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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横磨剑》第五章 再遇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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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闲哭笑之声突然停住,眼中泪水犹在,双目冷光如电,嘴角一紧,厉声道:“恶贼!你犯下滔天大罪,自已动手吧!”

文子衿叫苦不迭,拱手说道:“小生当真是碰巧路过此处,不知……”逸闲大叫一声,拂尘夹着凌厉内劲向文子衿颈中缠去,文子衿急踏“忽焉西东”步法,向西逸出三步。他对峨眉惨事心中极为同情,但此刻逸闲悲愤满腔之下,哪及细想,不容他分说已然出手就是一招“秋风扫叶”,拂尘过处,烈烈有声,文子衿若没有晓雨遗踪的轻功,颈中早已骨肉齐断,这一招激发了他的怒气,但他又不想出手对敌逸闲,只得仗着绝世轻功闪开,口中高叫:“师太,你……不可理喻……”逸闲何等了得!不待他站定,拂尘如影随形般又向他脸上挥击,大声怒喝:“好恶贼!还敢躲避!”拂尘扫来,文子衿早已置身东侧,只听“嘣”的一声,逸闲收手不住,拂尘打在在墙壁上,将尺来厚的砖墙打了一个大洞,砖屑四射,尘土飞腾。

逸闲手中那柄拂尘名为“软云拂”,中间虽然夹有细若毛发的波斯韧金,但仍是柔软之物,逸闲动了真怒,定要文子衿横尸当场,是以全不留情,将全身内力提至十成运于这一拂尘扫下,竟如一只大铁椎打在墙上,威力刚猛无俦,峨眉派一众尼姑都想要报仇雪恨,在墙破尘飞的同时纷纷大喝:“杀了他!”“为同门报仇!”“呀,又给这恶贼躲了过去!”

唐恬悄悄自身上取了“睡酣香”出来,正准备再而三的使出拿手故技。文子衿知她心意,不想多生事端,已然伸出右臂,拦腰抱起了她,双脚急迈,踏着“忽焉无踪”步法,自众尼姑身侧绕过,径出大门。逸闲与空性虽同时追出,但轻功却远逊文子衿,二人但见夜色中人影闪动,快愈奔马,越追离前面人影越远,只好作罢。空性又不胜惋惜地叹道:“如此身手,若能行侠仗义……哎,可惜了,可惜!阿弥陀佛。”逸闲恨恨的道:“这恶贼果然厉害!怪不得我们那几位……哼,血海深仇,岂能作罢!让这两个小贼多活几日,他日定要手刃此獠!”

手臂中挟着一人逃出两大高手的追踪,其实文子衿心中也无把握,只是将“忽焉无踪”发挥极致,往城外奔去。唐恬被文子衿拦腰抱着,但听得耳边呼呼风响,一颗心如擂鼓通通直响,直要跳将出来一般,又羞又喜,她干脆不理眼前危机重重的处境,闭上了双眼,却有无比欢喜:“呀!他、他……抱着我……”文子衿一气奔出三四里路,不时回头一望,直至不见空性和逸闲追来,他还不敢大意,只顾踏足狂奔。他在这逃命狂奔中佳人在抱,但觉唐恬身子并不沉重,更且纤腰一握,温软如玉,着手处甚是舒适,教人心猿意马。两人均于情窦初开之际,于男女之事似懂非懂,此刻身体相贴,互感体温,虽无俗行邪念,一时也觉风光旖旎,直如梦里一般。

又往前奔行十数里路,到得城郊空旷处,文子衿远远望去,虽于朦胧夜色之中,亦知空性逸闲未再追踪而来,方停下步子,将唐恬放了下来。

唐恬低下头去,轻轻踢着地上的几株小草,心中犹自通通急跳,脸上**辣的,红透了脖颈,好在是在夜里,看不清楚。文子衿却昂首望着天上暗淡的星光,想起二人无端成了峨眉大敌,不禁摇头苦笑。

微光中忽见一人蹈风踏浪般迅疾而来,文子衿指着远处的人影叹道:“恬妹,咱们躲也是躲不了的。这事总须解决,但我看咱们须得认准了一个理,便是既要让人明白咱们不是凶徒,又不能杀人。”唐恬点了点头,笑道:“一切依你便是。”她身边此时有文子衿在,便觉天塌下来也不怕。

却见那人影越来越近,上身宽大,双腿单瘦,状甚怪异,二人此时约莫望得清楚,唐恬低声道:“是那道士!”来人正是上着裘袍下着单裤、江风阁中唐恬替他还银的那个怪道士。

怪道士霎时即至,但听他叫道:“好快,好快!你们两位,小道看对了一半,看错了一半!”

二人一愕,唐恬笑问:“道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怪道士指着她道:“你是一位姑娘,江风阁中小道早已看出来了,这是看对的一半。”

唐恬嘻嘻笑道:“那你看错的一半,便是我身边这一位是也是姑娘,你没看出来了?”

文子衿气道:“乱讲!怎么我又成了姑娘了!”

那道士哈哈一笑道:“做姑娘也没什么不好,逃跑之时还可以省点脚力呢!”唐恬一听,不由大窘,正待分说,却听那道士续道:“原来这位相公身手这般了得,贫道却是看走眼了。高明,高明!”二人方明白他这“看错了一半”原来是这个意思。

文子衿拱手道:“道长一路追来,急步若徐,形态洒脱,话不促、气不喘,可比小生高明多了!”

唐恬虽是绝美少女,却终是小孩心性,听眼前二人互相赞叹,不禁笑道:“拍马脚,吹法螺,小螺见大螺!”

那道士听了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姑娘!拍马屁就拍马屁,又不敢说出这屁字来,却说成拍马脚!还有,这小螺见大螺,说得也不对,也要改改……”文子衿见这道士风趣得紧,接口道:“不错,不能说是小螺见大螺,要改为‘小生见大道’。好象也不太顺溜,叫……”那道士又是一阵大笑,忽又放低声音,一本正经的道:“这有何难,念成‘拍马屁、吹法螺,小生吹小螺,贫道吹大螺’这不就成了!”三人一齐哈哈大笑。

这一乐,文、唐二人均觉这怪道士甚是有趣,那道士笑声未止,突然提起手中那根胡杨木杖,径朝文子衿右臂点去,杖尖所指,正对准了“天府”穴!

那怪道士这一杖浑若无意,夜色中无风无声,看似平平无奇,随意挥出,但去势却快到极点!这一下来得实在太过突兀,全然出乎文、唐二人意料,唐恬“啊哎”的惊叫声中,拔出护身匕首向怪道士刺去,但怪道士早已得手,文子衿登时觉得一条右臂又酸又软,竟然提不起来!“你、你……这是干什么?!”他心头大震,大喝声中,但见黑影闪动,怪道士已杖头一转,在唐恬身周画了一个圆圈,文子衿内力不弱,看得清清楚楚,知那怪道已在“画圈”之时轻刺四杖,杖尖到处,唐恬双臂双脚俱已受制,登时动弹不得!

在这霎那之间,怪道士连连得手,动作连贯,一气呵成,算起来还只用了一招。唐恬见状大急叫道:“道长,你也是正派中人,在武林中何等身份!对付两个后生小辈使出偷袭手段,也不害臊么!”

原来怪道士见文子衿的轻功身法已然不在已下,料想武功内力也已惊世骇俗,是以只能智取,便假借了笑声的掩护,突施袭击,只点了他距离自己最近的右臂穴道。本来如果能制住文子衿胸前灵虚或膻中二穴,最是理想,但高手相斗,差之毫厘,缪之千里,他不敢太过托大,取了个最为稳妥的方法,先让他右臂发不了力,已可稳操胜券。怪道士听了唐恬的话又是一阵大笑,但听他道:“临阵对敌,制住敌人便是上策,岂可拘泥于成规俗例?正派中人因此吃了大亏、丢了性命的还在少数么?”

文子衿听了这话,心中若有所动,但见此刻情形不对,对手又太过高明,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头震骇莫名,他右臂虽然出不了力,但全身其它地方却是无碍,见情势危急,不假思索,踏上两步,左掌一抽一拢,连挥带打,已连连拍出六记,尽往怪道士上身要穴招呼。

他已从九斤六处学来一些招式,也从《晓雨遗踪》处学来数招掌法,但招数加在一起也不过十一二招而已。但这十来招掌法,均为奇人奇册所授,何等精妙神奇,每出一掌,都是从敌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袭来,威力已比一般江湖好手强了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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