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大堂内聚集了众多青衫少年,所有目光都直直落在大堂中央的一个青衣灰袍的男子身上,只见那男子,竹簪束发,鬓角的发丝有些凌乱,脸如雕刻一般棱角分明,五官清晰,剑眉下一双丹凤眼,七分俊秀两分魅惑只是还有一分邋遢,手中正拿着一杯茶,对着当今的时政高谈阔论,分析得却头头是道。
“想我浩轩北靠梓辰,西邻麒月,据东南宝地,三国虽是盟国,但谁能说其余两国不曾觊觎我浩轩国土?朝中大权旁落,恭亲王党羽遍布九州,难保不篡位夺权。朝廷苛税严刑,民间百姓人心惶惶,这不是病入膏肓是什么?”
“啪啪啪——”语落但闻客栈外的鼓掌声,众人目光又齐齐转向了客栈大门。
“好,这位兄台方才的见解的确独到,只是兄台可知,在这客栈之内高谈朝廷之事可是会招来杀身之祸!”走进客栈,立刻觉察到那男子的惊异和警惕。
“顾某今日既然敢在此说出这一番话,自然是已将那生死之事抛开了的,不知今日顾某在这小小客栈上这么说,若是他日有机会进了那朝堂之上,顾某依旧会这么说!”青衫男子坚定说道,将手中茶杯放下,这时我才瞥见他身旁的桌上放着一把略略生锈的剑。
“好,顾兄果然直爽,在下佩服,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请顾兄喝上一杯?”笑问道,眼前这个人在这京城之地还真是少见得紧。
“有酒喝?既然公子诚意在下就却之不恭了!”一听见有酒二字,青衫男子立刻双眼一亮。
“那么公子请了!”拱手一揖道。
城南酒家雅间内。
“在下白逸,这二位是在下的同乡哥舒烟缈,常建。”举杯笑道。
“在下顾子嚣,三位叫我子嚣便可。”顾子嚣道。
顾子嚣,果然人如其名,是有那么些嚣张,但既能有看透朝纲的本事,嚣张又何妨?
“方才在下听闻子嚣兄那一番话,颇为赞同,正如子嚣兄所言,朝廷病入膏肓,不知子嚣兄认为这病应当如何医治才好?”看似询问,内心却另是一番盘算。
“如今新君登位,恭亲王离京不就便令天下开科举,春闱选士,可见吾皇也明白这朝政之危,只是这春闱之意太明显,加之主审多为恭亲王之党羽,只怕这中第之人也大多拜倒恭亲王麾下,但左相之事让群臣些许动摇,若此时朝中能多有人为皇上所用,这整顿朝纲也不是不无可能。另外当颁募兵令,我朝军队大多掌管在个州府手中,皇权实力薄弱,募集新兵,扩充皇城军队也是当务之急,再者,减赋税,年年苛税严重,一些地方百姓已是民不聊生,减赋税,皇上自可得民心!”顾子嚣抱着酒坛,微含醉意激动说道。
“顾兄见解精辟,今日能得闻顾兄之言,大有醍醐灌顶之感。在下有意与顾兄义结金兰,不知顾兄意下如何?”眼前这个人,见解独到,眼光犀利,敢想敢言的确是个可用之材。
“有酒喝吗?”顾子嚣红着脸问道,三坛酒下肚,竟有些恍惚了。
“有,日后顾兄若想喝酒,这城南酒家的酒任顾兄喝个够!”想不到这个顾子嚣和唐诗琪一样是个酒虫。回头看了哥舒烟缈一眼,见她面色淡然,便以示应允。
“好,能结识白兄这么一个好兄弟,是子嚣福分。”顾子嚣打了个酒嗝说道。
换过兰贴方知这个顾子嚣年仅二十有三,祖上曾是青州知府。哥舒烟缈让人摆上天地牌位,焚香叩拜,高声道“皇天在上,今日顾子嚣(白逸)与白逸(顾子嚣)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
“好兄弟,来大哥敬你。”顾子嚣此时已经醉意朦胧,摇摇晃晃地塞了一坛酒到我怀里,道:“咱们兄弟俩今日喝个痛快!”说罢对着自己又是一顿猛灌。看着眼前这酒坛,硬着头皮抱起喝。一坛下去便人事不醒。
再度醒来,头脑昏昏沉沉,两旁的太阳穴传来阵阵疼痛。翻身坐起,仔细看了看自己所处的房间,木刻细雕的床的旁边被屏风遮住,绕过屏风,只见哥舒烟缈只手撑着头,安稳合目,屋内窗户开着缝儿,微风徐徐而入,撩起几缕乌黑的发。心,砰然而动,不觉失神。
拿过放在枕边的外袍,轻轻为她披上,怎奈这一丁点儿动静还是吵醒了她。眯睁眼,含糊说道:“你醒了?”
“嗯!”轻哼一声,在哥舒烟缈身旁坐下,太阳穴的疼痛一阵一阵地传来,着实难受不已,闭眼隐忍,突然头上被什么抚上,冰冰凉凉,睁眼一看哥舒烟缈微皱秀眉,抿着嘴,双手覆在我的太阳穴上,手指轻轻按揉,凉意从指间传来,顿觉神清气爽许多。伸手覆上哥舒烟缈的柔荑,痴然望着她,半晌未能吐出一个字。
“怎了?一觉醒来睡傻了?”哥舒烟缈轻柔笑问道。
摇摇头,只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脸庞轻轻厮磨,什么朝政,什么江湖,此刻什么都不想去理会,只想静静享受这两个人独处的时光。
“小逸,日后休得再喝这么多酒,竟然醉成这样!”哥舒烟缈在我身后责备道。
“烟儿可会一直陪着小逸?”低声呢喃道。
“又叫烟儿?没大没小的!怎么不去看看你那个义结金兰的大哥?他可喝了我不少好酒!”没有回答,只抽手拍了拍我的头,将话题引开。
“对了,那个顾子嚣在哪儿?”被她这么一说倒想起那个顾子嚣应该也醉得一塌糊涂了。
“在隔壁的房间里,常建正照顾他!他也醉得不省人事了。”
“那咱们去看看!”说罢,穿上外袍走到顾子嚣房里,见他还醉倒在床上。
“师兄,他若是醒了便让他住到你那儿吧,帮朕好好照顾他!”轻声吩咐道。
“是,皇上!”常建一脸恭敬回道。
春闱之事已近尾声。
“黄爱卿,春闱的结果可出来了?”端坐龙椅上问道。
“回皇上,春闱三甲均已评出。”左相黄大人出班回道。
“是吗,那么传他们三人上殿,朕想见见他们!”话音刚落,只见左相身子一抖,慌忙说道:“皇上,这三人没在殿外,这……”
“没事,朕一大早便让右相大人派人去传他们了,现在也该到了!”轻笑说道,目光凌厉地扫在左相身上,只见他额上挂着几滴斗大的汗珠。
“皇上有旨传恩科三甲上殿——”
不一会儿便见三个书生上殿,最左边的老头约有五十岁上下,病怏怏的走路都还有些打颤儿上堂后不住咳嗽,中间的那个虽说年纪与顾子嚣相仿,虽着书院青衫,但依旧掩盖不了那一身颓靡不堪之气。而站在右边的确是一女子,十七八岁的年纪,玉立亭亭,虽有风尘之气,但明眸皓齿,颜色娟好。三人上殿稽首行礼。
仔细打量这三人,心道这左相黄大人还真当我是傻瓜啊,选这样几个人当三甲,这里面谁都比不过我路遇的那个顾子嚣,不过话说人不可貌相,恩科考的是才学,这三人说是三甲,朕倒是要当面试试你们的才学。
“殿下三甲,可愿与朕对对子?”笑看问道。话一出,左相又是一颤。
“请皇上出题。”老头和那女子齐齐应道,那少年见此景也只得出声附和。
“那好,听好了,一杯清茶解解解元之渴。”
刚一说完,便听得堂下女子声道:“二曲天音,乐乐乐师之心”
“剩下两位可有对答?”虽然依旧一脸笑意,声音清冷许多。
只见殿下二人无奈摇头,跪在殿上,低头不语。
“寂寞寒窗空守寡”
“俊俏佳人伴伶仃”依旧是那女子的声音。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挥手让三人退下。
“大胆左相,这便是你给朕选的三甲人选,连最基本的几个对子都对不上!你可知欺君罔上该当如何处置?”厉声喝道。
“臣知罪,请皇上开恩!”左相立刻跪倒在堂求道。
“皇上,左相大人近日公务繁忙,这恩科之事出现纰漏绝非左相之意,还请皇上开恩!”出班求情的是工部和户部尚书。
“请皇上开恩!”朝中不少大臣齐齐跪下,不过还是有不少出乎我意料地站着。
“左相公务繁忙?那么剩下的大人们是干什么吃的,难道你们就将所有的事扔给左相吗?曹大人,张大人朕记得这恩科的主审也有你们吧,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受贿之事,是不是要朕拿出证据摆在你们面前才肯认罪,你们知不知道,朕现在就可以治你们受贿渎职欺君之罪。”在朝堂上咆哮道。
“皇上开恩,臣等知罪,皇上开恩呐!”张、曹二人也吓得赶紧跪下。
“哼,来人将他们三人押入大牢,交由京兆府审问,右相代朕旁听,户部,礼部和工部的事先暂由三部侍郎代理,将春闱的试卷给朕拿到御书房来,朕要亲自阅卷。退朝!”一声令下,殿外早已守候多时的飞龙骑立刻冲进来将三人架走……</li>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
来人和俺说说话</l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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