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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爱大队是第一次来县里工作组,从菜上看就知道这个大队尽了最大的努力。桌上摆着一碗红焖烧鸡,一碗腊猪肉,一碗腊白糜子,一碗青西红柿炒鸡蛋,一碗蒸腊肉,一钵野鸡汤,一碗炒大白菜。
老谭小声的告诉武厚民,就是过年他们也不敢这么奢侈。武厚民听后没有说什么,只是指着西红柿和白菜说:“这是自己种的,还是买的?”
妇女队长杜世惠马上说:“是我自己自留地的。这还要感谢县里逼我们扩大自留地,养猪养鸡,不然哪有哦。”
武厚民又问:“去年你们喂的怎么样?”
大队会计杜思明回答:“喂猪子不行。喂了六个月到春节,买的都是半糙子猪,就长了60斤,连议购都交不上。全大队200户喂了400头,就200头勉强够150斤毛食标准,好在区供销社就用这200猪把我们大队买半?子猪的钱抵了,让我们杀了200头,全大队今年才有腊肉吃。”
老谭就问:“羊子、鸡子呢、自留地呢,有没有搞到钱?”
这时书记才开口:“羊子、鸡子不在议购之列,到还不错。我们春节卖了600头羊,500只鸡,1000斤鸡蛋。羊子每只卖了8块钱,是4800块。鸡子每只卖了2块钱,是1000块。鸡蛋一角钱斤,是100块。一起是5900块,加上卖了点药材2000块钱,副业搞了8000块钱。主业就包谷2000亩田收了100万斤,交国家20万斤,每斤2分钱一斤,是4千块钱,苕没有人要自己喂猪和人吃了。全年收现钱一万两千块。全大队六个生产队,200户900人,人平划13.33分钱。反正比往年要强啊!武同志你是不知道的,我们79年只有现钱4000块,还是卖了50万斤包谷,连口粮都卖了才有钱买盐、买煤油的啊。”
杜世惠接着说:“我们这里蔬菜长是长得好,特别是这种青西红柿,我一分田可以收200斤,可背到聂河街上没有要,又背回来喂猪子。交通不便什么都不好搞。就说羊子,卖600只羊赶了两天才到,硬是掉了快而成肉,少卖好多钱;啦。我到宜都问过,青西红柿2分一斤。如果种一亩田可以收1200斤,一年可以收两季,就是2400斤,那是48块钱啊。而包谷就一季500斤,也是2分,才10块钱。我们在全县最穷,就是没有当家的粮食和经济作物。”
大队长杜思停就说:“那个说没有当家的经济作物,你那个天麻,当归,杜仲不是,是什么?特殊时期前就是县中药材包收的,每年给我们种植费就是一万块。还不是以粮为纲,把他们纲了。你们说,我们除了一队几百亩田,可以种粮食,那山上都是坡田,大的亩把,小的簸箕大,种个屁啊。”
大队会计杜思明也跟着说道:“学大寨时搞梯田,忙了一冬修的田,到了夏天一场雨就没有了。到了冬天又修,接着又冲。虽然说劳力不值钱,可没有效果啊?这次听说你们是联产承包让农民富裕的工作组,我们才敢说,才真心欢迎你们!县里文件张黑脸给我们看了,今年计划户均250块,是在去年户均60块的基础上翻四番啊!不说250块,就是到100块,我们就烧高香,把你们当菩萨供!”
“思明!你喝多了别发酒疯。”书记杜思文吼了一声会计后,就笑着说:“他是个直肠子,说得酒话。我们不搞封建迷信。但是真搞到户均100块,社员还真把你们请进家门当最甘贵的客人。”
张长青喝了酒后就是个红黑色的脸,他看了书记一眼后就说:“武组长不是那种只讲马列,不办实事的人,就冲他春节为全县的物资丰富拼命,和他到我们这狗不拉屎的友爱来,我就服他。你们尽管说,他不会找你们麻烦的。”
武厚民笑了笑:“就是为人民谋幸福的,现在友爱户均60块还是最好的年成,还有肉吃,说明我们再不把友爱搞上去,就真是我们的耻辱。给烧高香总比拿棒棒赶好吧?当菩萨供就是人民表示的一种心意。”
一直没有说话,光喝酒的栗树垴公社的苏三苟突然说话,那声音大的差点把房梁上的灰给震了下来:“要我说,农民比我们会过日子,会种田。在这个深山老林里,还搞说明集体,放开算逑。让农民自己折腾比我们要强的多。现在还敲钟上工收工。一些跑去跑来,把时间和精力都浪费到路上了。真要给农民办实事,让农民郭豪日子,在友爱就只能学安微、四川,把田一分,管农民种药草还是种蔬菜、粮食。养鸡子、猪子、羊子。那好卖,那赚钱就搞那。我们提供消息,找买主,找车拖久行了。心操得越多,越害农民。”
真是不说不要紧,一说要人命。几个大队干部像不认识苏三苟似的看着他。就连工作组几个人也把他盯着。就张长青哈哈大笑,端起酒碗就喊:“好,好,好!真知灼见,当喝一大碗!老子干了。”喊完不管不顾一口闷了。闷完就通的一声滚到桌子底下。
武厚民一看就知道今天到此为止,就说:“老张醉了,大家散了吧。明天分成三组都到小队实地调查,听社员们说明意见,每个组两个小队。孙爱红和杜世惠一组,就调查一队、二队。老谭和蔡黄牛与大队杜书记调查三队、四队。我和杜大队长、张长青、苏三苟,调查五队、六队。所有调查都要按规定写好记录,三天后交给我。我们再开会研究。睡觉去吧!”
五队距离大队直线不到2000米,一个在山脚,一个在山上。但走起来是一条羊肠小山道,七弯八拐的,从吃了早饭出发,到的时候就快要吃中饭了,武厚民估计最少有八里。武厚民决定今天就不下山了,住在社员家节约时间。五队虽然在半山腰,到也风景如画,三月的山景,半山腰虽然没有积雪,但山顶还快要看到皑皑白雪。山风刮来还是让走的汗流的武厚民打了个寒颤,让他不得不考虑大山里的气候问题。但他看到满山的羊子心里还是一喜,就问赶羊子的一个中年人:“我是县里来的工作组,想问你一下放了多少羊子?”
“不多。是我们队里的,一共300只。你们是来收羊子的啊?”这个人刚想说点什么,就看见大队长杜思停就赶忙招呼:“四哥,上来了啊?”
“杜老三,你怎么放起羊子来?你们队长呢?”
“我们队长说,今天县里领导要来,在家里杀羊子呢。”
“好。你放羊吧!这就是县里的领导。我们走了。”
“不是收羊子的啊。那我们不要又去赶两天羊。”
杜思停一笑,拉着武厚民就走。苏三苟就说:“山里人就这样。你不要看他哦,那可是个种药材,挖药材的好手。这段子山没有他上不去,没有他不熟悉的。”
武厚民边走边回头看一眼这个放羊的,心里想,能人无处不在,就看你看不看得见,发现后能不能用,敢不敢用。他正想着,人就随着陈黑脸转过了一道山崖,一阵欢呼声就扑面而来。他一看一座大屋的后墙堵在他们前面,一条三米宽的石板路顺着墙伸了出去。路的尽头是一座如棒槌的小山,大概不到百米。突入其来的欢呼声就是从那大屋前面传来。
四个人几步就走完了不到15米的大屋边墙,就看到大屋前一个大约500多平方米的稻场上,十几个人围着什么在起哄欢呼喊着加油类的话正起劲。大队长杜思停张口就吼:“吃多啦!都没有得事啊?”
杜思停一吼人就主任散开,把个正在那里用两腿夹住石磙后,再用屁股把石磙顶立起来的一个人,搞得是上、下不能,憋红个脸,趴在地下硬撑着。石磙是农村在稻场用牛拖着碾谷的大石头,园形,为减少摩擦围着园石磙打有七到槽;为保证转圆圈是一头大、一头小,长约一米;大头粗约半米,一般重300斤左右。能用双腿夹起小头,再用屁股把石磙立在地上,在农村那就是真正的大力士。杜思停一吼,就看见情况不对,就马上几步赶上去,用双手把石磙一抱,让那个人出来后,再把石磙轻轻的放在地下。
那个大力士看见杜思停就像老鼠见了猫,用手抠着脑壳的乱发,呵呵笑道:“四叔,我,我不是在等你们没有事吗。我那晓得你们来这么快?我就想学学你当一回大力士。嘿嘿、嘿嘿。”
杜思停只是轻轻拍了拍手上那不知道有不有的灰,就笑道:“来我介绍一下:这是县领导武组长。区领导、公社领导你们都认识我就不说了。”
那个人不到一米七,长得结结实实,浓眉大眼一副憨象,听到介绍后就跑过来握住武厚民的手说:“欢迎县领导!我叫杜世强。五队队长,今年28岁。当兵退伍的。你们欢迎啊!”稻场上十几个人一听,马上喊道:“欢迎、欢迎,欢迎县领导来五队。”十几个突然整齐的一喊,又加上山里的回声,还真是像模像样,搞的四个人都笑了起来。
杜思停笑后说道:“你个***,就喜欢搞部队一套。进屋坐吧!”一行人就跟着他走近暴屋。五队虽然穷,但这个暴屋够大、历史够悠久,里面竟然是两层,还有雕花楼梯、楼板、门窗、木墙。但除了农具就是包谷仓,空荡荡的,到是一张八仙桌和十几个园木凳、十几把太师椅子,摆在大厅里格外打眼。还有靠墙的那近三米长的神龛子,让武厚民不由多看了几眼。
看似憨象的杜世强倒是心细,马上解释:“武组长,那是旧社会留下来的,因为是我们先人的手艺,就一直摆在那,让后人可以学学手艺。”
武厚民不解就问:“你们先人是木匠?”
杜思停接过话:“不仅是木匠,还是御用木匠。老话了,太长了。”
武厚民就说:“说说吧!这可是祖先的历史,说不到对我们今天也有启发。”
杜思停叹了口气就说:“好吧。那就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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