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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何处逃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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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什么事情发生,日子还得往下过。

虽然我不再想见到任何人,却无处藏身。

与我们同在一个屋檐下的阿涛,阿威;还有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房东夫妇,更包括不见不散的YUYU。

晓米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遮掩自己和W的关系。在我到来之前,W就已经很亲密的跟晓米一起出入成双,与每个人见过面了。

惟独没和我见过面的W,象个幽魂,躲在看不见拂不散的空气里;出现在我每一次不经意的视线里,时时刻刻刺激着我临近崩裂的神经。

天不开门,地不裂逢。

我何处逃循!

唯一躲得开去的时间就只有去超市,买菜回来给大家做饭。

晓米在餐厅上班的钟点开始增加。

我不顾她的反对,每天坚持把她送到芬治与米德岚交叉的站台。

我把晓米送上车,仰脸望着她一步一步穿过人丛寻找到座位或者抓住一只吊环。

直到公车重新启动,驶离我的视线。

的目光长久的追送着公车远去的方向,心里是那份已经熟悉的疼痛。

在这么多年过去,在晓米告诉了我一切之后;我终于懂得,我为什么恐惧。

为什么总是即便守候着晓米,也摆不脱那份生离死别的感觉。

可是晓米却很反感我巴望着她的那份眼光。

晓米说一见我那样的眼光,就感觉寒栗。

晓米一上到车内,就不会再掉头看我一眼。

后来晓米说过一次,说在我的面前有一种负罪感。

所以,晓米就决意要把妈妈从自己身边驱逐开去?这样,晓米就再也没有了负罪的感觉?

我不知道我最终能够在晓米身边逗留到什么时候。

一个月?

三个月?

半年?

或者,是W到来的那一天?

我没有力气往那样远久的时间去想。现在,我只能想怎么能够把眼前的这一天熬过去。

送走晓米,我返回去买菜。

泪水毫无来由的盈满了眼眶。

却找不到个可以肆意哭出来的场地。

即便在家的时候,可以躲在房间里流泪,也必须拼命压住哭声。哭过之后,还必须打起精神,给大家做饭,陪YUYU聊天。

要做出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一样。

是啊。确实没什么两样。

天,还是那样的湛蓝,云,还是那样的洁白;绿草如茵的大树下,还是生长着那样青葱碧翠的蒲公英。宽阔洁净的大路两旁,仍然跳跃着那活泼泼的小松鼠。

枫叶的故乡美丽依然。

只是,一个看不见的世界被支离破碎了,再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把它铰链成一个整体。

生命,掉进了一个无底的黑洞;没有人,能够听见一个心灵的呼救声。

在超市买菜的时候,我又买了份中文报纸。

拎着扛着大包小袋的食品和肉类菜类,我跚慢的走着回家,

想象得出自己的委霉,跟一个难民绝无两样。

终于走不动了,便找块路边的草坪,就地坐下。拿出报纸查寻我需要的信息。

我没有心劲再去找帮厨的工作。

从六月以来,我就持续不断的生病。

几乎查遍了全身,也没能找出真正的病因。

肝内胆管结石,胆囊炎;颈椎炎,肩周炎;心血管供血不足,左心房舒张功能减低,早期冠心病…..洋洋洒洒都写在我的病历本上,却始终没能确诊。

最终在病痛的逼迫下辞掉了年薪6万的工作,来到加拿大。赌注般的去了KUCNKY餐厅试工,还是落得个败下阵来。

此情此景之下,上帝再给了我致命的一击。

而生活还在继续。

只要还有一分力气,我就还得要撑下去。做我能够做的事情。

选中两条信息,是家政服务保姆看护栏里登载的。

有一条信息是求聘一名帮助看照孩子料理家务的家庭助理。只写明每天工资50加币,其余信息不祥。

另一条是求聘不住家的儿童看护,工薪面议。

缓过阵气了。

我折好报纸,起身把大包小袋重新拎的拎扛的扛,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晓米不在的时间,我害怕回家。

可是,我必须按时给大家开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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