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英忙拉了弟弟说了事情的始末。

几个年长的邻居以和事老的身份开始介入，“什么事啊？王家姆妈？”

“哎，年纪轻轻不懂事，惹人家好笑。”大方母亲觉得家丑不可外扬，被别人笑话了。

“这是谁出的馊主意？今天谁叫你来的？”听完大英的叙述，大方生气地质问。

里边的哭声也停止了。显然林晓春在期待着丈夫的发言。

大英看着母亲不说话，神情有些尴尬。

“妈叫你来，你就来？妈老了没文化，你也跟着瞎起哄？”大方是真的生气了。他听得林晓春的哭声就觉得她受委屈了，被欺负了，他的心火辣辣地痛！“晓春，开门！”他敲着房门。

“什么没文化？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无后就是不孝！”满以为儿子会劝劝那不懂事的崇明老婆，结果反倒说自己没文化？当着邻居的面，这张老脸还怎么放？

“什么叫无后？女儿不是后吗？”

“好了，大家都少说几句！”邻居老何家媳妇是楼组长劝说道。

“王家姆妈，你儿媳怀着孩子呢，你少说几句吧，快去做晚饭吧！”于是几个女人推着大方母亲出去。

大英见势不妙，就与弟弟说：“我走了！爸在公园里下棋，我就不等他了！”又朝关闭着的门说：“晓春，别生气，妈是好心！我走了！”

人群散去，房门开了。

林晓春打开柜子，吸着鼻子，开始收拾衣服了。

“你这是干嘛？”大方大吃一惊。

“我回崇明去，我受不了了，在这个封建的家里，我快要崩溃了。”

“别这样吗，晓春！我不是说她们了吗？你是有文化的人，不要与他们一般见识。”大方劝解道。“看，我给你带回来什么?”大方把一个包装精美的写满英文的盒子递给她。激起了她的好奇，却依然赌气不接。等大方拆开一看，居然是两个上次自己试穿的那款乳.罩。她抬头看大方。

“领了加班费，就给你买了。”大方握住妻子的手：“现在回娘家你说妥吗？你这样子你妈还以为出什么大事呢？你难道要你妈替你担心？你要真想家了，也不能这样冒冒失失回去，要给娘家买点礼品，开开心心提着回家，这是礼数，你说是不？你毕竟是从上海回娘家……”

林晓春刹那间冷静了下来。是呀，这时候自己能回娘家吗？自己已经是大方的妻子了，她每次打电话回去都跟母亲说自己过得很好。回娘家以后能不回来吗？她都是别人的人，还怀了别人的孩子，住在娘家，街坊邻居们怎么看自己，说自己呢？自己嫁了个上海人，是过好日子去了，娘家的大婶阿姨都这样传说。如今自己一无所有的回去，不是极大的失败吗？这不是丢了娘家的脸吗？自己的母亲自从父亲死后，就没开心过。自己怎能随心所欲地再让母亲为自己担心呢？

“好了，别多想了，瞧你眼睛又红又肿，我给你打水来，洗个脸，顺便把乳罩换上，看看合适不？”大方见妻子情绪平稳了，这才拿了脸盆去厨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