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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崖》第四十二回 药王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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皑皑白雪掩腊梅,娇娘狄郎心已灰。“老天爷,你帮帮我啊!啊……呜呜……”乔南云已经再也不能向前赶路了,全身冒着白白的蒸汽,在寒冷的雪地里不时的打着哆嗦,动着已经冻得发紫的嘴唇,在狄震的额头上深深的印了一下,晶莹的泪珠慢慢的滑过秀气的脸,柔声道:“狄郎,对不起,对不起……嗯……呜呜……”乔南云看着怀里自己一生对其钟情的人,心中一阵难受。

一阵阵轻涕,一阵阵哀伤,在漫天飘雪的高原上空久久不能消去。天上落下的皎洁的雪花,像鹅毛般一片片落在乔南云的肩头,打在狄震的脸上。乔南云向想擦拭一把眼角的泪水,可当秀气白皙的手举起来的时候,才意识到眼泪已经在自己的脸上冻成了一道道冰棱麻木着自己的神经。

“嘎嘎!”大雕在空中盘旋着,寻找着。寻觅那对于石咀来说,对于自己来说,一个走出雪域高原的骄子。白白的雪花中,它那庞大的身躯在空中不时的上下滑翔,巨大的翅膀将周边的飘飞的雪花击打的飘忽不定,改变了自己的轨迹。

乔南云使足全身的力气,想将狄震背起,怎奈天寒地冻,冰雪交加,狄震的身体已经和地上的冰雪连为一体,任她如何努力,终究没能将他扶起。乔南云一屁股坐在地上长长叹了一口气,泪水再次涌出,一双纤细的手抓起地上的残雪使劲的狂打着,一脸的无奈和哀伤,任谁看了也会掉下同情和怜悯的泪水。

北风萧条,花落似霞,整个灰蒙蒙的天空,在一片片雪花中显得是那么的迷人,那么娇柔。零下几十度不止的山峡中,一匹快马正载着一位白衣飘飘的女子驰骋着,狂奔着。女子身后不时传来一阵阵叫嚣声,一阵阵嘶喊和叫骂。女子不时回头看上一眼,脸上尽是紧张和慌张。

“玉箫仙子,看你还往哪里走!”就在女子回头观望的时候,一道黑影在雪花间飘然而至跟前,女子一惊,迅速将缰绳扯紧,身下的马儿也受了惊吓,前踢上扬,一下将那女子摔在地上。

“欧阳震南……你,你想怎样?”女子慌张的眼神,不敢看向眼前的黑衣人。

“你不是玉箫仙子?”欧阳震南扬手抚摸着下巴,眼睛中尽是惊诧之色,喝问道:“你是谁?为何要扮成她的样子来欺骗老夫?”

“我我……没有欺骗你啊!我是俞晓娴!”女子名曰俞晓娴,是苗族姑娘。常年生活在黔南一带,只是她性情豪爽,像个男孩一样,不喜欢被家人关在家中,故而私自逃出家门。却不想因自己的名字和玉箫仙子有点相似,却被欧阳震南追了百里不止。真不知道此时她是该因逃出家,获得自由感到高兴,还是该为自己的遭遇感到伤心和懊悔。

“俞晓娴?”欧阳震南疑惑的看着她,问道:“你真的和玉箫仙子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真的没有!我保证!老伯伯,你就放过我吧!你看我还是个孩子,您就高抬贵手,放了我吧!更何况我们前世无怨,今世无仇,你也犯不着因杀我这个贱命的贼子,而脏了您的那双手啊!”俞晓娴嘴上软话说的天花乱坠,心中确是将欧阳震南祖宗十八辈问候了个遍。

“哈哈……”欧阳震南一阵长笑,沉声道:“你说的不错,杀你只会脏了我的手!你滚吧!”欧阳震南傲慢的不再看俞晓娴一眼。俞晓娴闻他不杀自己,心中一阵唏嘘,忙对欧阳震南一阵感激涕零的感谢,而后爬起身来,急速的跑向了山中,再也不敢回头观望一眼凶神恶煞的欧阳震南。

俞晓娴跑出山峡,来到山脚下,仰头看着眼前的雪山,下意识的将双肩紧紧抱住,身子已经不自觉的开始打着哆嗦,最终的牙齿也开始了亲切的会谈。慢慢的在狂风中,身体一点点的失去了知觉,只觉得小小脑袋一阵眩晕,一头栽进了厚厚的积雪中。

“嘎嘎!”大雕在空中已经发现了白雪中的那人,一个俯冲而下,用尖锐锋利的爪子,将躺在地上的俞晓娴轻盈的抓了起来,在空中鸣叫一声,向着山上飞了去。石咀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在冰冷的雪地上来来回回的走着,脚下的雪已经被他踩踏的有点硬了。就在他焦急时,随着一声尖叫,大雕庞大的身躯出现在了天空中。伴着几条优美的弧线滑过,大雕已经落到了石咀的跟前。

石咀看着俞晓娴,满眼尽是喜悦之色,躬身对大雕拜道:“多谢雕兄!”说着已经抓起俞晓娴的手腕把起脉来,随着时间的过去,石咀眉头一点点紧锁起来,将俞晓娴的手放在了地上,回头对大雕道:“雕兄,她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嘎嘎!”大雕尖叫着拍打着翅膀,仿佛对自己所救之人有话要说。但是毕竟它是兽,无论它想说什么,俞晓娴终究是听不到,也听不明白的。

“雕兄,你放心,我们能在这里和她相遇,我一定会救她的。你还是赶紧去寻找金蝉子的传人,不然我怕他到不了山顶,已经冻死在山腰上了!”石咀依然带着凝重的表情,沉声对大雕道。

“嘎嘎!”大雕叫了两声以后,将巨大的头在石咀身上蹭了几下,用巨大的翅膀将石咀揽在怀里,像是一对恋人一般,又像是父亲对孩子一般的关爱。

“好了,雕兄。你还是赶紧寻找金蝉子的后人吧,我真的很担心他!”石咀拍着打掉的翅膀,哀求着。

“嘎嘎!”大雕再次在尖叫中振翅高飞,去寻找自己的目标。大雕去后,石咀便将俞晓娴扶起,架到一所用冰筑成的房间里,从一个破旧的药箱里取出一粒丹药放进了她的嘴里,而后便一个人走出房间,默默的等待着大雕得回来。

时间一点点从指间滑过,乔南云坐在地上,已经渐渐没有了知觉,鬓角、眉毛上已经结了一层层薄霜,眼睛失去了昔日光彩,变得模糊,手指也已经冻得僵硬。仿佛是幻觉一般,看见一头巨大的怪物从天而降,落在了自己的面前。随着“咯咯”声传至耳畔,脑子一阵轰鸣,大叫:“鬼啊!”一声尖叫之后,便双眼一花,失去了知觉。僵硬的身体倒在了积雪之中,再也没有了感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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