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奇不知自己功力比相遇天山红魔时又增加话多,点点头道:“天山红魔只怕是当今为数不多的顶尖高手了。”
绿袍老怪摇了摇头,转而高兴地邀请道:“小兄弟,你难得来此无忧壑,请到我的洞中坐坐如何?”
高天奇婉言拒绝了,他把自己寻找父亲,与天元教的过节以及与仝氏兄妹相识的经过,给绿袍老怪讲了一遍。
公孙豹却叫了起来:“我就是要到洞中坐坐,肚子咕咕叫,不吃点东西就走,对不起这张嘴啊。”
“啊,小兄弟,我贮了不少野果,还自酿了几?果酒,我们去喝几杯!”
“妙啊妙啊。”公孙豹叫道。
绿袍老怪拉住高天奇的手,哈哈大笑:“走,小兄弟,我还有一礼物相送。”
“什么礼物?”高天奇毕竟年少好奇,问。
“百闻不如一见。小兄弟,看看便知。”说罢,绿袍老怪拉起高天奇的手,轻轻一跃,上了几丈高的巨石。
高天奇不觉眼睛一亮,巨石前的山崖间,是一个石洞,洞的上方有三个大字:“无忧洞”。
绿袍老怪指着那三个字,笑呵呵道:“怎么样?这几个字,我学王羲之的行书学了三年才写的。一定会流芳百世吧?”
公孙豹问:“王羲之是那派武功的宗师?”
绿袍老怪哈哈大笑:“娃儿,真是三句不离本行。王羲之是晋朝的大书法家啊。他的《兰亭集序》,迷了多少代书者和帝王将相啊,他是百代行书之祖。”
公孙豹很不好意思,如果不是满脸胡须,定能看到他脸如猪血。可是他不想被绿袍老怪嘲笑,转而讥讽道:“还学王羲之呢,这几个字张牙舞爪,我今晚都要作恶梦了!”
绿袍老怪正在兴头上,听公孙豹如此一扁,不觉一愣,老脸发紧,问高天奇:“小兄弟,你说说,这字?”
“嗯,是有点恶心。”
“哈哈哈,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绿袍老怪说罢,手轻轻一抹,那几个字便消失了。
岩石粉?飘飘洒洒,看得公孙豹暗暗心惊。
进得石洞,绿袍老怪叫公孙豹、高天奇在石桌边坐了,自己进到另一个小洞中,搬出一筐野果,又搬出三缸果酒。
不等绿袍老怪开口,公孙豹早已举起一缸,沽沽灌了几口,不禁连连吐着舌头:“哎呀,前辈,你这酒比你的字还臭。”
“娃儿,总是与老夫作对!我这是藏了十年的高级果酒,今日不是我高兴,你怎能一饱口福,还说臭,只恐是你口臭吧。”说罢,将另一缸递给高天奇。“你尝尝,这酒的醇味,世上那得如此佳酿。”
高天奇打开塞在缸口的异草,顿时有醇香扑鼻而来,沁入心脾,叫人口水直流。喝一口,奇香满喉,酒烈如火。“啧啧,好酒好酒。”高天奇由衷赞道。
绿袍老怪笑了,满脸皱纹像水波荡漾。转而瞪了公孙豹一眼:“这么大的娃儿了,还满口胡言。”
公孙豹苦着脸,道:“前辈,我真的没冤枉你。你自己尝尝!”
绿袍老怪道:“你不喝就给我拿来。”接过酒缸,忽然觉得气味异常,凑近鼻孔闻闻,道:“怪哉怪哉。怎会有股尿骚味?”蓦地,一拍脑门,“啊呀,对了,这是我当年养的一只猩猩搞的鬼,把我拉的尿装进了这缸中。哈哈哈,老娃儿,你给我淋尿作见面礼,我呀,给你尿喝作见面礼。哈哈哈,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哈哈哈。”
高天奇也笑起来:“老哥哥,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公孙豹连连吃了几个野果,抢过绿袍老怪的酒,闷闷地喝起来。绿袍老怪自己走进小洞搬了酒缸,一手勾开胡须,一手举缸喝了一大口。
高天奇问,“前辈,你说过要送我一件礼物啊,拿来瞧瞧。”
绿袍老怪哦了一声,站起来:“你随我来,我那里有个书房,礼物就在那里放着。”
高天奇进去一看,真的是个书房。有竹简、有丝帛、有纸本。放了几个石条。这一情景,使高天奇油然想起了自己在溶洞中的日子。那溶洞中,高天奇也有一个书房。那里的书,都是些竹简、龟壳、陶片。每天,师父坤一都前来给他讲授那些奇怪的甲骨文和篆文。甲骨文记述的是内功心法,而篆文则是刀法剑谱……
高天奇正在回忆,绿袍老者拿了一本丝帛书,递给高天奇:“这是我恩师当年收集的《易容术录》,内面有几十种易容方法。你要是学会了,在江湖上可以不断变换面孔,对你寻找仇家大有好处。”
高天奇听了,不觉非常好奇。自己的容?还可以随心而变吗?他拿起书,迫不及待地看起来。虽说一目十行,却看得非常仔细。不到一杯茶的时侯,便看完了。
高天奇将书还给绿袍老怪道:“你把它藏在这里吧。我已经全记住了。”
绿袍老怪大为惊讶:这小兄弟过目不忘,真乃古今奇人也!忽然,绿袍老怪心中一惊――小兄弟一身天赋,却抱深仇大恨,此番一入江湖,不就是一阵血风腥雨?一想到这里,绿袍老怪情不自禁吟诵起来:“凡天下祸患怨恨,其所以起者,以不相爱生也……”
高天奇一惊,道:“前辈,你在说什么?”
绿袍老怪道:“我在洞中几十年,所习者仅一字也。”
“一个字?”
“嗯。”
“什么字?”
“仁。”
“啊,我小时侯,也随母亲学过。子曰:‘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不可以长处乐。’……”
“是啊。先秦诸子,在仁这一点上是相通的。荀子曰:仁者爱人。樊迟问仁,子曰:爱人。故墨子说,诸侯不相爱,则必野战;家主不相爱,则必相;人与人不相爱,则必相贼;君臣不相爱,则不惠忠;父子不相爱,则不孝慈;兄弟不相爱,则不和调;天下人皆不相爱,则强必?弱,富必侮贫,贵必敖贱,诈必欺愚。”
高天奇听着听着,忽然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下来。
此时,公孙豹在外喊道:“前辈,在里面叽叽咕咕搞些什么!快拿酒来!哎,你们也来喝酒啊。”
绿袍老怪望了高天奇一眼,道:“小兄弟性善,乃苍生之福。不过,小兄弟还得记住老哥哥一言:不愧于人,不畏于天。一生如此,虽非帝王将相,却足以光炳来者。”
高天奇脸上苦色未减,道:“论孝,大仇必报,才得以告慰父母在天之灵;仇人面前,谈何爱人?”
“小兄弟慧根深厚,许多不解之惑自会悟而解之。只是要假以时日罢了。”说罢,绿袍老怪长眉一摆,走向另一小洞,抱起两缸果酒,“走,喝酒去!”
高天奇跟着绿袍老怪走出来,一时竟限入苦思,一缸酒喝得毫无兴致。
公孙豹瞪了绿袍老怪一眼:“老不死的!你给我小兄弟吃了什么药?”
“良药,良药啊。”绿袍老怪神秘兮兮,捋着胡须微微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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