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远处石壁上，长着一丛迎春花，即使在月光下也能看出开得很炽盛，芸窗走过去，要折一枝带回去。唐东就听到细微的嘶嘶声，他快步走过去，喊到：“有蛇！”此时，芸窗的手已经触到花枝，听到喊声一激灵，她一下看见花枝上有一条手腕粗的斑斓大蛇，正高高抬起半截身子，看着自己。

“妈呀！”芸窗吓得大叫一声，要往回跑，她的动作惊到蛇，蛇一跃，闪电般向她袭来。唐东此刻已到了她身边，他凝神一看，蛇的身体在空中弓成一道弧线，把蛇头像箭镞一样弹出来，直“射”芸窗往回抽的手。当然，寻常人的看不到这个过程的，唐东虽然能看到，但已没法抓它的七寸破绽，只能用手去挡。蛇头和她的手之间，有一根粗壮的断枝。唐东来不及细想，挥手奋力击向蛇头。

拳头和蛇头飞速相撞，没有声，只有花丛剧烈地抖动。蛇扭动几下，软软地掉下树去，在地上翻滚，唐东用手电一照，蛇头已被撞碎。

“咬到你没？”芸窗抓唐东的手检查，被唐东喝住：“别碰，可能有蛇毒。”

“哇，你的手臂怎么啦？”芸窗尖叫一声。

唐东这才感觉，手臂上一阵疼痛，仔细一看，挥拳的这只手臂上，有一道五六寸长的口子，很深，翻起的白肉里满是血水，正往外流。

“没事，是被这个断枝刮开了。”

芸窗要找布给他包扎，转了两圈没找到，画布太硬，抹布太脏，唐东又一身都是牛仔布，自己是皮衣和毛衣，情急之下，她一把拽掉自己的真丝抹胸衣，缠在唐东手臂上。

“树枝怎么能划这么大的口子？”她使劲给唐东勒住伤口，问。

“手速度太快，就像鸟能把飞机撞个洞一样。”

“哦，明白了，要是更快，树叶都能把胳膊切断。”芸窗说。

唐*然心里一动，这话触动了悟性，先生说的“练慢”，是不是于此有关呢？

唐东背上画具，拉着芸窗的手，向木屋疾走。芸窗让他把画具扔掉。唐东说：“画油彩没干，露水一打就废了。”

2、

回到作坊，芸窗两腿软绵绵地挪上自己的吉普车，发动，要带唐东去医院，唐东不干。芸窗大呼小叫引得大家都出来，知道遇上蛇，就给唐东清洗上药，检查是否有蛇毒沁入伤口。孤舟横也过来仔细看了看唐东的伤口和瞳孔，知道并无大碍。当然，所有人都注意到那件被血浸透的抹胸衣。

尽管芸窗还坚持要去医院，但夜里山中是行不了车的，况且别人都不会开车，怎能让一个女孩子驾车犯险？唐东坚决不去，众人也就不劝。芸窗过来连拉带拽，也是没用。

众人都散去，芸窗问唐东：“小子，这回我可欠你个大人情，这算不算是救命之恩呢？”

“没这么夸张，被蛇咬到也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