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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时间既久,唐明早已知道他的脾性,自然也不见怪,见王青松的话引的其他的带兵官暗暗点头,就知这些人想必是对自己严格的军法心有疑惑。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中国王朝史延续千年,发展到中唐时期,军队还远远算不上正规,或者被称之为“兵农”更为合适。就连太宗李世民当年横行天下的骑军,士兵们也是自备马匹与刀枪参战,其他武装更是战时兵,闲时民,那里有半点“职业”的影子。
既然军士都是业余,那军法也自然谈不上完备,多是粗略的三五条而已。大唐开国之初还好些,到的高宗时期,已经屡有军士违纪掠民事件,而到了玄宗时期,边镇将士跋扈,与民争利、甚至袭杀良民报军功更是屡见不鲜。长此以往,不仅军中,即便是文官及百姓也对军士军纪废弛习以为常,兵嘛!要是没了几分匪气,那还叫好兵吗?尤其是一到了战乱时期,更是如此,这也就是三河大地上,唐、燕双方肆意拉夫的原因所在。
有了这样的背景,唐明所制定的详细军法条例就显的太过于苛刻,尤其是宪兵队的出现,更是让这些老兵油子第一时间联想到专杀自己人的“督战队”上。
用牙小心的剔净手中那块羊胸排上最后一点肉丝,唐明抬头先将四人一一凝视了片刻后,才长吁出一口气道:“看来你们对这事都用想法,虽然有想法,但此次剿匪过程中,你们依然严格的执行了上官的将令,本使很是欢喜,这说明,你们都是合格的带兵官,沧州军有了你们,本使大可以放心了!”。
脸上绽出一丝笑容,唐明顺手又割了一块儿肥肥的羊肉,撒上盐巴后递给王清松,“昔日唐朝英主太宗告诫群臣时曾有过‘载舟覆舟’的名言,其实社稷与百姓关系如此,军民之间又何尝不是如此?‘兵者,舟也;民者,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比如咱们这沧州军,若是得不到百姓的拥护,征兵征粮都艰难,还谈什么打仗?反言之,只要有了他们的支持,咱们又做什么事不容易?要想让老百姓支持,怎么办?最起码的一点就是要让他们信任军队,进而拥护军队,到最后发展到把咱们当成他们自己的军队,如果能做到这一点,在沧州地面上,咱们就是不可战胜的!而要做到这些,首先就需要我们的军队不能去祸害百姓,那怕是再小的祸害也不行,不说一次,半次也不行。不仅如此,我们还要主动的去维护百姓的利益,尤其是在别的军队都军纪废弛的情况下,咱们这样做,就更容易获的百姓的认同,获的他们的支持,并占据住道义的制高点。道义这个东西,虽然无影无形,但实在是太重要了!”。说道最后,节帅大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这一声叹息就显得愈发幽远。
耳中听着这闻所未闻的话语,看着眼前这个光头男人此刻古怪的眼神,周子良心中的惊奇越来越多,虽然跟这位上官相处时日不算太短,但他发现他越来越不了解他了。尤其是这次回来,虽然只是极短的接触,他不仅听到了这些大合心意的言论,更在从来都没正形儿的上官身上居然看到了“落寞”,落寞,是的,周子良非常肯定自己的感觉,嗜财如命、狡诈如狐、再加上如今的落寞,到底那个才是他真正的面目?也许,当初哥哥对他的评价都是真的。就在他这一愣神之间,节帅大人似乎又说了许多,年轻的参军大人连忙收拾起自己纷乱的思绪,侧耳静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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