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摆放得整整齐齐,室内一尘不染。这静谧,这整齐,这洁净,真的会令你小心地拿出你选中的书,小心地翻看。
边七一眼就看到夏洋从他那儿要去的那幅巴尔扎克的临摹画已经被装裱,而且用框镶了起来。当心情烦躁的时候,边七会在办公室作画。拿铅笔或者木棍蘸钢笔水临摹在内心中尊崇的世界级别的大作家,比如托尔斯泰,比如普希金,比如大仲马,比如雨果,比如巴尔扎克。那还是车祸之前的时候,还是夏洋做着天王星保龄球场经理的时候,她拿了个口播的广告找边七,在边七的办公室看到了这张临摹,就要了去。临摹之后的巴尔扎克,更多了霸气,匪气。
“我一直想去看你。”夏洋道。
“你的书陪了我好多天。”边七道,温存地笑。望着夏洋,边七忽然冒出了一句:“如果你愿意,你现在可能是天王星的总经理。”
夏洋一愣。
曾经,天王星保龄球场的经理是夏洋。金牛电视台广告部主任边七偶尔陪客人到那里打球,自然结识了夏洋。看得出来边七仅仅是为了陪客人才会去那里。他总是坐在一边,喝着咖啡,看着别人打。这个时候,夏洋总要坐到他的对面,陪他。她的话语,她的人,暖着你。
边七夸她做得挺出色。边七注意到她的面容闪现出了忧郁、迷惘。
她说,我是在给人干。
往下的话,不太好接。黎天明,也是朋友,总不能蛊惑朋友的手下。但是,边七还是谨慎地说,其实要自己做点什么,也不是很难的。
边哥,如果我要是离开这里,你愿意帮我吗?夏洋鼓足了勇气说出了这话。
边七就明白,夏洋的真的有了离开这里的念头。很体面的、而且也不会少挣钱的工作,她要放弃。而且看起来决心已定。直感,肯定和黎天明有着关系。我要是帮你,得天明有话,不管怎么着,你是他的手下。他说,他让她觉得他并没有把她的话当作特别认真的话,他让她觉得他只是将她的话当作了随意说出的话,因此,他让自己的话也显得随意,甚至有些调侃的成分。他从来都对朋友方面的女人小心着,避免着哪怕有一点点特别的接触。这年头,私企中占据着重要位置的女人至少是老板的心腹,如果姿色着,就更让人浮想联翩。夏洋,有着空姐的身材,但是更多着柔软,轻风一样地在你的身旁。梦一样的大眼睛望向你,你很易地就心动。与她,一起都软软的,像棉花糖。
她也并未显现尴尬,嫣然一笑。
但是,边七还是看道那遮掩着的忧伤。他心中歉意着。
有那么一天,保龄球场来了几个人,大摇大摆的。为首的,中流房地产的老板汪大厚。裤子系肚皮下边,好像随时都会掉。其实他的肚子也不是特别的大,但裤子就那么系着,好像那样更能显出他是老板是个亨似的。小平头,那些社会上的混混儿就多见这种头型,因此让人感觉谁要是弄个小平头,那就是分明人家再告诉你,我可是挺横的。一见夏洋的面,这汪大厚的眼睛就有点直。他摆手道:“赶紧赶紧,球道球道。”我可是你们老板的元哥!
夏洋就赶紧。
那些人就瞎撇一阵子宝龄球。水平都不好,所以撇了不长的时间就没了兴趣,就要走。“告诉你们老板,就说我汪大厚来了。”汪大厚道。
“既然是老板的朋友,我给打个八折吧。”夏洋见对方没有给钱的意思,赶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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