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壮妇诧异的看了云弄欢一眼，忙满脸堆笑的迎上来，规规矩矩行了礼，恭敬道：“奴婢不知欢夫人来了，给夫人请安。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婕妤让人带来的宫女在哪儿？”云弄欢微蹙眉，既然已经来了，自然不能空手而归。她猜关于她此时身在暗牢的消息早已传到了付婕妤耳中，她要试探她的态度，她当然不会令她失望。

只是，她的身体实在不适合继续呆在这个鬼地方，她几乎无法忍受从骨髓里透出来的疼痛，她忍得很辛苦，背脊的冷汗浸透了贴身里衣，齿根几乎都要打颤了。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是的，夫人。婕妤小主身边的大宫女锦素亲自带过来的，说是……以下犯上，要奴婢好好管教。”壮妇诚惶诚恐，小心觑着云弄欢微冷的表情。

明夕已经找到清若将她带了过来。不过一个时辰，她已是披头散发，身上上好的衣服因鞭打而破碎，沾染着刺目的红。她抬头看见云弄欢，微微一怔，满目蓄着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她挣开明夕的搀扶，缓缓屈身跪了下来：“奴婢给夫人请安……”

她抬头的瞬间，云弄欢便瞧见她清秀脸上那一条从眉心斜划至右耳的血淋淋的鞭伤。她心下黯然，她受这样的罪，完全是因为主子的关系。可她不但没怪她，还用那样感激的目光看自己……她很惭愧。她连来这里，都是经过了一番算计的。

轻叹一声，她弯下虚软的腰，亲自扶了清若起身：“别害怕，我带你离开。”

很多年后，清若还记得那只冰凉的手紧握着自己手臂的感觉，很冷，可是心很暖。

“夫人……”壮妇却为难的拦在她们面前：“婕妤小主说，清若这贱……她须得在这里管教一个月方能出去，夫人将她带走了，奴婢无法对婕妤小主交代啊。”

壮妇壮着胆子这样说，她其实也很为难，谁不知道付婕妤是皇上的新宠啊，这蛮子地来的夫人，也是听闻因她出身还算尊贵，因此皇上才册封了她为夫人，却连册封礼都没举行，可见并不受宠。且听说，皇上也不过去了仪元殿一次，出来时脸色铁青，更是一次都没召她侍过寝。

“放肆。”清南厉声喝道：“夫人位居一品，你竟敢……”

“清南，不得无礼。”云弄欢轻轻开口，手足都有些不停使唤了，她深吸一口气，淡淡看着那壮妇：“付婕妤如果需要交代，本夫人会亲自给她交代。你可放心了？”

壮妇再不敢拦住，迭声应是。

云弄欢转身往外走，身形忽的踉跄了下，清南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触手的冰凉令她诧异的扬了眉。云弄欢冲她摇摇头，借着她的力道稳步走了出去。

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中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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