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渍渍……”
吕阳伯嫌弃地看了看百里裕:“丫头,你今年应该十六岁了吧?年纪也不小了,怎可如此粗鄙?”
“我粗鄙你大爷!你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那个什么觉方秃驴,我跟他势不两立!”百里裕更加粗鄙地说。
“什么秃驴?人家觉方大师是敬亭寺的住持,得道高僧……”
发现百里裕的脸色越来越黑,吕阳伯迅速改口,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好,老夫不提他。丫头,关于这推恩之策,老夫还有些地方不明白。”
这脸皮……真厚!
“问吧!”百里裕的脸色还是有点不善。
吕阳伯丝毫不跟百里裕客气,捋着胡子说道:“北漠这些年来,一直不服我们禹国,甚至主动挑事,若是北漠王对陛下的‘推恩’抗旨不遵呢?”
死猪不怕开水烫,北漠王本就触犯条例了,再加一项违抗圣命的罪名,似乎也奈何不了他。
百里裕没有说话,只是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右相大人。
看来,是她高估了右相大人呀!她还以为他都掌握个中要领了呢!
“丫头,你……再用这样的眼神看老夫,老夫可就要恼了!”那眼神真是太欺负人了!方法是她想出来的,他领悟到的自然不全面。
“嗯哼,”百里裕清了清嗓子,好心地为他指点迷津:“我有一千两银票,被你捡到了,你不愿归还,甚至想要独吞。我与同你一起看见银票的左相大人还有秦太尉说,我这钱不要了,送给你们三人平分当见面礼,你说,左相大人和秦太尉是否还会矜持着不跟你争?就算他们忌惮你,不跟你抢,但是私底下,还是动了心的,说不定还对你记恨上了。”
吕阳伯很不赞同她这个说法:“你现在穷得叮当响,可没有一千两,就算你真有,被老夫捡到了,老夫一定会归还你的,拾金不昧跟尊老爱幼一样,都是我们禹国的传统美德。”
百里裕发现她跟右相大人有代沟,不,鸿沟。
她不过是打个比方而已,他竟对她人身攻击?
是,她穷,还穷得叮当响,可是他一定要说出来吗?明知道过了今晚,她就不穷了啊!
“丫头,你怎么不说话?”吕阳伯被百里裕的眼神瞅得有点发憷,若不是知道她并非强盗,他还以为她要抢他钱。
百里裕白了他一眼:“我刚才举的例子,你明白了吗?要是不明白,我重新举个例子。”
或许银子银票什么的太高深,右相大人领悟不了。
吕阳伯忽略掉那个例子的不切实际,认真回想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以别人的内患来解除自己的外忧,的确高明。
然后,吕阳伯回头看向了他的其中一个随身护卫:“立即去通知左相苏隐、秦太尉还有礼部尚书,让他们即刻进宫。”
“是,老爷!”随身护卫应完,立即利索地走了。
百里裕的眉头霎时警惕地皱了起来:“老头,你想干嘛?你说好了会留在天然居,并且把礼部尚书给我拐来的!”
吕阳伯尴尬地看了看百里裕,果决地站了起来:“国家大事比什么都重要,先前老夫是没有想到法子,太闲了。陛下本就只给了老夫三天时间想办法,如今有了办法,自然应当第一时间告诉陛下,以免禹国将士无谓劳碌。”
听见他这样说,百里裕感觉自己心如刀割:“老头,你不能这样出尔反尔,你答应了我的!万一晚上有人来我这里闹事,怎么办?而且你知道你不在,我损失多少吗?”
右相大人在这里,那些个达官名流知道后,还不趋之若鹜,速速赶来?
那些人,可都是她的小钱钱啊!
“丫头,对不住了,老夫必须立即进宫。事情一解决,老夫尽快赶回来。”
说完,吕阳伯便转身向天然居门口走去,十分果断。
人是拦不住的了,怪她多嘴,非要把“推恩令”介绍给他。
不对!慢着!要糟!
念头乍起,百里裕快速向吕阳伯追了上去。
人拦不住就算了,她可千万不能把自己给坑了。
“丫头,你拉住老夫做什么?你莫不是当真轻重不分?”吕阳伯回头看着百里裕,脸色十分不悦。
“当然不是!老头,计策是我告诉你的,你要用,还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百里裕严肃道。
没有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人才,要么招揽归顺,要么趁早掐死。她前世所在的百里家族,虽不是皇族,却也是望族,她太了解那些掌权者的小心眼了。
若是吕老头跑去跟皇帝说,老夫最近认识了一个小姑娘,她人长得美还十分聪慧,向老夫献了计策,曰“推恩令”,能解决我们大禹的燃眉之忧。
皇帝定是先一喜,然后一惊,最后又一喜,圣旨一扔,百里大小姐聪明伶俐,为国分忧,特封为什么什么妃,或者赐给他哪个儿子为侧妃。
妈的,那她以后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她可是要赚很多很多钱的!而且她的钱只为她自己赚,绝不替别人做嫁衣,哪怕是皇家也不行!
“什么条件?”吕阳伯狐疑地看着百里裕,“老夫这事真的很急,绝不能再拖延。”
百里裕无语地撇了撇嘴,你都跟我强调了好几遍了,难道你还怕我不识趣,把你绑在我的酒楼里?
“你不能跟陛下说这‘推恩令’是我想出来的。”百里裕直接说道。
“为何?”吕阳伯更加不解了,“你的计策很适用,陛下采纳后,一定会大大赏赐你。你不是很喜欢银子吗?”
会赏赐很多银子吗?百里裕的眼睛亮了一下,她有点动心。
但是转而一想到可能会跟着银子一起来的麻烦,百里裕果断地摇了摇头:“不管你怎么说,总之你不能出卖我!我只想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你……”吕阳伯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老夫答应你!”
这个时候,说不定秦太尉他们都已经开始进宫了,他不能再逗留。
百里裕松开了吕阳伯的袖子,再次慎重地强调:“你一定不能说那玩意儿是我想出来的,连我的名字都不准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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