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鞠义也将随身携带的干粮分出一些给村民食用,中年人送来的那一小探子米酒却收下了。徐振锋两人就着米酒和干粮对天地立誓结成异姓兄弟。
“徐兄弟,既然是结义,便可将名讳告知愚兄。”
徐振锋一愣,自己不是已经通报过姓名了吗?不过,他的脑子也不是吃素的,迅速反应过来,汉代人名一般只有两个字。念及此处,他索性将胸中抑郁化作满腔的抱负,脱口道:“小弟姓徐名兴字振锋,方才思虑不周,还望鞠兄多多包涵。”
鞠义哈哈一笑,洪钟般的声音便已经响起,“某鞠义(因找不到鞠义的字,下文中均以鞠义称之)今日与徐兴结为异性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违此誓,人神共戮,皇天后土,实所共鉴!”
徐振锋也不含糊,当下学着鞠义的样子,郑重的立下了誓言。鞠义兴奋的拉着徐振锋的手,“好兄弟,以后我们就一同驰骋疆场,杀敌报国!”
“哦,对了。鞠某今年二十有四矣,不知徐兄弟年岁几何?”
“实不相瞒,小弟今年虚岁十八,至今以后,你便是我大哥!鞠义大哥,不知你为何在此处?”
“鞠某本在凉州游历,四月份得到消息说中原黄巾作乱,便寻思着回乡一趟,然后投靠官军,平乱报国!倒是振锋你,不仅年纪轻轻,武艺高强,而且,我看你着装,不像是冀州本地人。”
徐振锋离奇来到这里,自不便明说。看看自己身上那套已经有些破烂的迷彩服,叹息道:“我自幼便没有爹娘,只跟着师傅在山中长大,谁曾想两个月前,师傅突然离我而去,我便一个人四处游荡。所幸,凭着师傅流传下来的一身本事,倒也不曾饿死。”
鞠义见徐振锋神色落寞,还以为他在怀念那个所谓的师傅。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今后我们兄弟两人相互扶持,一起建功立业!”
徐振锋笑笑,却是想起了前世在新疆地区的那个任务。作为年青一代唯一一个入选此次任务的特种兵,他的心情是相当激动的。可是,就是在这次围剿东突秘密基地的任务中,一颗暗雷在他身边爆炸。稀里糊涂中,他好像记得有个人在关键的时刻推了他一把,不知道是他的教官,还是此次行动的队长。反正,就这样,他稀里糊涂的来到了这个让每一个特种兵都热血沸腾的年代。
缅怀了一阵,徐振锋的心情又低落下来。以前总是幻想着自己能够在乱世之中所向披靡,但是真正来到了这样一个时代,他才深刻的理解,所向披靡的背后,是无数穷困老百姓血与泪的辛酸历史。
好在他也不是那种悲天悯人的言论主义者,要想百姓少受些苦,唯一的办法就是尽早结束这个乱世。而这,也是他心中条件反射式冒出来的想法。
“鞠大哥,你还有亲人吗?此间事了,你就要去投靠官军吗?”
鞠义搔搔脑袋,“我父母两年前便已经死了,留在这边的只有一个已经出嫁的妹妹,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至于是不是去投靠官军?以前我是这样想的,可是现在,我们两个可以好好合计一下。”
“恩。等我们把这里的事情先处理了吧!”徐振锋虽然对东汉末年的官军无甚好感,但是看鞠义的神色,去投靠官军的想法还是要居多吧!就算自己以兄弟之名将他留下,说不定两人间便会产生嫌隙,这个可不是他所期望的。
当夜,所有人围着火堆在露天中睡了一夜。但此时到底已到了九月,冀州这边也还是有些凉爽的。
第二天一大早,昨晚的那个中年人再一次找到了徐振锋两人。
“两位恩公,小人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两位恩公能够答应。”中年人有些吞吐。
鞠义是个直性子,最见不得人吞吞吐吐,“有什么事情,先说说看。若是鞠某人力所能及的事,当然不会推迟!”
徐振锋猜测了一下,心底有些明了,也不动声色,心中却已经在寻思,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来瓦解鞠义前往投靠官军的想法。
果然,中年人颤颤巍巍的说出了事情的始末。“两位恩公,小人姓蒋,叫做蒋洪,我们这个村子便叫做蒋家村。昨天,有一群兵丁,也就是两位恩公昨日杀死的那些人,号称是‘大贤良师’座下,想要进村歇息。我们村以前也受过‘大贤良师’的恩惠,便高高兴兴的将他们接进村,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们。”
“哪知道,他们吃饱喝足之后,便向我们索要要财物女子,说是‘大贤良师’做法需要。我们稍微有所推迟,他们便开始杀人抢掠,将村子里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最后还烧毁了我们的房子。村子里原本一百多口人也只剩下现在的三十来个。他们抢夺了我们的财物之后,分出了大约十个人装车运走,留下来的人就像抓老鼠一样将我们四处驱赶,被抓住的就会被他们杀死。”
说道此处,蒋洪又开始啜泣,也就没有了下文。徐振锋心底更加明了,上前扶起蒋洪弯道快要与大地平行的腰身缓缓说道,“想必你就是这个村子的村长或者村长的后人吧!你是不是想说,让我们留下来保护你们啦!”
“是,哦,不是!”蒋洪有些语无伦次,“我只是想两位恩公能够多留一段日子。两位昨日将那二十几人都杀死了,我是怕前面已经押走财物的那十几个人回来寻仇。”
说道最后,蒋洪的声音已经小了许多,眼神也有些躲闪。徐振锋暗自好笑,心中寻思,这个蒋洪倒是个机灵人。不仅能够考虑到先走的那十几个人,而且还委婉的说明了昨日的人是你们杀的,要是他们的同伴回来寻仇,我们岂不是要成为替死鬼。
鞠义这个直肠子当然想不到蒋洪的话语中还暗藏着玄机,一双虎目已然充血,大喝道:“他奶奶的,某以前便认为张角假仁假义,果然不出我所料,让我捉到他,一定抽了他的筋。”
徐振锋戏中暗喜,当即配合道,“你不必担心,人既然是我们杀的,他们要是前来寻仇,我们兄弟二人自会料理。不过,我认为,这个地方你们是不适合继续住了。附近还有没有其他的村子,你先带我们去看看,毕竟大家不能天天都睡在地上吧!”
蒋洪见到徐振锋答应,心中欢喜,连忙道:“离我们四十里的地方有一个叫做赵家庄的地方,我听说那里的庄主非常好客,我们也可以去试一试。”
“赵家庄……”徐振锋若有所思,“难道你说的那个赵家庄是常山真定的那个赵家庄!”
蒋洪大喜,“正是,正是,原来恩公也听说过赵家庄。听说那里有一个武艺了得的好汉,一般的贼寇都不敢靠近。”
徐振锋自己都忍不住想笑,常山真定,赵家庄。若所料不错,那个武艺了得的好汉定然就是赵云无疑了。
“这里是常山郡,那你们蒋家村又是属于那个县府的。”
“回恩公,我们这里属于石邑!”
“哈哈哈,好!鞠义大哥,我们便一起去赵家庄会会那个武艺了得的好汉!”
徐振锋一阵大笑,鞠义却是模不着头脑,不过当他听说有个武艺了得的好汉,心中也甚是欢喜。
只有蒋洪心中腹诽,这位恩公年纪轻轻,莫不是得了失心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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