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很不错的想法……咯咯咯……”阴森而带有些沙哑的声音传入了众人的耳朵。。

“谁！？谁在那里？”众人心中一警觉，齐声喝道。

“我……一直在你们的眼前难道你们看不到？”伴随着带有刺耳嘲讽的话语，土坡下面平白的刮起一阵带有些许恶臭的阴风，强大的黑暗力量也喷涌而出。而天上的乌云仿佛也在与此相呼应着，越发的阴沉起来。当一道刺目的闪电撕裂着阴沉的天空的时候，一个巨大的身影也展现在众人面前。

这个生物体型巨大，目测至少有三米的身高，蓝灰色的皮肤看起来像是活动的石头，光秃秃的脑袋往前生出两支弯曲向上的长角，背后一对蝙蝠般的翅膀如同活动的阴影，澎湃的黑暗力量，在蝠翼的轻轻煽动下**肉眼可见的轨迹。向后弯曲如同长着羊蹄的双腿包裹在缀满钉刺的金属铠甲里，上面装饰着骷髅和骨头的图案。他傲慢地笑着，露出尖利的牙齿，在两眼中闪耀的绿光下闪闪发亮。

“我已经等候多时了，年轻的王子。……虽然中间有些许差别，不如我的计划那样。”这个低沉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和脑海中颤抖着回响……除了……邪恶……没有词能够形容：“我是马尔加尼斯……”

“恐惧魔王……”珍娜用略有颤抖的声音说到：“……这怎么可能……”

闪烁着绿光的眼睛几乎发出实质的目光，看了阿萨斯大约几秒钟，然后依次扫过乌瑟，珍娜，最后停留在阿加雷斯的身上，轻轻的一眼，让阿加雷斯入坠冰窟，发自灵魂上的战栗，让阿加雷斯感觉到，实力绝对是实力的差距！“呃？你就是这个不稳定的因素？奇怪……”

“恶魔！你到底对这里做了什么！”阿萨斯近乎于嘶声的怒吼打断了眼前这个恶魔的思绪，抓住战锤的手上青筋毕现。

“如你所见……你的人民现在是我的了。我会挨家挨户转化整座城市，直到生命之火永远熄灭。”马尔加尼斯笑了起来，他那令人不安的声音阴沉刺耳。“我会在城市的最深处等着你……”

几乎是在这句话结束的同时，两道蓬勃的圣光穿透了这恐惧魔王的身体，那正是含怒而出手的乌瑟和阿萨斯……

“咯咯咯……”仿佛牙齿打颤的刺耳笑声，伴随着眼前巨大的身影一点点变淡以致最终消失。

“只是一个影子……”乌瑟皱着眉头说道，“但是一个影子就能释放如此的威压，他本身的实力不容小窥啊。”接着随手一道圣光打进了阿加雷斯的身体，缓解了阿加雷斯已经僵硬的身体。“孩子，你能告诉我，恶魔所说的不稳定因素么？”

活动了下手脚，阿加雷斯发现自己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唯一干涩的就是嘴唇与喉咙，看着乌瑟的眼神，阿加雷斯苦笑一下……难道是因为自己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可是这种言语阿加雷斯是不能说的。

“整座城市必须被净化！”再一次听到这带些粗鲁又野蛮决定，阿加雷斯心中一阵泛苦……又回到了起点了。

“我们没有时间了！”阿萨斯冷静的有些可怕，他转向乌瑟：“恶魔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吧？作为你未来的国王，我命令你清洗这座城市！”

“注意你的语气，孩子。你还不是国王，就算是，我也不会执行这样的命令！”乌瑟的回答几乎让阿加雷斯感到没有任何悬念，和他心中想象的几乎一个字都不差。

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阿萨斯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导师，缓缓的说到：“那我必须把这当做叛国的行为。”冷酷而急促的声音如同正面一击，让珍娜与乌瑟震惊莫名。

“叛国？！”乌瑟激动地说。“你疯了么？阿萨斯？”

“是么？乌瑟勋爵，以我继承王权、君临天下的权利，我特此褫夺你的指挥权，并解除尔等圣骑士的效忠。”

“阿萨斯！”珍娜震惊地尖叫起来，“你不能就这么……”

阿萨斯愤怒地转过身，朝她吼道：“吾意已决！”

珍娜盯着他，而阿萨斯转身看着他的手下。士兵们沉默而谨慎地站立着，等待这场争吵的结束。“愿意拯救这片土地跟我走！至于其他人……滚出我的视线！”

珍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天呐！他真的要这么做？他要杀进斯坦索姆砍下高墙之内每个活人的脑袋，不管男女老小。她摇晃着身子，握紧坐骑的缰绳。马儿嘶鸣着朝她低下头，口鼻中温暖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她此时真是嫉妒它对眼前的事一无所知。

珍娜想知道乌瑟会不会对他的弟子武力相向。然而乌瑟誓言过要效忠于罗德隆王国，即便已经被解除了军权也是一样。珍娜看到乌瑟的脖子上青筋隆起，几乎能听到他咬牙的声音。然而他没有向自己的储君动武。

但是，忠诚并没有封住乌瑟的舌头。“你正在逾越一条危险的界限，阿萨斯。”

阿萨斯朝他看了一会，然后耸耸肩转向珍娜，搜寻着她的目光。“珍娜？”

短短几个字包含了千言万语，这既是询问，又是请求。珍娜凝视着阿萨斯，好像被毒蛇吓呆的鸟儿一般。阿萨斯朝她伸出一只戴着护甲的手，珍娜凝视了片刻，回想那只手曾一次次温柔地将她搂在怀中，给她爱抚，闪耀着圣光治愈伤者。

然而她不能握住这只手！“对不起，阿尔萨斯。我不能眼看着你这么做。”

阿萨斯的脸上没有面罩遮挡，没有冰凉的金属仁慈地遮掩他的痛楚。他震惊和不敢相信的表情让珍娜不敢再多看一眼。

珍娜深吸一口气，两眼充盈着泪水，转向乌瑟寻求他的同情和支持。乌瑟伸手扶她上马，而她剧烈颤抖着伏在马背上，心中感激乌瑟此刻的镇定与沉着。同时乌瑟也上了马，两人拉动缰绳，开始远离这场可怕经历中最为恐怖的一幕。

“珍娜？”阿萨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珍娜闭上眼睛泪流满面。“对不起，”她悄声重复道：“实在对不起。”

“珍娜？……珍娜！”

她背弃了他。

阿萨斯简直不敢相信。好一会儿，他只是愣愣地凝视着珍娜远去的背影。她怎么能就这么抛下他？她了解他，比世上任何人都更了解他，甚至比他更了解自己。她总能理解他。他的思维突然回溯到他们成为爱侣的那夜。先是沐浴在橘红色的火光中，接下来是清冷的蓝月光。他搂着她，请求道：“不要拒绝我，珍娜。永远别拒绝我。”

“永远不会，阿尔萨斯。永远。”

她把他独自抛下了。就算一刀捅进他的肚子，也不会比这更为痛苦。

一个想法突然浮生，短暂、闪耀而又尖锐：珍娜是对的么？

阿萨斯摇摇头想要摆脱这令人眩晕的恐怖，舔着突然有些发干的嘴唇，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有些士兵跟着乌瑟尔离开了。很多……说实话，太多了。剩下这点人能拿下这座城市吗？何况里面还有个深不可测的恐惧魔王！

与此同时的阿加雷斯也在深深的恐惧之中！因为他发现自己不能开口说话了！就在乌瑟和阿萨斯剑弩拔张的时候，他很想劝慰几句来扭转这情景，可是一张嘴发现自己连一点声音都发布出来，阿加雷斯用双手扼住自己的咽喉想用一点声音来吸引大家的注意，可是刚才没有人注意到他，没有人……而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这就是恶魔的力量么？一个眼神就能导致这样？

当阿萨斯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时候，阿加雷斯只有苦笑的点了点头……深深的乏力充斥着整个身躯。

“殿下，蒙您恩许……”阿加雷斯身边的法理克说到，“我……呃……我宁可被砍成一千块也不愿被转化成亡灵中的一员……”仿佛塞贝拉的事情更加坚定了这位年轻副官的决心！

士兵们窃窃私语表示赞同，此时阿萨斯也振奋起来，握紧了手中的战锤。“我们并不乐于去这么做，”他说，“只是出于严酷的现实。只是为了以最小的伤亡代价，在此铲除瘟疫。高墙之内，那些人已经注定要死去。我们深知这一点，所以哪怕他们没死，也必须迅速而干脆地杀死他们，不能再等瘟疫对我们做同样的事。”

阿萨斯依次看过每一个人，这些士兵们没有逃避自己的责任。“必须杀掉他们，毁掉他们的住宅，以免那些我们来不及挽救的人躲藏其中。”他的手下理解地点点头，握紧自己的武器。“这场战斗既不伟大也不光荣。它是丑陋的、痛苦的。事有不得已而为之，对此我衷心感到惋惜。但我也完全明白，我们必须这么做。”

“为了圣光！”阿萨斯高喊着举起战锤。士兵们举起武器，应声附和。阿萨斯转向城门，深深吸一口气，然后直冲了进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