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遵命出来,来到自己房间,见紫鹃已然将自己的被褥拿到了太阳下晒着,此刻正收拾着自己的旧衣服。
卫风便笑道:“妹妹,王爷要我唤你前去,有话要问你呢!”紫鹃眸中一丝惊诧,闪过一丝不安:“哥哥,王爷唤我有何事呢?”
卫风摇头,似猜测地道:“你别怕,估计是林姑娘的事吧,几年前王爷便和林姑娘相识,那时分别之时俩人依依不舍的呢,如今林姑娘在荣府住着,王爷估计是心里惦记,想问问你她的近况如何罢,你只需按实回答便是了!”紫鹃一面应着,一面随着哥哥迤逦来到书房。
见礼后紫鹃侍立一旁,水溶上下打量了一下紫鹃,见她举止不卑不亢,坦然自若,星眸透露出聪慧,不觉点头,看来玉儿身边的人,均是不同凡响。
眼前这个丫鬟只有十五六岁,虽是原荣府的人,却如同她的哥哥一样,浑身却无半点奴婢的谀媚之态。
水溶轻声道:“你是林姑娘身边的侍候丫鬟?”紫鹃恭敬道:“回王爷,奴婢正是!”
水溶清眸闪烁,问道:“林姑娘她,在荣府还好吗?”
见水溶对黛玉如此关心,方才哥哥又将原先的情形说了些与自己听,紫鹃便知王爷与黛玉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于是便实话实说:“回王爷,林姑娘在府中还好,老太太关怀备至,只是姑娘远离家乡,不免时常会想念老父,心绪不舒,常对月常叹,奴婢们也常劝螱来着!只是解不了姑娘的一怀愁绪!”
听罢紫鹃的一番话,水溶半晌不语,那个可爱活泼的小妹妹,竟然也会长吁短叹了吗?几年不见,应该长成一个大姑娘了吧!
别后经年,便听闻敏姨妈辞世,后又听说她孤身一个被荣府接了来,一直怂恿着母妃去接她入府的,但因她正在孝中,未敢造次。而自己,亦是父亲英年长逝,这两年朝中局势变幻,自己承袭了王位,如今新皇登基,形势竟是堪忧,作为新皇的左右手,如今重担在肩,未敢有丝毫松懈,每每也感身心俱疲。
可是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却始终不曾忘记,那甜甜的笑靥,活泼的面容,淘气的举止,促狭的神情,总在不经意中闪现出来,那个小身影,一直在自己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一隅。
几年不见,她应该也出落得越发出众了吧,不知会是怎么样的绝丽惊艳呢!
水溶眸子溢起一抹柔情,复问道:“府中其他人呢,对玉儿可好?玉儿在府中一切可还习惯?”
水溶心细如丝,黛玉是姑苏人,饮食自是和北方不同,况且自小身子娇弱,天天要喝苦汁子,如今在荣府,不知情形如何,想到这些,水溶心里微乱,他犹记得黛玉苦着小脸要他哄着喂药的情形。
她的小身子骨,如何能受得了?
玉儿?
紫鹃微微一怔,王爷竟如此亲昵地称呼姑娘!
她本是聪慧之人,自跟了黛玉,更是越发地灵透,不由会意地回道:“回王爷,奴婢实话实说,除了老太太,奴婢冷眼瞅着,其他的人不过是面子情,碍着老太太对姑娘礼遇有嘉。自然也全凫上水去了!如今荣府是太太当家,平时流露出的光景,似乎对姑娘却是颇为微词,只是奈于老太太不好发作罢了!”
水溶英眉一蹙“为何?”
紫鹃觑觑水溶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姑娘来的那日,便发生了点不愉快!”紫鹃将当日的情形说与水溶听:“当时太太的脸色就不太好看,更是提醒姑娘以后要尽量远着宝二爷!”
“小题大做!”
水溶脸色渐渐严峻,声音不由透出一丝的冷冽:“那宝玉可是衔玉而诞的那个公子哥,听说倒是长得如宝似玉的,对女孩子性情最为随和的,难道他不知自己如此举止,玉儿又如何自处!他对玉儿如何?”
水溶自己也未察觉自己语气中带出来的一丝妒意。
紫鹃忙回道:“宝二爷因老太太宠爱,自小带在自己身边,一直在内帏,与众位姑娘接触颇多。因当初有太太的告诫,林姑娘平时总是尽量避免与他接触,只与三位姑娘玩笑。可这宝二爷却每每上赶着姑娘,惹得姑娘非常不悦,这样以来,太太对姑娘更是不满!”
想不到,玉儿在荣府里竟然处境如此,水溶英眉微蹙,按捺下自己心头的不快,细长的手指,不经意地敲打着书案。
思忖了一下,对卫风道:“你不是早想把你妹妹的奴籍赎出来吗,这样也好,赎出来交给林姑娘罢!”说着复转向紫鹃:“以后你依旧在林姑娘身边侍候她,这样,我也可以常知道她的近况,省得我总是惦记着!”
紫鹃闻言,见水溶对黛玉如此关心在意,便知王爷对姑娘的一片心意,她本是聪慧伶俐之人,便笑道:“既然王爷如此牵挂姑娘,为何不找个机会见上一面呢?姑娘如今在府里倍觉孤单,如果有人真心实意地关怀便是莫大的慰藉,奴婢们虽时常劝解,但并不能解姑娘的思乡之情!王爷既然与姑娘有旧,那岂不可以慰藉一下姑娘的寂寥?”
水溶见紫鹃含笑看着自己,似乎自己的心事被眼前这个丫头看穿了,不觉叹道:“林姑娘此时正在孝中,出来不便的,只能等她出了服再说了!”
一面思忖了半晌又道:“以后林姑娘在府里的情形,有什么风吹草动你便随时来报与本王。还有,以后注意不要让姑娘多与那什么宝玉接触!”
紫鹃忙垂首称是,水溶又问道:“听说你也会点拳脚,有点武功底子在身的?”
紫鹃瞅了一眼哥哥,忙回道:“王爷,奴婢这点子功夫还是哥哥教的呢,不过是花拳绣腿罢了!”
水溶笑道:“你哥哥的身手,在府里已是一等一的,你是他教的,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这样来我更放心了!以后你随在玉儿身边,一定要帮本王照顾好她,记着,以后你是王府的了人!林姑娘的安危你可给本王盯好了!不可随意让人欺负了玉儿!”
紫鹃忙从命,水溶点点头,摆摆手,一时兄妹二人退了出来。
水溶望着外面的秋景,眉头微蹙陷入深思中,何时才能见到萦绕在他心头的那个小丫头呢,听着紫鹃说叫什么宝玉的时常紴着她,如此一想心内便不舒服,可是想到宝玉竟能与黛玉朝夕相处,心里不由涌上一股又妒又羡慕的酸意。
本想出了服再接她来府相见的,可是今日的一番话却让他心头蠢蠢欲动,恨不得能立刻见到她才好。
想到黛玉在荣府受到的冷遇,他心里便有些忿忿,竟然有人给玉儿脸色看,如今远离老父独自一人寄人篱下,却要看舅母的脸色,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如何受得了?
想到此,水溶恨不得黛玉接入府中常住,每日伴在自己身边。只是如今终不比小时候,玉儿在荣府里,太多的规矩拘束着,终不能象在姑苏时可以来往不避,不由心头有些烦闷。
一时间有些泄气,清眸微闪,见到那个五彩的蹴鞠,心头一软,柔情汹涌,忽地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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