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兰宜妃怕太过惊世骇俗,御物飞行到了村外稍远处了下来。
“哇,哇”一只乌鸦突然从我们身旁的林间窜起,发着难听聒噪声,又一头扎进了前路一侧的树林。群鸦顿时齐声大啼,转眼之间,更多的乌鸦扑腾着翅膀,仿如一片黑乎乎的乌云,也飞扑了过去。
暮色比先前更深沉了些,由于这些乌鸦的缘故,兰宜妃觉得有些害怕,紧紧挽住我一侧的手臂。我这才突然惊觉到刚在山顶上为什么会觉得有些不对劲,那就是因为没有听到鸟鸣声。按理来说,现在正是倦鸟归林时分,那山上却是奇异的不闻一丝声响,看来还真有些古怪,不由有些担心的望了眼前方的村庄。
我和兰宜妃踏上村道小径,树林后一个小村的轮廓渐次显现。兰宜妃依是挽着我不放,身子紧挨着我,突然轻声道:“影子,要是有天我们也找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一道安居下来,你说可好?”
我心中一动,随即暗叹一声,心付可惜我不是真的影子,要不然我或许真会愿意。我心中突然很是怀念自己还是一段枫晶时的日子,那时我呆在绝壁悬崖上,听风观云,很是悠闲,可惜我却再不可能回去,我的命运,自从鹿门山的那个血夜起,就注定已和血腥绑在了一起。
见到我默不作声。兰宜妃略有不满,在我手臂上轻轻拧了一下,嗔怪道:“死木头,我问你话呢。”话刚说起,突又指着前方一处惊道:“啊,你看,那是什么?”
我顺指望去,只见前方道旁地树林边坚着一排黄色之物甚是碍眼。齐齐整整,但在沉沉暮色下看不太真切终是什么。便和兰宜妃快行了数步,呆看清眼前之物,两人又都是大吃一惊。
这一排土黄之物,竟然是七八座连堆在一起的土坟。看坟上的土色,仍是新鲜未干。显然下葬也是这一两天的事。在坟前烧过的席草衣物,灰烬仍在,这时因我们走近,林中鸦群又纷纷惊起,飞上天空,更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兰宜妃脸色不安,皱眉惊道:“这儿怎么一下死了这么多人?莫非村中是出什么事了?”和我视线相交,两人心中都是禁不住冒起修罗血魔的念头。
往村中望去,这时天色向晚,虽然有三三两两的炊烟冒起。但整个村子却似乎都笼在一片悲凉当中。不闻鸡鸣狗叫,只有若有似无地隐隐哭泣声。而从林叶间依稀透出来的几点微光,更让村子在暮色中看上去。更显得有些凄惨。
我和兰宜妃沿着村道进入村中,只见村里大多数房屋都是屋门紧闭,很多屋子里面漆黑,也没点什么灯。按理来说,现下时分,正是庭前吃饭,走门串户时分,现下村里却象是在躲避什么东西一般。我们两人走上一圈。见村中情况都是如此。我只得胡乱选了一间,上去叩响了屋门。
屋出传出来一个老妪的惊恐声音:“谁?谁啊?是谁在外面?”
我朝兰宜妃望了一眼。兰宜妃会意,开口道:“大娘,我们是路过的,想在你这儿借宿一晚,不知成不?”
屋门“吱哑”一声打开了,门口出现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手中端着一盏昏暗的油灯,举起来朝我们照了照,把我和兰宜妃领了进去。
屋内甚是狭小,边上一间黑黑地,一时也看不清时硕,正屋中土罐木箱占据了一半空间。在屋子的靠墙处有一张木板支起的小床,蚊帐上打满了补丁,已被烟火薰成了深黑色。一个老汉穿着单衣坐在上面,正惊讶的看着我和兰宜妃。
偏僻山村,大概没见过什么世面,兰宜妃又长得极是高雅动人,老婆子显得有些局促,不安道:“这屋里……屋里……”又忙伸手拿起搭在凳几的几件粗布衣裳,胡乱放到床上,道:“你们两个先坐这,坐这吧,老头子,你快下来招呼客人呀。”
兰宜妃忙道:“给二老添麻烦了。”
老婆子道:“不麻烦,不麻烦,就是你们来的时光不好。”说着,叹上口气:“你们俩先坐着吧,我去给你们先热点饭……”一边踮着小脚,到里屋中整治饭菜去了。
我抬头看了下屋顶,在油灯的昏暗灯光下,可以看到屋顶的茅草覆盖得很是严密,象是不久前才修葺过,倒也不用担心雨天漏水。
见老汉已在起身下床,开始穿草鞋,兰宜妃忙阻止道:“老人家,你不用起来招呼,你坐着就行。”
老汉憨厚笑道:“这哪成啊,你们可是贵客啊,这一路也累了吧,你们快坐吧,快坐吧,饭菜一会儿功夫就好。”
我和兰宜妃只得坐了下来,兰宜妃问道:“老人家,家里就你们老两口吗?”
老汉沉默了下,长长叹了口气道:“还有个儿子儿媳,村里不太平,昨天让他们到我媳妇的娘家去躲一躲了。”
我和兰宜妃对望一眼,看来这村子里还果真出了事,顿仍是由兰宜妃开口:“老人家,刚我们在村口看到立着好多新坟,这村里是出了什么事了,怎就一下死那么多人。”
“哎,这都是命啊,是命啊。”老头子长叹一声,一双浑浊的眼在黯淡地灯光下,显出一种说不出的凄然。下意识地看了眼窗口,压低些声音道:“也不知怎的,就在前两天,村里先是鸡狗莫明其妙其妙地死去,接着又轮到了人,村口的二狗子家最惨,全家四个都去了。”
兰宜妃道:“老人家,这怎么会突然这样,村子里有什么异状没有?”
老汉不住摇头,道:“哪有什么异状,白天都还在地里干活,生龙活虎的,晚上突然就死去了。定是给什么妖怪害死的,这老天爷不让我们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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