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这一路过去的武林大豪足以百计。
傍晚时分,三人抵达一处小镇。这小镇地处深谷之中,四周群山耸峙,罗列如屏,若不是多了条进出通道,便是天生的一个“大盆”。顺路进去,发现里面情形实在奇怪得很,到处是形迹可疑之人,闲逛溜达的,偎着墙角闭目养神的,坐地持肴喝酒的……有男有女,有僧有俗,形形色色。这些人有的带着刀枪剑棒等家伙,看似未带的,瞧他身边的包裹,亦能猜出里面必暗藏着所用兵器。这一帮江湖人物齐聚于此,相互之间却似乎并不认识,大多各行其是,有的甚至因一言不合,当时动起武来。
镇上仅有两家客栈,上前问宿,均称爆满,不用说准是和这帮武林人物有关。眼见天黑下来,三人打发走马车夫,找了个担担面食摊坐下来。刚吃了一会儿,忽然发现众人潮水一般向东南涌去。三人一计议,当即付了饭钱,又从旁边烧饼摊上买了数十个烧饼,悄悄跟了上去。
群好走得极快,不一会儿出了镇子,沿着野外小道直趋东南,到了山根底下,更不停留,鱼贯上山。这山地处偏僻,险峻陡峭,人迹罕至,到处悬崖绝壁,丛莽荆棘,甚是难行。群豪挨着性子,深一脚浅一脚向前探步,嘴里不时吐出咒骂声。天上无星无月,地上一片漆黑。许多人显然没有想到会在夜里行动,故尔事先全无准备,只有少数几个燃亮了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内中有聪明的,摸准哪棵松树折根树枝点着照路。张啸峰亦依法而为。淳于姗姗本来身着裙子,行走甚是不便,幸好里面穿着一条贡缎裤子,寻个无人处将裙子卸了。
群豪费尽心力爬上山顶,前面不知什么人引路,又领着向对面插下去。如此翻山越岭,爬高走低,算来足有两个时辰,有武功弱的,早被落得不见踪影。张啸峰、淳于姗姗、叶菁儿三人中,叶菁儿武功最弱,本来体力早就不支,亏得二人轮番扶持,这才勉强坚持下来。
一路艰苦跋涉,三人紧跟着群豪又踏进一处深谷,趟过没膝溪流,只见迎面一道绝壁,直上如劈,高不见顶,屏列北去。靠右首现着一道数十丈宽的裂缺,山谷至此乍然被截,断崖临壑,深不可测。前行诸人正自双臂仆展,紧紧贴附在拔谷而起的绝壁上,脚下点点探探,踩着绝壁与谷床连接处微突出的一线裙边,慢慢向另一边抹去。蓦地忽闻一声长叫,划破长夜,惨厉无比,一直向下坠去,不知哪个失足落涧。
叶菁儿早累得筋疲力尽,见前方又是形势险绝,顿觉头晕目眩,手足酸软,然惟恐张啸峰、淳于姗姗瞧不起,强自咬牙忍住。这时前面几人转过绝壁后已不见身影,后边只剩下他们三人。空谷寂寂,夜色生寒,令人无端心生怆然之感。
张啸峰不待二人说话,开口要过叶菁儿的流星抓,一端缚在自己的腰上,一端绑住叶菁儿的腰。叶菁儿感动无比,眼泪刷得流下来,急忙用袖擦去。淳于姗姗亦鼓励了她两句,三个人张啸峰擎着火把在前,叶菁儿在中,淳于姗姗在后,毅然犯险上前。
这面石壁近乎垂直上下,人附在上面,须得如一只壁虎般紧紧贴住,稍一后仰便会失足。壁间到处有水渗出,水苔漫生,滑溜无比,双手根本借不上劲。三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鼻脸被石壁擦得生疼,也不敢妄动一下,只凭双脚感觉寸寸向身侧挪动。叶菁儿几次遇险,都被张啸峰、淳于姗姗救住。不知过了多久,这才抹到另一侧。
这边却是一片缓坡,并无悬崖峭壁,地被上密生着杂草灌木。三人正要坐下休息,淳于姗姗突然“呀”地一叫,跳了起来。二人顺她手指方向一看,只见右前方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透出一团光亮来。三人精神一振,顾不上疲累,撒脚直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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