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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舐血的小丑》自 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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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位于闹市区的一幢中层大楼。

七楼,是林浩的广告设计公司。偌大的办公室里静得出奇,门是反锁的,宽敞的落地窗前,林浩已经足足站了一个多小时,始终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不明所以的人会以为这是一尊希腊神像呢。

最近林浩的变化无常让他的员工都战战兢兢,不敢靠近。他们眼里的那个温驯谦恭的老板,大哥,已经再也不复存在,而眼前这个急躁,火爆,动不动就骂人的林浩,是他们陌生,也是前所未有的。

林浩的转变除了他的妻子丽以外,就只有他的秘书兼司机俊锴知道。

缓缓的深呼吸,感觉浑身的疼痛,看着打开的电脑,林浩把自己重重的扔进老板椅中,“啪”烟袅袅的弥散在他的周围,任由自己闭上眼,那张幽怨哀伤的脸,又开始占据了他的所有思绪。

认识林疯不到半年,基本都是一直乐观,理智,默默地听他诉说生活的压力,家庭的危机,儿子的意外,工作的烦恼,心里的压抑,每一次,疯儿都是那么善解人意的劝慰,点拨,引导,每一次和她聊天过后,就像打了强心针一样,如果沐浴甘泉般的畅快淋漓。慢慢的,已有不顺心的事情,很自然就会想到疯儿,想对她说,想和她分享自己的快乐和哀伤。

自己多次怀疑是不是爱上疯儿了,可她总是说着是一种惯性,一种依赖,难道真的只是一种依赖吗?

林浩深深的吸了口烟,疯儿说,烟比男人更可靠,轻轻袅袅如薄纱般的任其包裹着,享受他的旖旎,可是,她说她只是那燃尽的尘,风一吹,便四处飘散,没了踪影。

对于疯儿淡淡的忧伤,他总是忽略着,或许是他太自私了,只知道从她身上汲取温暖。

哎!

“该死。”林浩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对她说儿子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她我的绝望。林浩啊林浩,上辈子你是积了什么德啊,竟然让人家这么对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他哀嚎着,自责着,拍击着桌面。

“你凭什么,凭什么要一个女人为你儿子成了瞎子,你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小俞儿,你在哪?在哪啊?你知道你妈妈现在想你想到什么程度吗?俞儿,俞儿……”

寻人启事已经等出去一个多月了,渺无音讯。警察局那边也是毫无进展。

“碰”

办公桌上的玻璃碎了,有几块细小的碎玻璃深深的刺进了他手里,鲜红的血毫不客气的渗了出来。丝丝疼痛让林浩抿了抿嘴,想要拿纸巾,最终还是放弃了。

“啊……”

此时的林浩就像是悬崖边上的狼,悲愤,绝望到了极点,那种有恩不能报,有力无处使的无奈,彻底的让这个男人感到了穷途末路。

“咚咚咚,浩,林浩!”是丽的声音。

一大早浩就把自己关进了办公室里面,还反锁了门,虽然心里有着太多的不安和担心,可是,丽知道自己只有等,只能在旁边默默的支持他。

其实,丽心里更难受,她比丈夫更多了份自责。

“要不是自己只顾着和朋友试穿新买来的衣服,让晨晨一个人在客厅玩耍,那,那把水果刀也就不会刺进孩子的眼角,那么,他也不会看到我如此憎恨,不会想着离婚,不会上网,不会认识疯儿,不会…….”

“你开开门啊,浩,求求你开开门好不好?我是丽啊,浩?”员工对丽的声声哀求投来太多疑虑,好奇,也有围过来。

“浩,你听见没有啊,把门打开啊,浩?”丽不停的捶打着紧闭的大门,里面没了声响,担心,后怕,焦急,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她掩面哭了起来。

“你知道吗,浩,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我比你更难受啊,呜呜呜…….”丽一边哭一边向门内的丈夫诉说着,“疯儿现在搞成这样。谁也不想啊。你这么每天沉溺在悲痛中有什么用?难道疯儿会好起来?浩,求求你,把门打开,让我进去好吗?浩……”

“浩,我求你了,求你不要伤害自己,不要折磨自己好不好?如果疯儿知道了你这样作孽自己,她心里会更难过的,浩,浩……”

不管她如何苦苦哀求,那扇门,始终不肯打开。

丽的声音越来越轻,她瘫软下来,早已经是泪湿衣襟。

“疯儿是谁?”

“老板娘,你别这样呀,起来,起来呀。”

“难道是我们老板找小三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都给我住口!”是外出办事回来的俊锴,看到丽虚弱的瘫软在办公室门边,哭成了泪人儿,那些公司同仁不明究竟的议论,真的是让他既心疼又愤怒。

“浩哥,快把门打开,小俞有消息了……”

他话音未落,那扇门“啪”的打开了,依傍着门而站的丽毫无防备的一个踉跄,差点朝天一跤。

“你说什么,小俞有消息了?真的假的?有没有骗我?”林浩双手抓着俊锴的衣领,一个劲的摇晃,让他感觉到了呼吸的困难。

丽努力的站稳了身子,竭力的不让自己再哭出声来。她感到自己从头到脚一阵透心的冰凉。眼前的男人,自己的丈夫,千呼万唤,苦苦哀求都不予理睬,没想到,没想到俊锴的半句话,就让他开了门,而且如此紧张,如此迫不可待。她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自从儿子眼睛复明之后,丈夫虽然没有坚持离婚,可是那种相敬如宾的陌生感让她更害怕,更彷徨。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可是,可是……

“你的手怎么啦,好多血,这多玻璃碎片……”看见他手上还有血沿着碎片渗出来,丽的脸变得更煞白了,她分不清自己的是为他心疼还是为自己心痛,

“咳咳咳,浩哥,你先放开我,我,我…..咳咳咳……”俊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这个双眼布满血丝,一脸胡渣的男人,真的是那个意气奋发,温雅有礼,遇事沉着冷峻,果断睿智的林浩?

“哦……”

“快说呀……”焦急,祈求的声音从那薄唇中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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