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说话。
靠在门上，林楠一时觉得眼前一片黑。
“不知道林楠醒了没有？”
“应该还没有，怎么？”这是传到林楠耳中方泽和阮依依的声音，饱含着担心和关切，还有——
方泽则是一如往常的清冷淡淡。
没有多少变化。
“没有，她没有吃饭就睡了，应该饿了......而且，我很担心，担心林楠，她肯定很伤心，等她醒了不知道会不会想太多，怎么就让她遇上这样的事，真是——”
“等下我会叫醒她，不用担心。”
“哦，那你，方泽你不会怪我，怪我吧？我......”
“......”
“我也没想到伯母会那样问，没有注意说漏了嘴。”
“我知道。”
“那方泽，要不要告诉林楠啊？”
“......”
“方泽，你说——”
“先不要说，等明天起来再看，母亲虽然知道了，不过被我劝住，之后，我会抽空好好劝劝她，其它的暂时先就这样，林楠这边你没事多陪陪，我也会抽空——”
方泽和阮依依的声音合着脚步停在了门外。
透着门的缝隙，林楠似能看到站在外面的两人，只是慢慢的她看不到，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整个人靠着门，林楠用手覆在脸上，滑坐了下去。
婆婆知道了？
是依依不小心说漏吗？
林楠此时的心里空空的，茫然，怔仲。
没有想过要骗谁，也知道婆婆会知道，可是——
婆婆知道一定会大怒，一定会来质问她的。
现在是方泽劝住了。
之后——
她知道，那一纸不孕一定会掀起滔天的巨浪！
片刻后，门外停下的脚步声又起。
只是这次只有一个，是男人有力的步子，方泽的，他手旋开门将要进来，至于阮依依则不知道去哪里。
林楠环着自己，在方泽进来之前，起身，又回到了床上。
闭上了眼。
继续睡。
她感觉得到方泽走进来，走到床前，顷长的身影伫立着。
看着她，那清冷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凝了好一会儿，他也不动，也不说话，直到林楠眼睫轻微的颤动，他才又走近一步，伏下身来，依然看着林楠，伸出了手在她的脸上划过，眉尖，眉眼，最后唇，轻划而过。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轻点。
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清冷的点着她的唇。
林楠不知道方泽要做什么，不知道他——
想睁开眼，终是没有。
“林楠，起来，林楠——”这时，他也开了口，唤林楠，准备唤醒她。
“......”林楠没有马上回答。
“林楠，快醒醒，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吧，你都没有吃晚饭，林楠——”
等到方泽又叫了几声，她才睁开眼，如刚刚醒来一样。
“方泽！”她启唇，睁着迷糊的眼，看着伏下身子，放大在她眼中的俊脸。
“起来了。”方泽没有马上说话，半晌后，他才又道，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脸，替她理了理额间的乱发，扶着她起来。
“方泽——”林楠起来，她看着方泽，忽然，整个人扑到了方泽的怀里，伸出手环抱住了他：“我我——”她想要说什么——
“我知道，一切等明天再说，先起来吃点东西，再睡，那件事，先不要提，你什么也不要管，我会处理。”
没等林楠说，方泽已经任她抱着道。
“可是，妈——”
“没事，我会和妈说的。”
“......”
行吗？
林楠死死的抱着方泽。
＊＊＊
行吗？当然是不行。
第二天，一大早，方泽就早早了被方母叫走，只留下林楠一人，她知道是婆婆有话要和方泽说。
昨夜，她睁着眼到天亮，无眠。
精神不好，脸色苍白，眼晴发红，想了很多，又脑中一片混乱，似乎什么也没有想，方泽离开后，林楠坐在房里，她没有出去，她一个人发着呆。
阮依依一大早就又来了方家，陪林楠。
她陪着林楠说话，可是林楠的心思，她心神不宁，一直望着房间门口！
良久——
不知道方泽和方母她的婆婆说了什么，很久方泽都没有回来，林楠心沉到底，眼中微弱的仅有的光开始黯淡。
方泽——
“林楠？”
耳边阮依依在叫她。
“......”
林楠慢慢回头，看着美丽妩媚优雅的阮依依。
“林楠？”
“帮我去看看好吗？”
林楠知道她该自己去的！
阮依依也出去，答应了林楠。
没多久，她就回来了，不过，方泽没有回来，说是去了公司。
林楠提起一口气。
又在不久后松下。
不知道方泽和方母说了什么，方母没有找她。
什么也没有问。
见面也像她没有拿到检查报告前一样，方泽亦没有变化，还是清冷疏离，时而温柔，温和，她时不时和依依一起，只是她很少出去，依依便经常来方家，陪她，陪方母。
但真的没变？不，方家有什么变了，微妙的，方母的态度，对她的态度，包括方家那个管家。
仍然严厉，可没有骂她，没有如她意料中的责骂，怒骂，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却叫林楠一日日心颤，不安，忐忑。
一直到——
那一天。
“林楠，我的好儿媳，你就同意吧，既然你不能生，人选我会替你们选好，只要怀孕，这样生下孩子最好，你依然是我的好媳妇，孩子也会养在你的名下。”她的好婆婆笑呤呤的握着她的手对她说。
林楠望向她的丈夫，他什么也没有说，沉默。
默许？
“妈。”她抿唇，重重的开口。
“怎么？”
紧紧的盯着她自以为是为她好的婆婆，沉默的丈夫，林楠慢慢笑了，笑得落泪：“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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