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徒弟，可有名字？”赖纲抬起头一脸平静的望着果心居士。

“忍者向来没有名字，只有代号，他的代号叫做飞加藤，如果他能够得到你的赐名，那样就更好了！”果心居士笑眯眯得回望着他。

“中意了，当然会给他取名。居士，你是一个奇特的人，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比之雾如何？”

“个人上那当然不在话下，他可以自由自在地出入任何城堡与宅邸。”

“自由自在，雾也有这个本事，居士可以做到，刚才我就没有察觉到，他能够像居士一样无声无息来到我的身边。”

“不能，不过他能够靠进三十米以内不被发现？”果心居士对自己的这个徒弟非常自信。

“哦，还好，他能够遇到我，如果是别人的话，当居士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的性命就非常让人担忧了！”赖纲笑着回复道，他的眼神还是如此的平淡，让人想不到他心中的所想，此刻果心居士也没有办法打开他的心扉，眼睛是心灵的写照，只有眼神的变化才能够打开对方复杂的心扉。

“哈哈，对，他的确有性命的忧虑，不过你是那样的人哈，我也不会亲自前来推荐了。”果心居士宛然一笑，他知道将所有可能说出来的人反倒是不会做出所谓的事情，他突然严肃地说道：“他那样异忽寻常的功夫，将来很有可能成为葬送你的武器，现在推掉比较安全，你还想要他成为你的武士吗？”

“是吗？那么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居士，你看出来了吗？”赖纲平淡的眼神中透出了一丝的光芒。

“对，对，你是世界上唯一几个能够驾驭他的人之一，的确，整个天下只有你能够活用他的力量，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果心居士的笑脸还是没有改变，只是多了几乎苍老。

“居士，你看起来脸色不好。”赖纲铭了一口茶，茶水已经变得有点凉了，他没有在意，眼睛望着茶碗中一圈一圈的波痕。

“你竟然看出来了，苍老已经快要我的性命了，不过我是不会死的，当今天的我消失后，明天的我还会出现。”果心居士退了一步，低声说道，“好自为之，加藤就交给你了，能用得好的话就好好用他，不能用的话就杀了他，切记，切记。”

当赖纲从深思中重新苏醒过来后的时候，果心居士已经消失了，土蜘蛛竟然还是在那里呆立着，也在果心居士消失的片刻如同苏醒一般头仓促地转来转去，眼神中满是不知所措。

“土蜘蛛，你觉得飞加藤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赖纲眼瞅向了一脸茫然的土蜘蛛，淡淡的问。

“哦，你说飞加藤吗？他来了吗？”土蜘蛛一脸疑惑的望着他，顿了一会儿，想了一会说道：“说到飞加藤，他号称是乱波中的忍者，忍者中的乱波，一向喜欢独来独往，不过传闻他喜欢结交天下有名的大名，有长尾景虎、武田晴信等等，但是结交了不超过三个月便离开了长尾和武田家。说到他的本事，他虽然出自果心居士，可学得不是幻术，听闻他对体术颇有研究，他同任何猛兽打斗，而且都可以杀死它们。”

“忍者中的乱波，乱波中的忍者！”赖纲当然明白乱波和忍者的区别，很多时候乱波和忍者都说得是一群人，可是他们还是有一点区别的。最纯正的忍者出自古代的流人，后来得到了一些土地定居下来，有自己的领地，有自己的士兵（忍者），他们本身既是地方上的豪族，又是雇佣军，而乱波的成分非常复杂，有流人的后人，也有浪人的破弃者，还有农民的破败户，当然还有其他的成分组成。忍者最大两大组织，一支是甲贺，大部分定居于近江甲贺山脉，一支是伊贺，大部分定居于伊贺国和纪伊两国。有许多忍者都和武士一样拥有了佣金，不过一个叫做俸禄，一个只能叫做客金，到目前为止，整个天下被称呼为俸禄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望月雾，另外一个是土蜘蛛，不过有一就有二，谁能够保证不会出现大量的忍武士。

“土蜘蛛，你马上前往观察那一批人的动向，只是观察，不用阻止他们，会有人去收拾他们的。”赖纲说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文书，摇了摇头，隐入了黑暗中，该休息了。

回到越前国和若狭国的交接地，这是有很大一片沙滩地，滩里不能长出庄稼，也不长树，但是蒿草和沙草却一丛一丛的，给这个荒芜的边界沙场增加了色彩。否则的话，这里就要变成一片真正的沙滩了，一览无余。奇怪，会在这样的地方发生故事。

“应该是这里了！”一名包裹在黑衣中的高大男人借着月光看清楚了，那个光秃秃的沙丘，借着月光增强视线是忍者的必修科。

沙丘北面斜斜地躺着一具女尸，头发蓬乱，上身的裹衣被撕破，**露在外面，裤子脱光，裸露着下身。他蹲下身子用手指检查了一阵，发现这具女尸居然是望月家的女忍者，应该是来阻止敌人的，阻止不成反而被制住。他发现这具女尸是强奸后杀死的，时间不超过一刻钟，体温还有余热，几个脚印很清晰，又量了一下脚印的尺寸。根据脚印推算，来人是一个不超过1米60的矮子。如果单单只是一个强奸案，他就不用去管，就算是被奸杀的是女忍者，就算是望月家的，也不管他的什么事情。

这一次前来，加藤段藏只是为取得进入高岛家的投名状，对，只是一桩投名状，成功了他就能成为继望月雾和土蜘蛛之后的第三个拥有俸禄的忍武士。

“可恶！竟然用这种方法来掩饰自己的身形。”加藤段藏笑了，笑得很诡异，他能够成为果心居士的徒弟，而且还能够被称呼为“忍者中的乱波，乱波中的忍者”也不是白叫的，他的手诡异地动了一下，手中多了一把长长的太刀，忍者竟然用武士的太刀，真是一个奇怪的忍者。

“吱……”一声切肉声，太刀捅入了身下女尸的两腿间，然后一股热血从刀下冲天而起。一具女尸竟然还会喷溅热血。

“啊！”女尸翻动了一下身子，靠，尸体竟然会翻动，加藤段藏是不相信鬼的，他本来就是一只鬼，一只堕入鬼道梦想着脱离苦海的鬼。

加藤段藏冷冷的笑着，从女尸的身下又多了一具尸体，他的嘴巴被生生的切开，喉咙中的鲜血还在流着，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有人躲藏在一具赤身**的女尸身下，而且还让自己的头躲藏在女尸的两腿间，这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呀。

“出来吧！”加藤段藏移动了半步，手中多恶劣一块石头扔了出去，然后错步移位，让自己处于绝对安全的位置，夜豹子的目芒，直照着冲天而起一个黑影。

“哎呦！没有想到我的土遁术竟然会被发现，你到底是什么人？”那名男子虽然错过了一步，头上还是挨了一下，如果没有黑布裹着，早就露出红肿的额头。

“什么，你竟然将黑子杀了，木猿，出来吧，碰到点子了！”又是一个黑影从另外一边飞了出来，两人站在一边一角挡住了加藤段藏的去路。

“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个叫做木猿的人一出来就问道。

“如果想要知道别人的名号，只有先报出自己的名号！”加藤段藏很从容。

“有种！”忍者一旦被别人知道名号，将会带来许多麻烦，而且这一次是秘密任务，不能让别人知道是何人所为。

“好说！”说着，加藤段藏口中喃喃念着各种开场白，间接着不时加入一些咒文，之后，低声喝道：“看好！现在开始，我要吞下这把刀！”

那两人看着，没有言语的没有任何知觉反应的点了点头。

“看着我的双眼！”

他们情不自禁被加藤段藏那锐利眼神所吸引。看着看着，加藤段藏的眼睛越来越大，似乎要将众人吞噬进去一般。加藤段藏提起太刀，逐步向前走，他身前的那两名忍者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就在两人关注之下，加藤段藏开始表演「吞刀术」。在两人眼中看来，那么一把长长的刀，先是刀尖不见了，再是刀柄不见了，接着是刀身、刀把、刀头不见了，最后，男人口中只剩下刀把上捆着的红绳。

“哈哈，好幻术，竟然想要用幻术来欺骗我们！你只是把太刀侧过身去罢了！小猴，不要被他的幻术欺骗了。”

小猴这才如梦初醒，定神细看。果然不错，对方只是把太刀侧过身而已。

“你真是厉害，那么在下再来一招开花术如何？”加藤段藏知道碰到对手了，从怀中取出一粒牵牛花种籽，搁在手心上，继而拔出腰际短刀，在地面挖了一个洞，郑重其事地埋下种籽。之后，卸下身上的一块黑布，盖在种籽上。

“看着，要开始萌芽了！”小猴瞪大了双眼，凝视着斗篷。加藤段藏掀开斗篷，土中果然已经冒出两片牵牛花嫩叶。加藤段藏时时抖动斗篷，掀来覆去之际，牵牛花逐渐伸长茎子，缠绕上松树。不一忽儿，茎上长出花蕾，顶端开出一朵大红花。

“花开必谢，在此徒费工夫等花谢，不如先摘下。”加藤段藏道毕，抽出长刀，快如闪电般斩下红花。咚的一声，红花掉落在村民眼前。与此同时，缠绕在松树上的花茎也消失了。

“你，你，你竟然用幻术杀了我的哥哥，我要为他报仇！”过了好一会儿，小猴才从梦境中苏醒过来，看到地上的那一朵红花，竟然是原本站在他身边不远处木猿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