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影,这个铭刻在他心头的名字,怎能轻易将她忘却。
他家世好,相貌好,文采好,武功好,受尽父母的宠爱,上至家人下至奴仆对他极其娇惯,养成他目中无人的习惯。
两年前,鲜衣怒马的少年驰马在野外飞奔,真如一句诗言,春风得意马蹄疾。
春风拂面,骄阳似火,野外人迹罕至,他频频催马疾奔,不曾想一只风筝在野外放飞,几丈之外才看到牵引线,眼看就要撞上牵引线,他眼疾手快,只见寒光一闪,风筝已脱离控制,徐徐乘着清风上青天。
他勒马停步,睥睨而视。两名少女朝他奔过来,面有怒色。
他“哼”了一声,对这两名少女毫不理睬,打马就要离开。那两名少女气恼地说:“不知哪来的野小子,太过无礼。”他闻言勒马,转身讥讽:“哪来的黄毛丫头,竟敢出言不逊。”
那两名少女闻言气得眼睛瞪得老大,说不出话来。
“小灵,小倩,我们走吧。风筝没了,可以再做,风度没了,就太煞风景。”一名少女徐步而来,年纪比另两名少女要年幼,但性格要沉静得多。她看也没看潘世载一眼,领着两名少女就要离开。
潘世载被人说没风度,顿时气恼,更令人气恼的是,自始自终,那少女冷淡的态度。他冷笑出声:“没风度的人要走么?”
那少女闻言皱眉,没有理睬他,继续往前走。他更气恼,打马上前,拦住三名少女的去路:“想走,没那么容易,给本公子道歉,我就放你们过去。”
那少女抬头静静地看着他。他自恃俊美无匹,想是这个少女也如其她少女一样,被他的容貌所迷,不无挖苦地问:“你能从我脸上看到什么?”
那少女莞尔一笑,缓缓地说:“我,能看到――你的浅薄。我不知道你何以为傲,如论相貌,乃爹娘所给,如论才能,你未建寸功,不知你为何骄横至此。”
一番话如当头棒喝,打醒了他,把他引以为傲的东西击得粉碎。那少女丢给他一个蔑视的眼神,绕过他,走向等在不远处的马车。
他愣在当地,看着马车行离他的视线。等他清醒过来,他驰马狂奔,追赶那辆马车。当那辆马车跃入他的眼帘,他才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直追到马车停在一处宅院。他终于得知,那位少女是峭峰楼冷寒的千金冷月影。
他从此洗心革面,在家苦读兵书,勤练武艺,时刻没有忘记冷月影。等她及笄,就立即央求父亲向冷家提亲,没想到被冷家婉拒。
他认为是自己未有功名,冷月影看他不起,就立即上京参加科考,一举夺得武状元。本以为得偿夙愿,没想到今天得到如此噩耗。他获得功名的满心喜悦瞬时消散。他的手紧紧拽着这薄薄的信纸,心中痛苦万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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