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的脑门上瞬间冒出了成排的问号。

他挑了其中一个问号给乔夜敲了过去，又问道：「你被盗号了？」

乔夜：「没有啊。」

顾屿皱着眉头咬咬嘴唇，心道：不对啊，我这样问，要真是被盗号了，盗号的人也不会承认啊……

于是他发道：「我上次送你的那些签名周边里最新专辑的大海报上，我的签名是签在我的左肩上还是右肩上？」

乔夜很快就回了：「你有病吧？」

顾屿忽视了她这一句话，又问：「那张海报上钟洛的签名签在了什么位置？」

乔夜：「签名的垂直居中线位于衣襟右侧五厘米左右，水平居中线在衣领下六厘米左右的位置。」

顾屿：「这么详细，不像是编的。看来真的没盗号。」

乔夜：「？」

顾屿咬着唇想了想，随即快速地打开了手机里的浏览器，在搜索框里一字一字地输入：女孩子跟我说空虚寂寞冷我该怎么回。

页面一转，一排排的链接陈列了出来。

顾屿点了最上头的一个，滑着手机看十几条答案。

「做她男朋友。」

「让她做你女朋友。」

「你傻吗？你说该怎么回？哥们儿你没谈过恋爱吧？」

「首先，你要先确定一下自己的心意，然后才能决定怎么回。不管是同意还是拒绝都应该说清楚，不然会对女孩子造成伤害的！」

顾屿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心道：这都什么鬼啊！

他坚持着滑到了最底部，挑了一条在他看来比较合理的建议，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给乔夜发道：「找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做喜欢的事情可以让人感到充实。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可以养一个小动物，有动物的陪伴能很好地缓解孤独感。这两天降温了，一定要记得多穿一点衣服。」

乔夜：「？？？？」

顾屿看到她的回复，正想着怎么能够再给她多一点的建议，手机就弹出了一个语音通话的请求。

顾屿接起来，乔夜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我看是你被盗号了吧！”

“我没有。”顾屿立马否认道。

“你在干嘛呢？”乔夜问道。

顾屿如实回答：“在玩手机。”

“……”乔夜无语片刻，“挂了。”

“诶，别啊。”顾屿挽留道，“你莫名其妙发那些东西，到底什么事儿啊？”

“你有空没，来我家请你吃蛋糕啊~”乔夜道。

顾屿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偏头想了一会才恍然明白过来，道：“你给你妈妈过生日，我不太好凑热闹吧……”

“你怎么知道我要给我妈妈过生日的？”乔夜奇怪地问道。

顾屿被这么一提醒，想起了自己刚刚莫名其妙保存照片的动作，顿时有些心虚，声音都弱了下来：“刷朋友圈看到的。”

“哦……”乔夜应道，“现在不过了，说这么多你到底来不来啊！”

“来来来。”顾屿道，“你等着，我这就出门。”

“好嘞！”

*

“叮咚”。

顾屿按响了门铃。

没等几秒，面前的门就打开了，顾屿的脚还没有来得及抬起来，门里就伸出来了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把他往门里拽去，“嘭”的一声在他身后带上了门。

顾屿始料未及，差点以为自己不小心进了贼窝，稳住了身形看清了眼前的人才道：“你这么着急干嘛？”

“万一邻居这时候出门或者回来看到你了怎么办？”乔夜看了顾屿一眼，“你怎么光戴了口罩，也不戴个帽子啊？”

“大晚上的谁看的清啊。”顾屿说着，抬手摘下口罩，换上了乔夜丢给他的拖鞋，朝着厨房的方向嗅了嗅，“你在煮东西啊？”

“啊，是！”乔夜这才想起来，往厨房小跑过去。

顾屿施施然跟在她身后，视线在屋里转了一圈，问道：“你爸妈都不在家啊？”

“不在。”乔夜道，“他们和你妈妈一起到外面过生日去了。你今天在家你妈出门没跟你说一声？”

顾屿想了想，恍然道：“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我下午出门去练舞的时候，她跟我说了她要去给你妈妈过生日来着，让我自己解决晚饭。所以你这算是，计划泡汤了？”

乔夜掀开锅盖，在腾起的蒸汽间用筷子在锅里搅拌着，说：“可不是嘛，显而易见呐。”

顾屿盯着锅里的东西，问道：“你不是说吃蛋糕的吗，煮泡面干嘛？你不会是把蛋糕打翻了吧？”

“你能不能盼我点儿好啊？”乔夜瞥了顾屿一眼，“这不是你来了吗，我想着既然叫你来吃饭了，总不能一桌子都是买的吧？自己做一点儿比较有诚意。”

顾屿的视线随着乔夜手中的筷子一起在锅里的泡面间搅动，微微提了提嘴角：“好有诚意啊……”

说话间，忽然又听到“叮咚”一声，门铃响了。

顾屿赶紧收了笑，将自己插着裤兜斜倚着门框的姿势收了起来，莫名有些紧张地问：“不会是你爸妈回来了吧？”

“不会。”乔夜道，“你是不是傻，我爸妈回自己家按门铃干嘛，直接开门不就行了？”

顾屿点点头，心说有道理。

“你去——”乔夜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摘了口罩的顾屿，改口道，“算了，我去吧，你帮我看着锅。”

顾屿上前两步，弯下腰仔细端详了一下锅里的东西，头也不回地对着往门口走去的乔夜说：“你这泡面要煮这么久吗？”

“我煮的泡面可不是普通的泡面。”乔夜道，“你这个只会做番茄炒蛋的人请不要对我的泡面指手画脚。”

“好好好。”顾屿拿她没办法，连声应着，直起腰安安分分地看着锅。

“您好，您的外卖。”门外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声音。

“谢谢。”乔夜应道，“咔嗒”关上了门。

顾屿将身体微微往后仰了仰，从厨房门口往外面看去。

只见乔夜两手提着两大袋东西，往餐桌边走过去。

“你还买了吃的啊？”顾屿惊讶地问道。

“嗯。”乔夜应道，“光吃蛋糕多无聊啊。”

“你不是还煮了泡面吗？”顾屿说着，往锅里看了一眼，对乔夜道，“你要不要快一点？再不过来你的‘不是普通的泡面’就要成拌面了。”

乔夜连忙放了手里的东西：“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