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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公主第二部》第一章 畅言堂(修补 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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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的无味饭庄开业近一个月以来,就已经名动锦纶,这到不是因为它的饭菜有多么好吃,而是因为它有一座御笔亲封的畅言堂。

轻衣坐在宽敞而又透风的厨房里,翻看一本描写传奇故事的闲书,炉子上的汤早就开了,此时正冒浓郁的香气,不过轻衣似乎毫无所觉,又过了片刻,鱼汤沿着锅盖儿溢出,因为冷却的原因而发出嘶嘶的声响。

这时,随着一声叹息,一只修长的手伸了出来,将炉火灭掉,那个清瘦倦懒的展昭终于还是敌不过黄鱼汤的香气,从外堂走了过来,他看见轻衣读书时那痴迷而可爱的样子,只有一笑了之,自己动手给自己倒了一碗汤,尝了尝,觉得虽然老了一些,不够鲜嫩,但是做汤的人配料的手艺显然是极好的,所以也算是好喝了,“玉柳,把汤端出去吧,李老爷子大概也要等得急了。”

那个叫玉柳的小姑娘看了轻衣一眼,眼神中明显带着一点蔑视,显然是很看不起这个看起来实在没什么用的女人,不过因为是展昭吩咐的原因,她还是不甘不愿地照做了。

展昭无奈地笑了笑,对于这个他救回来的小丫头的心思,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轻衣既然不介意别人的看法,自己也不用多事,只求这丫头能够适当收敛一点,否则若将轻衣的火气惹出来,恐怕就不得了了,不过想来轻衣也不会和这样一个黄毛丫头计较吧。

“轻衣,今天李老爷子讲英烈传,你要去听吗?”见到轻衣似乎有些回魂,展昭倒一碗黄鱼汤递给她,轻衣随意地接过来喝了一口,就皱着眉头放下了,虽然没有抱怨什么但是展昭也知道她怕是嫌弃这汤不够鲜嫩美味,不由得失笑道,“明知道自己口味刁钻,做汤的时候还不肯用心。”

轻衣闻言,放下手中的书,脸上带了一点笑容,近乎撒娇地看着展昭,“展大哥,以后你来做,好不好?我知道你的手艺可绝对在轻衣之上呢!”

展昭还没有说话,李玉柳却神色愤懑地冲了进来,白玉般的手指差一点戳到轻衣的脑门上,“你,你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什么是君子远庖厨吗?竟然敢让展大哥做这种粗鄙的工作,你这种一无是处的女子怎么配得上丰神俊朗武功高强的展大哥?”

轻衣有些怔然地听着眼前这个少女的指责,发现自己竟没有什么愤怒的感觉,不过感慨到是多少有的,哎,这脾气还真是变了不少,以前,有什么人敢这样对她,即使是敌人只怕也要诚心诚意地赞一声,智计无双吧!她看着这个双颊发红的女孩子,忍不住一笑,看来又有一个少女迷失在展昭的温和笑容之下了,否则,她这样的女子即使没有公主的光环也不至于妄自菲薄到认为自己配不起展昭。

她虽然不介意,但是展昭又怎能坐视不理,轻衣毕竟是锦纶的卫国公主,代表着国家无上的尊严和荣耀,若是当真计较的话,玉柳丫头的这几句话,足够让他们全族死上几百次了。

展昭第一次黑了一张俊脸,也不知道是不是轻衣的错觉,她竟感到这屋子里的气温猛地下降了好几度,只听展昭完全不顾已经吓得脸色惨白的玉柳,冷声道,“你听着,如果今后再让我听见你出言辱及轻衣,我必然取你性命。”他的声音冷厉非常,骇得玉柳身子难以站稳几乎倒在了地上。

轻衣却有一种想笑地冲动,没有想到在她的心目中永远是不温不火的大侠士竟也会出言恐吓一个小姑娘,“好了,展大哥,你先出去吧,别吓唬人家小姑娘了。”

展昭皱了皱眉,无奈地一笑,以前的轻衣向来是容不得他人半分轻侮的,现在却显少有发怒的时候,不是不再骄傲,而是骄傲得更厉害了,如今,能被她放在眼中的人已经越来越少,所以性子里就多了些淡漠,少了计较,因为实在很少有人能够配得起她的计较。“轻衣,无论如何惩罚不能少了,你的身份放在那里,虽然是在外面,一切规矩都可以从简,但是有一些事情还是不能容忍的。”

轻衣沉默半晌,面上流露出一抹调侃的笑容,“也罢,就罚她在我身边做个使唤丫头吧,这些年翠儿不在,我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呢!”语毕,也不看玉柳那几乎张牙舞爪的嘴脸。向外走去,“畅言堂开门。”

厚重的大门让两个穿着青衣素衫的年轻伙计打开,一些文人雅士偕同着贩夫走卒相继而入。

进了畅言堂首先看见的就是当今圣上亲笔书就的‘畅所欲言’四个金色大字,旁边两块普通的木牌上用蝇头小楷写着‘入畅言堂,人人平等,言论自由’十二个大字。

在这里可以议论朝政,可以说王孙贵族的是非,甚至你指天骂地辱及当今圣上也不会有人以大不敬将你治罪,更没有人敢打击报复,如果你有一些不想让人知道的话,也可以走入密室,独自发泄心中的不满,一般的情况下,在这里被批判了的朝廷官吏都会受到仔细严格的审查,若是果真有违法的行为就会受到惩处,不过你若说得无凭无据到也不会仅仅因为你的一句话而降罪朝廷命官。若你觉得自己是治世之良臣也不妨在此提出对于朝政的主张,一般都可以上达天听,想一举成名天下知也非不可。

总之,这无味饭庄开业以来,从默默无闻到名扬天下也不过是几日的工夫,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这饭庄的主人到底是何访神圣,只知道平时在此坐镇的是一个厨娘和一名掌柜。

虽然进了畅言堂,但是此刻却还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只是几名伙计依次在各个桌子上放上一壶香茗。

终于,门帘打开,轻衣穿着一身洁白的素衣走了出来,展昭也脱下了那一身终年不变的蓝色长袍,而换了黑色的略显厚重的衣服。

他们二人一走出来,堂内所有的人都很自觉地站起身,肃然而立。

轻衣对展昭点了点头,展昭即走到正前方,拉开了堂内的黑幕,只见里面矗立的是一座洁白的墓碑,上面用极为工整飘逸有力的字迹书就了‘慰我英灵’四个大字,碑的侧面还密密麻麻地写着一些名字,这些都是六年前战死沙场的战士的名字。

轻衣燃起一柱清香,任由香气缭绕,一时间,整个大堂内充斥了一些极为沉重的东西,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却又感到自己的心中有澎湃的感情在酝酿,在发酵。

轻衣沉默良久,终于呢喃地开口放声而歌道,“ 出不入兮往不反,

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长弓,

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

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

子魂魄兮为鬼雄。

一曲国殇,由低至高,感情澎湃激昂,此时此刻,所有的人都似乎看见了在沙场上浴血奋战的英勇战士,他们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换来国家的安宁人民的幸福!这一刻,无论是身份高贵的朝臣贵族还是身份低下的贩夫走卒心目中都是同样的自豪和骄傲,为自己的国家拥有这样的勇士而骄傲!

在庄严肃穆的氛围中,轻衣和展昭飘然隐退,把这个大堂完全留给已然汹涌澎湃的客人们。

无味饭庄的偏厅里,李老爷子正在说书,说得是英烈传,故事是旧故事,可是在李老爷子那带着沧桑的嘶哑的声音中人们却能听出一些不同的东西。

“展大哥,你说现在天下承平,父皇怎么看也不能算是不够圣明,怎么还会有李老爷子和玉柳丫头这样家破人亡最后闺女还被拐卖进妓院的人呢?”

展昭只是笑,没有说话,他知道轻衣生性通达,对于这些阴暗中的东西永远懂得比自己多,她现在抱怨,只不过是因为对于这些无能为力,所以才做出的一种发泄,毕竟无论多么清明的王朝,也不可能真的会清如水明如镜,人世间有光明必然会有黑暗,这是万古不变的法则!

“听说燕王殿下要迎娶鲁成王家的三郡主——宋茗?”

“是啊,哎,可怜烟烟姑娘是白等了!”

展昭闻言皱了皱眉,所谓山中无岁月,他们隐居多年,如今涉世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物是人非,好多事情都不了解了。

轻衣笑了一声,“这鲁成王——云玄是最近两年才崛起的,以商从政,两年前荆州大涝,他散尽百万家财拯救黎民,从此深得父皇器重,不但赐其国姓,还封其为鲁成王,后来他生意越做越大,如今已经控制了我锦纶经济的三分之一,若不是我以前遗留的势力的牵制还有琴他们的应对,恐怕他的势力还会发展的更快。”

展昭惊讶地看了轻衣一眼,这才知道她早已经将这些东西都摸清楚了,不由得失笑,是啊,若论情报之准确迅速,还有谁能和轻衣的暗魂相比呢?这暗魂是由暗组改编而成的,锦纶境内大大小小的消息,只要他们认为有必要都会收集起来,以备不时之虚,平时也为别人收集情报,虽然要价极高,但是生意却一直非常的好。

轻衣叹了口气,虽然早有隐居避世的想法,可是毕竟不能,人一生下来就是带着责任的,父母有养育子女的责任,待到子女成年以后,又有赡养父母的责任,随着年龄的增长,受到的恩惠越多,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来越重,他们这些生在皇家的人,受到百姓们的尊敬爱戴,享受着劳动人民的奉献,自然也就必须承担起保护这个国家的责任,让黎民百姓安居乐业,这话听起来虽然似乎是比较高调了,但是不可否认的,这就是他们皇家的责任,至少轻衣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她不能和展昭双宿双栖。

“燕王今年不过十八岁,六年前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我虽然见过几次,却没有怎样留意,没有想到现在他也长到了想要觊觎王位的年龄了,哎,你说我父皇生那么多的孩子做什么,若只有一个男孩儿,不是什么麻烦也没有了?”

展昭失笑道,“哪个帝王不希望开枝散叶,只有你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一直到现在圣上还是没有立下太子之位,这就不太好了,最近各国又开始蠢蠢欲动,已经开始恢复元气,我锦纶虽然强大,但是隐忧也有不少,如果发生内乱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轻衣皱了皱眉,觉得心口郁结难受,她已经有好几年不曾有过这种感觉了,“算了,反正父皇的身体现在还很硬朗,由着他们闹去吧,我啊,可要尽快给刚找来的丫鬟讲件规矩,给在我身边的人不懂规矩可不行呢!”她灵动的眼睛中闪烁着灼亮迷人的光彩,带着一点狡黠,一点俏皮。

展昭苦笑一声,回到柜台前面,继续没有算完的帐。轻衣则坐在了他的身侧,拿出一本话本小说读了起来。

“好了,我老头子在这里说了这么多,大家恐怕早就看够了我这张老脸,现在就请我们的烟烟姑娘给大家来一曲儿如何啊?”李老爷子笑眯眯地道,惹得在座的客人们一阵哄笑,还有人大声叫好。

轻衣听到这里,也将手中的书本合上,抬头看向那个穿着一身水蓝色的衣服,整个人就如一缕清烟的女子,的确是长得别致,轻衣心中一赞,就听到琵琶声响起,和着清越的歌声:萧萧几叶风兼雨,离人偏识长更苦。欹枕数秋天,蟾蜍下早弦。

夜寒惊被薄,泪与灯花落。无处不伤心,轻尘在玉琴。

人带轻愁,歌带轻愁,轻衣叹了口气,虽然并不知道这个烟烟姑娘和燕王到底有一段怎样的过往,但是天家的王子们,又有几个懂得真情?何况以她这种身份,怕是即使嫁给燕王,也只能是个侍妾罢了!

“呦,烟姐儿的歌儿可真甜!瞧那张嫣红的小嘴儿,想必更甜吧!”一个华衣公子醉醺醺地站起来,眼睛血红地盯着烟烟姑娘,一脸的色狼样,将本来尚称不俗的面孔破坏怠尽!

众人厌恶的皱眉,可是一见是他,却没有人敢说什么,反而纷纷走避。

轻衣叹了口气,此人穿着打扮很有品位,衣饰贵而不俗,想来也是大家子弟,没有想到竟然会对一个弱质女流如此出言不逊。

展昭皱了皱眉,悄声问旁边的客人,“敢问一下,这是何人,竟如此嚣张?”

“掌柜的,我劝一句,你们还是不要管的好,那是弄雪山庄的二公子——雪天涯,他虽然是个纨绔子弟,没有什么本事,可他的大哥可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的绝顶高手。”

“雪孤尘的弟弟?”展昭一愕,他虽不曾见过雪孤尘,但是和他神交已久,知道那人虽然已冰寒著称,实际上却颇负侠名,没有想到,他的兄弟竟然会是这般德行!

此时,雪天涯已经借着酒劲儿,跳到台子上,对烟烟动手动脚,拉拉扯扯。台下已经有许多喜欢烟烟的人看不过眼,却又不敢得罪这位大少爷。

轻衣看见烟烟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点厌恶之色,却似乎也知道反抗不可能有什么效果,几次想走,被雪天涯挡住下不了台来,就只好由着他给自己灌酒。

“看我的。”轻衣一把抓住已经看不过眼去的展昭,一边凝神集中精神力,低声念了几句咒语,然后抬起头,一脸得意之色地期待自己巫术的成果。

“哇!”一声惨呼响起,雪天涯的头发忽然就这般凭空着起了火,火势不大,但是也将这位公子哥吓得鬼哭狼嚎,他身边的几个下人,连忙用袖子拼命拍打,好不容易才将火给熄灭了。

那本来也是风采翩翩的公子,如今已经蓬头污面,头发烧掉了大半儿,露出焦黑的头皮来,连脸上也受到波及,一片黑,一片红的。

客人们本来就对他不满,现在虽然不知道是谁搞得鬼,但是都很给面子地捧腹大笑,笑声一直传扬了很远,雪天涯经这么一吓,害怕那能凭空驱火的高手再次出现,也不敢在这里多做停留,灰溜溜地逃走了,只留下一阵嘲笑声。

“你啊!”展昭看了轻衣一眼,轻斥道,以前他对这些左道的东西殊不在意,现在看来还是很管用的。

轻衣做了个鬼脸,“我对火元素的控制最精准,其他几种元素就差一些,不过精这一种也已经足够。”

“是啊,足够你用来捉弄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各位大大,已经在书评区看见了各位的担心,还好弄雪没有想让轻衣和展昭分手,只是小小波折罢了,若真出事情,各位大大岂不是要把轻衣给吃了!!

还有因为觉得前面有情节不完善,所以致力于修改大业,以后不出意外的话每天更新一章,其它时间弄雪要修改前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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