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是人生之大喜,一个堂堂副教授的结婚喜宴竟然就是一对新人两个老人外加几个客人和特地备一桌酒菜!
钟迁一家是沉浸在一片洋洋的喜气之中,然而凌槐风在羡慕了他找到意中人儿之后,总觉得鼻子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他是分管教育的副县长,钟迁是他的哥们,一个百里难挑一个的读书人!他的结婚喜宴竟然如顿粗茶淡饭,住的房子不如邻家厕所,还有一对如风中摇曳的残烛似的老爹娘……
这不说明当前农村教育存在问题吗?孩子会读书的,父母身上的血榨干了,家掏空了,待得子女有了反哺能力时,也许,老人剩下的时日也不多了。孩子不会读书的,早早出门挣钱,虽不能大富大贵,至少是丰衣足食,小日子过得甜美滋润。
妈的,这地球到底是怎么转的?
地球到底怎么转凌槐风他管不了,再说现在农民家的孩子从小学到初中都有了两免一补,国家对农民也真是仁至义尽了。
可是……大学,一对老实巴交的农民夫妇要缴一个孩子上大学,再读什么研究生,那简直是一座大山呀!那瘦弱的身躯又怎能负重!
钟迁是谁?是他的铁字号的徒儿沙僧!如今,他要还俗了,他这个做师傅的,不能不管!
当钟迁再一次端起酒杯要敬他的酒的时候,凌槐风罢了罢手,很严肃地说:“钟迁,你的结婚酒宴不能就这样算了!”
大家一听,惊愕地看着凌槐风。
钟迁的父母先是一惊,再看凌槐风一脸的正色,知道他不是诚心要拆台,而是别有用意。他们的脸上掠过一丝羞愧之色,两个老人巍颠颠地站了起来,面向大家,局促不安地垂首而立。
钟迁的爸爸说:“我也觉得这样对不住我的好儿子和好儿媳,但能借的,我们都借了,我俩老说就把咱家的那头牛卖了吧,可迁儿和晓希说不要,只要大家高高兴兴的,比什么都好。”
“是啊,晓希是个好孩子,我们委屈她了。”钟迁的老妈说这话时,声音湿得差点控制不住要哭出来了。
大家听得静得没有一丝声息。
大人们的眼睛红红的,但因为是一对新人的大喜之日,都竭力地克制着,才没让眼泪滚下来。
而三个孩子看着大人们的神情,虽然不太明白,也一个个静默着,很严肃。
好一会儿,凌槐风站了起来,清清嗓子,顿了顿,接着说:“吃过午饭,我们都到城里去!钟迁,晓希,你们把能来得及通知的亲戚、朋友和同学全都招来,到城里的朝阳大酒店去,今晚我做东!”
“好!”罗莲大叫起来。
黄晓希的脸上划过一道忧郁,但很快便被孩子们积极响应的欢呼声淹没了。
晨星一动不动地看着凌槐风,此时,她感觉他除了儒雅外,似乎还透出了一股不是一般男人身上能找到的豪气。在她的心里,除了最初对他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父爱般的依恋外,第一次生出一些异样的感觉来。
凌槐风的目光又落在了晨星的脸上,她和他的目光一交锋,吓得她心怦怦狂跳起来,脸都红了,好在,谁都认为那是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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