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涛毫不犹豫的一口应承了。燕赤霞径直到城南天荷大厦接了他,见他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皮鞋擦得铮亮,一身精洁的打扮看起来仿佛比以前年轻了十岁,不由笑道:“这家里有女人滋润就是不一样,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爱情的力量?”
杨涛对他的玩笑并不理会,只是望着他问道:“有心事?”
燕赤霞的笑容顿时暗淡下来,点上一支烟答道:“有心事。”
他是很恋旧的人,开着车不知不觉来到了初到云沙时租住的梅园路口,老江的小店已经打烊正准备关门了。
和闻心微的第一顿饭就是在这儿吃的。燕赤霞在门口呆立片刻,轻车熟路的找了个座和杨涛坐下,老江过来招呼道:“二位先生,对不起,小店已经打烊了。”
燕赤霞笑道:“老江,有生意都不做么?就不能为我破个例?”
老江半天才认出他来:“嘿!原来是老燕啊!做,做!老燕,听说你发大财了,总有一年多没来光顾我的生意了吧?”
“我这不是来了么?”燕赤霞掏出一百块给他:“都这个时候了,你这里还有什么就随便弄几个吧,两个大朝阳。钱不够再问我要。”
就着老江先端来的一碟花生米灌下一大杯酒,苦笑道:“上市不折腾了。陆宽云走了。曾玉其走了。董事长老婆正跟我闹别扭,没准这会儿就有人在哪个角落盯着。全乱了。”
杨涛原本不喝酒的,倒了一杯略一沾唇陪他意思意思。见他仰头又干掉一大杯,知他酒量颇豪,居然也不拦阻,只不以为奇的道:“慢慢说。”
这时的燕赤霞就像一个打开了话匣子的老娘们,一点一滴的将几句开场白里的内容充实说了。絮絮叨叨说了近一个小时,老江精心炒来的几个菜碰都没碰,一瓶酒却不见了大半,杨涛一声不吭的当五好听众。燕赤霞眼里已有了血丝,粗鲁的骂道:“杨涛,你他妈说句话行不行?早知道你是来做泥菩萨,老子还不如对着墙壁说一通呢!”
杨涛将杯中的残酒一口喝下,抢过酒瓶给自己倒满:“喝多了回去不合适,酒不能喝了。”抿了一小口问道:“你想要我说什么?”
“说得也是,这些都是我惹出来的,关你屁事?”燕赤霞叹道:“两年前我和方巨来斗过一回酒,当时那小子就大发感慨说还是杀猪卖肉的时候过得痛快。怎么我现在也有他那样的感觉了?你说这人到底是怎么了?没钱的时候费尽心机玩命挣钱,等有钱了又怀念从前没钱的日子,这不他妈有病吗?”
杨涛摇头道:“我早知道你会有这么一天。以前你觉得过得充实,是因为你在心里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达到了这一个又紧接着给自己找下一个,现在突然没有了目标,当然会感到迷茫。老赤,你对自己要求太高了,或者说你的心太大了。”
燕赤霞皱眉道:“什么意思?”
“你自己心里其实很清楚。”杨涛道:“从一开始你就知道,凭借九霄集团的实力要借壳上市,有点勉为其难,那时候我和你一样也想得过于简单了。应该说到这个时候抽身而退,是在风险最小的情况下能创造最大效益的最佳时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老赤,商场如战场永远没有定式,古往今来没哪个将帅敢说战场局势永远掌握在自己手上,你也一样。这些道理不用我多说,你应该没什么想不通的。”
“有道理。”燕赤霞痴痴念道。
“事情是这样,人也是如此。不是你身边每个人的命运你都能左右。”杨涛接着道:“你当初找上陆宽云就动机不纯,后来随着形势的发展,事实上她并没能起到你原来想象中的作用,而是成了一个鸡肋式的累赘。这样收场对你和她已经是最圆满的结局,没什么好遗憾的。如你所说,充其量只是你人生中又一个美丽的错误。而曾玉其的事就再正常不过了,他只不过是一个有自己的想法年轻人而已。”
话风一转道:“但是错误再怎么美丽它还是错误,错误一多了就会伤筋动骨,比如说你和前夫人付萍。现在你和闻总又在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了。相信你自己也会心悦诚服的承认,闻总是个好女人好妻子好母亲。实际上在你的岳母大人暗中收购九霄集团的闲散股份的时候,后来收购霞微会所的资产重组和开始暗中操作借壳上市,我都提醒过你,但没有引起你的重视,去妥善处理与闻总的夫妻关系。我想她更在乎的是你的人,而不是钱。但是你要知道,她毕竟是个有血有肉的凡人,她不是圣人更不是神仙。”
燕赤霞勉强笑道:“我也不是。”
杨涛道:“但我感觉你是想按你的意愿去引导事情的发展方向,这同样是不可能的。可能我是所谓的旁观者清吧,所以现在我建议你以后最好是多与闻总沟通交流。你曾经跟我说过,过去只是一种人生经历而不是负担,怎么自己倒忘了?”
燕赤霞起身将剩下的一瓶酒送给了正在打瞌睡的老江,回头向杨涛举杯道:“与君一席话,有醍醐灌顶之功效。你的蜜月度够了么?还是赶快回来帮我吧!”
二人碰杯一口而净,杨涛这时脸上才有了放心的笑意:“我敢不从命?我早说过,我这辈子早就卖给你了。”
此时已是午夜十二点,杨涛执意不要燕赤霞送,自己打的回去了。燕赤霞心绪好了很多,回到家中不再去睡书房,主动直接走进了卧室。开着灯等他回来是闻心微婚后养成的习惯,今天卧室里却是黑漆漆的。摇头苦笑后在黑暗中摸索着开了灯,轻手轻脚的爬上了床。
“回来了?去,去睡你的书房去。”闻心微冷冰冰的皱眉道:“又喝酒了?”
杨涛言犹在耳,燕赤霞老起脸皮搂过她:“还没睡着呢?好老婆,亲老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咱们讲和好不好?”
一边陪笑一边摸向她丰满的**和下身,准备施展百试不爽的讲和故技。不料闻心微挣扎开来,毫不客气的一脚踹了过去:“别碰我!你还当我是你老婆吗?还去找杨涛诉苦,什么人呐这是!”
燕赤霞一不留神给踹到了床下,心里有点恼火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去找杨涛喝酒了?是,我承认是我不对,我罪该万死。你放心,以后我就是想见她也见不到了。心微,你这样闹下去也不是个事,你就说你要我怎么样才肯罢休吧。”
闻心微翻身起来,指着他哭道:“姓燕的,你少跟我装蒜!你自己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我想怎么样?我还问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燕赤霞万万没有料到平时通情达理的妻子竟然成了这副泼妇德性,心说就是要认错也得给我个机会啊,怎么糊里糊涂的就骂了个莫名其妙?强忍着气说道:“心微,有什么事好好说成么?我没想过要怎么样,就想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闻心微恨声道:“好,我就跟你好好说。这段时间付萍每天都给天翼打电话你不知道?为了掩人耳目居然还假惺惺的让我接电话!也是你唆使的吧?我说你燕赤霞怎么会那么老实,叫你睡书房你就睡书房,回来了对我也是爱理不理的。哼!你的工程师下个月就回来了,你们就可以旧梦重温了,这下你得意了?”
听到这里燕赤霞才恍然大悟。他去陆宽云那里妻子虽然知道,但当晚毕竟没在那里过夜,还是回家来了,所以可能闻心微并未多想,只不过自己是做贼心虚罢了。闻心微真正闹腾的,竟然是吃前妻的美国飞醋!
自付萍去美国留学后极少主动联系燕赤霞。如果不是打翻了醋坛子,以闻心微那么聪明的女人不可能想不到,付萍打电话给自己的亲生儿子实在是人之常情,叫她接电话更是为了避嫌!这段时间他实在心多事多,没时间也没心思和妻儿交谈。天地良心,对付萍将要回国的事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可怜的小女人,你到底是聪明还是愚蠢?这还真不是一两句话就说得清的。闻心微兀自不依不饶的哭个不停,燕赤霞心下既好笑又有一点感动,起身重又抱住她柔声道:“小傻瓜!你想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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