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陈晓峰见到这个坐在椅子上叹气的胖子的时候,也忍不住问了句:“你就是赵不多?十八岁时就赤手空拳打得江浙船帮的老大们个个服气的赵不多?”
赵不多看了看自己,笑了笑,道:“怎么,难道看起来不象吗?”
陈晓峰还未说话,赵不多却又叹了口气,道:“别说是别人,就是我自己看自己都觉得越来越不象了。”
陈晓峰笑了笑,道:“好日子过得太多,自然就会慢慢的不象你了。”
赵不多看着陈晓峰和崔艳,又叹了口气,道:“可惜看来我没多少好日子过了。”
陈晓峰笑了笑,道:“只要你能告诉我一些东西,你还是会有很多好日子可以过的。”
赵不多看了看陈晓峰,叹了口气,道:“江湖上传言的一点都不错,你果然象个狡猾的老狐狸,只可惜你还是弄错了一件事。”
陈晓峰看着赵不多,道:“弄错了什么。”
赵不多笑了笑,道:“你弄错了的是,我若真的告诉你的话,那才是真的没好日子过了。”
赵不多的话刚说完,他的人就往下陷了下去。他只在椅子上拍了一下,他的人和椅子就一起陷了下去。
陈晓峰怔了一下,他想不到赵不多居然还有这么一招。一愣之下赵不多已经消失在椅子下的显露出来的密道之中了。
崔艳身影一动,正想跟着跃入密道,却看见迎面飞来几点寒星。
崔艳只是抖了抖袖子,那几点寒星就被卷得偏了方向,一下子射在屋顶之上,火花四射,竟然一下子就射穿了屋顶。
崔艳虽然一挥手就解决了飞出来的暗器,可是跃起的身形也不免得缓了一缓,而此时密道口也已经慢慢的合上。
陈晓峰蹲下来仔细的看了看那合上的地面,忍不住伸出手敲了敲,发出的竟然是金铁之声。
陈晓峰叹了口气,苦笑着对崔艳道:“无奸不商这句话倒是真的没说错。”
崔艳却冷笑道:“难道一般的奸商家里,会有这么多的东瀛武士吗?”
陈晓峰摸了摸鼻子,看着门口象幽灵一样突然出现的赤木幽和牙神幻庵等人,苦笑道:“看来这回我们真的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陈记棺材铺是间很普通的棺材铺,这样的铺子,几乎每几个镇都会有一个,虽然陈掌柜做事一向很认真,但是他这种生意,却并不是只要认真就会生意好的。所以他的铺子里虽然摆了不少做好的棺材,可是看上去卖得却并不好。
可是陈掌柜今天还没开铺门,就已经有人在等着要看他的棺材了。
来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陈掌柜还没开口,那个男的的眼光就已经盯上了他屋子角落里的一口棺材。
这是一口很普通的楠木棺材,放的时间似乎很久了,上面都已经蒙了一层细细的灰尘。
陈掌柜迎了上去,道:“客官要订口棺材?”
王止笑了笑,道:“不错。”
陈掌柜笑了笑,道:“客官你还真有眼光,我这个小店虽小,但是手艺却是祖传手艺,而且价格也一向很公道。”
王止微笑着不语。陈掌柜却已接着道:“请问客官您要个什么样式的?什么时候要?”
王止笑了笑,点了点角落里的那口楠木棺材,道:“我就要那口棺材,现在就要。”
陈掌柜的脸色变了变,陪笑道:“对不起,那个棺材已经被人订了,是不卖的。”
王止笑了笑,道:“若我一定要呢?”
陈掌柜的脸色变了变,再也笑不出来了。
王止却已慢慢的走到那口棺材前,叹了口气,似乎忍不住要揭开来看看里面藏了什么好东西。可是王止的手还未伸出去,那棺材就发出了吱噶的一声响声。
若是在平时,司马佩如只怕会吓得转身就跑了,可是她现在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棺材,好象那个棺材里会有很好看的东西忽然出现一样。
那个棺材的盖板果然慢慢的移开了,赵不多见微笑着的王止却忍不住又叹了口气。里面躺着的却是胖的几乎把那口棺材挤满了的赵不多。
赵不多慢慢的从棺材里坐起,叹了口气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密道的出口是在这里?”
王止笑了笑,道:“如果一家棺材铺已经亏了几年的本,而那个老板却还是一直把它开着,那么你说这个棺材铺是不是有鬼?”
赵不多叹了口气,道:“不过很少人知道这个棺材铺是我开的。”
王止笑了笑,道:“可是近年来好象那只狐狸不知道的事是越来越少了。”
赵不多又在不停的叹气,他花了不少的力气,才从那个棺材中爬起来,对于他来说,那个棺材简直是太小了。
赵不多看着王止,苦笑道:“碰上你们,看来我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王止笑了笑,道:“你近年来好日子过得太多,也该苦一下了。”
赵不多叹了口气,道:“不过你找到我也没用,因为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王止叹了口气,道:“若是我一句话都不问你,就这么走出去,恐怕天机也不会放过你吧。”
赵不多这下笑不出来了,他的脸色慢慢的变了。因为他一向知道天机的手段。
王止看了看赵不多,接着道:“如果你能把知道的全部告诉我,我答应给你找个地方,让你继续过你的好日子。”
赵不多叹了口气,脸色却还是难看的要命,他缓缓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我从来都不会亏待自己吗?”
王止摇了摇头。
赵不多叹着气道:“因为我知道这样的好日子是不会太长的。天机是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对它有威胁的人的。”
王止笑了笑,道:“既然你已经没有好日子过了,为什么不赌上一赌呢?”
赵不多却突然笑了笑,道:“本来我还想赌一赌,可是现在要先赌一赌的却是你了。”
王止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经感觉到门外传来的杀气了。
那从门口席卷而来的杀气甚至给人一种针刺的感觉。而一般的杀气只是四散开来,而这杀气却象实质一样一阵阵从门外涌来。
王止缓缓转身,走到了司马佩如的身边,他的眼睛却已经全神贯注的看着棺材铺的门口。
司马佩如从来没看到过王止这么郑重的对敌,不由得也紧张的抓紧了手里的小剑。
而棺材铺的门板,却似再也耐不住这沉重杀气的压力一般,一块块向后拱起,裂开,落下的时候已经纷纷裂开。
斩红丸根本连动都没动,他的人还离门口有一尺之遥,那些棺材铺的门板却已经象突然受了什么重击一样,向后拱起,裂开。
斩红丸似乎看都没看这些破裂的门板,一步就跨了进来。斩红丸穿着的还是破旧的衣服,破旧的木屐,可他一步跨出,就仿佛世上已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挡住他的脚步。
王止从来没见过这么惊人的杀气,就连呼吸都似乎被这种杀气压得不畅起来。
司马佩如甚至觉得连空气都粘稠起来,就象自己的手脚都有那种在水中的感觉一样。
王止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想不到你已经达到御气化形的地步了。”
斩红丸怔了怔,他只知道一向追求自己在刀道上的进步,而自身的实力在绝大多数东瀛的武者面前,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所以连斩红丸也不知道自己达到的是何种的境界。
斩红丸看着王止,道:“不错,我已经可以感觉到天地的气,可是我却连你气息的存在都感觉不到。”
王止笑了笑,道:“你我追求的是两种不同的境界。”
斩红丸点了点头,眼中却闪现了奇异的光彩,这种眼神就象看到一个已经饿了三天的的人,突然看到一桌满汉全席一样。
斩红丸静静的看着王止,慢慢道:“我来中土前,已经三年没遇到过对手。”
王止点了点头,他明白这种武道上的追求,碰不到对手,是多么寂寞的一件事。
斩红丸看了看王止,道:“现在我要找的人找到了,请你和我一战。”
王止看着斩红丸,眼里也不禁出现了一丝尊敬之色,有的时候,要找到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比要找一个值得尊敬的朋友难多了。
王止看着斩红丸,正色道:“你远道而来,我本不该拒绝,只是今日我若与你一战,我必败无疑。”
斩红丸看了看司马佩如,又看了看赵不多,点了点头,道:“三天后我再十里外的长亭等你。”
王止点了点头,道:“好。”
斩红丸点了点头,再不说话,转身慢慢走了出去,转眼不见。
赵不多只觉得自己好象做了一场梦一样,他想不到这个甲贺请来的高手居然管都不管自己就走了,若不是地上还留着一地碎木,他都怀疑刚刚斩红丸是不是真的来过。
王止转身看着赵不多,赵不多却叹了口气,道:“想不到你就用一句话就把他给请走了,看来我不得不佩服你了。”
王止还未说话,赵不多却已接着道:“斩红丸虽然已经到了御气化形的境界,恐怕还未必是你的对手吧。”
王止笑了笑,道:“那却也未必。”
赵不多叹了口气,看着王止,却象看着一个怪物一样,忍不住道:“既然这样,看来我也只有赌一把了。”
王止看着赵不多,眼里光芒一闪而过,道:“真的?”
赵不多叹了口气,道:“不错,既然你们有如此实力,我也只有和天机赌上这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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