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姐...
请原谅谷蓷的自私。
幽月山庄所处的地界,常年都是结着冰的状态。
血瞳花也只会生长在那种冰天雪地的地方。
那里的气候,大人他是绝对不能碰的。
像现在这样只下着雪的寒冬,大人的身子都会明显的变差很多,每日要吃的药会比夏日里多上三倍不止。
对不起...师姐...
明明究其溯源,都是谷蓷害了你,
可谷蓷还是,没办法脱离开大人而救你...
对不起。
谷蓷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子朝屋内走去。
何苍澜踏过那层血色琉璃的时候,心狠狠的沉了一下。
那片氤氲的温泉边,充斥着绯色的香味儿。
是闻了会令人振奋的腥味。
它的颜色,也会给视觉带来无限的冲击。
“何苍澜,她怎么对你的,我们都还给她了。”
没有任何的歉意,反而是像在邀功似的兴奋,带着病态的喜悦。
这是何苍澜听过的最难听的声音。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说话,看不清是什么扭曲的面孔。
他眼里只看得到,躺在地上的人儿。
微微瑟缩的身体。
静静的躺在血泊中。
“滚。”
连带着这一声带着暴怒的低吼,常辛安只感觉自己被重重的推到了一旁。
没有任何考量的力度。
露出的半截手腕被地上的沙砾蹭破了好长几道皮。
她没有喊痛,嘴里只冷冷的发出几阵冷笑。
讥诮着何苍澜的愚昧,也嘲讽着自己的多余。
但是,不管怎么说。
她终于死了。
这种感觉,令常辛安特别舒畅。
“大人。”常澈天跪在一旁,平静的喊着来人道。
也是丝毫没有半点做错事该有的愧疚。
仔细看去,他眼底还会露出一股子报复的快感。
当然,何苍澜并不会仔细地看去。
很快,常澈天只感觉骨骼歪动了一下的鼻子里流出了一股清凉的液体。
这一脚,是他意料之中的。
几乎能把他的头踹掉。
不过,不管怎么说。
她终于死了。
整个房间都静悄悄的。
没人敢说半句话。
他们害怕的看着他们的大人抱起了那个浑身是血的女子。
雪白细长的小腿上满是血痕,未流尽的鲜血从她饱满如玉小巧精致的脚跟落下。
一滴,两滴,三滴...
也染红了床边通透的水渠。
他们都知道,大人在乎她。
可他们只当这是一场闹剧。
这里除了谷蓷,没有任何人去阻止。
“谷蓷。”
谷蓷是第一次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
充满着期待与信任的光芒,眸子里装满了自己的身影。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眼泪刷拉就下来了。
她心心念念的大人居然伸手替她擦干了泪花。
可这一点也不能让她高兴起来。
她知道他是为了谁,她知道他想说什么。
果然,对面的男人开口道:“你能救她的对吗?”
这个头,摇起来真是吃力。
“对不起...大人,我不...”
“你可以的。”
这种眼神,这道声音,这个男人,都无法让她再忍心继续说不了。
她跪了下来,抬起那双凉透了的手。
做着完全没有任何用的动作。
哪怕是跳一下也好啊。
即使是虚弱也行啊。
可是没有任何迹象了。
虽然血瞳花有那种功效,但她也不确定那可不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所以她不会说的。
何苍澜也蹲在了她旁边,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一言不发。
把脉的动作,谷蓷维持了好久。
他不问。
她也不说。
良久,看热闹的下人都悄悄散了下去。
原本满屋子的人,也只剩下了零零散散的几个。
“大人,您该吃药了。”谷蓷静静的开口道,打破了这一方可怕的寂静。
她不需要依照任何的东西,仅仅凭自己的直觉,就知道大人该什么时候吃药。
她放下那只手,起身,往外走去。
大人出奇的没有开口留住她。
也不是出奇,就是没有留她。
她回头看了一眼他,他已经瘫坐在了地上,单手撑着脸,有些落寞的背影。
大人跟她说过,他只是喜欢师姐的脸罢了。
所以应该...也是她相信,这不会对他有太大的影响吧。
希望大人,早日走出来。
谷蓷出来时,玉儿满面愁容的拦住了谷蓷的去路。
方才她就一直不敢进去。
她心里一直打着鼓,生怕是自己说错话了,才...
“姑姑,那位柳姑娘,她怎么样了?”
谷蓷此刻并不是很想说话,一言不发的绕过玉儿就向外走。
“你怎么都不说话啊?那些人都说她死了,我不相信,你医术那么高,你说的话我才信。”玉儿穷追不舍的问道。
她以为夫人最多是找柳姑娘闹闹就行了,最多最多扯个头发打个架就完了。
可是...
她是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局面。
她也没想过说个事实而已,就会如此激怒到夫人。
甚至...连常将军都那么激动。
玉儿是新来的丫头,对以前的事情都不是很了解。
“玉儿,等会,还是你给大人端药吧,谢谢你。”
谷蓷没有回答玉儿的问题,只是看玉儿这样一直追着她问,她才想顺便让玉儿跑趟腿好了,她今天,不想打扰到大人...
也许也是...不想让自己的心被大人打扰。
“不不不,我不敢...”玉儿急忙摇头。
她亲眼看着常将军出来时,鼻子上好大一块淤青,然后好像流了鼻血吧,被夫人扶着昂着头出来的。
这宅子里谁还敢打常将军啊?
玉儿虽然愚笨,但也不至于这点也猜不到。
且不说大人出去时,还叮嘱过玉儿让她好好看着柳姑娘,若是常辛安来了,就好好跟她说话安抚她,让她赶紧走,不要激怒她了。
就,就...
自己好像也没说个什么吧...
但怎么...
越想越觉得是因为自己说错了话而导致这样的结果了呢?
她这...
怎么敢见大人?
丢了工作事小,她可不想自己在大人心里的印象变差啊,更不想被大人打。
她这几天还是尽量躲着大人罢。
房内。
何苍澜揉了揉脑袋。
罢了。
也仅仅不过是长得像而已...
他抿了抿嘴,道:“拿纸笔来。”。
写下了“郑子彬亲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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