯有走过一遭，方知其模样。现在回想起来，确实如此。

“多谢你。”少年郑重的道。

“呵呵。”澹台妖月轻笑两声，实则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果然稚嫩，幸好自己补救的及时，如若不然，可能一辈子都要被这小子关在神魂里了。

到了那时候，她不但成了别人的工具，更是没法报昔日那剥皮断骨之仇了。

等着吧，不管过了几千年，她澹台妖月的仇，终归是要一笔笔算回去的。

愚蠢的叛徒，你还没出师呢。

“我要休息了，你呢。”子辛往火堆里加了几块木柴，把烤干的衣服往地上一盖，又把外衣盖到身上，就准备睡觉了。

“我帮你看着。”澹台妖月笑了笑，她在神魂状态根本不需要睡觉。

“嗯。”少年点了点头，翻身过去，逐渐进入了梦乡。

澹台妖月舔着蓝唇，眸子定格在少年身上。越看，越发觉得这小子可爱。

怎么会让你出事呢，

你绝不会出事的，

你是我澹台妖月手里，那锋利的复仇之剑啊！#####还望各位客官留个言，喝口茶，再听小老儿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