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了承乐县后,姬辰阳便告诉他们不能再叫他王爷,改称为老爷,是从京城过来游山玩水的,他也把神风寄养在了早年相识的一个江湖朋友家,改乘马车,他与白无衣坐在车内,常平与桃枝在车外。
“坐那么远干嘛,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姬辰阳招招手示意让白无衣坐近一点。“我的娘子你见过这般生份的夫妻吗?”
“我跟你很亲近吗?”白无衣反问,“况且这是在车里,帘子全部都放下了做戏给谁看?我的爷,你放心出了这车子我自然配合着给你演个贤惠的好媳妇儿。”她非但没坐近反而挪得更远了,迫使得姬辰阳不得不往前凑了凑,然后从旁边揽住了她。
“既然要演那么就演得真切一点,不管是车内还是车外,这样才不会出破绽。何况你我本不就是夫妻吗?”
“娘子,为夫这一路可没少受你寒碜。”突然间姬辰阳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是冰冷无比,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下坠的嘴角也很自然的向上翘着,慵懒中带着几丝玩味,甚至透着几分邪魅,他很快地进入了自己的角色。
“哟,原来你也会笑啊。”白无衣托腮注视着他,她突然想起在浴室里那极具媚惑的语调,当初听来没什么,如今与这浪荡子的形象重叠格外的让人面红心跳,她闭上眼深呼吸半晌后才幽幽飘出一句:“你还是不要笑了,我怕出去会吓着小孩儿。”其实姬辰阳笑起来很好看,她甚至有些痴了,心乱跳不止。
“是吗?那你为何心跳这么快。”不知何时他的大手已经攀上了她的左胸感受到了那狂乱的心跳,他转过白无衣的头在她唇上印了一口,并没有以往的急进,而是轻咬着她的嘴唇慢慢地挑逗着,左胸的那只大手也极不安份。
白无衣面红心跳,呼吸紊乱,全身酥痒难奈,以往姬辰阳都是粗暴急进哪像现在这般温柔?她顿时口干舌燥,在那如婴般呻吟的声音即将脱口之前狠狠地掐了那只在她身上不停游走的大手。
姬辰阳笑着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啄了一口,放开了手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笑盈盈地看着白无衣慌乱地整理衣衫和头发。
“娘子,为夫手段如何?”
白无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过姬辰阳为了查案居然颠覆以往形象这倒是令她大感意外,可这一颠是不是颠得太过了?
姬辰阳换了一身白色地镶边长袍。袍上写意地绘着墨竹。腰间别着一个双鱼比目佩。两缕头发垂在耳际。右手摇着折扇。左手拥着美人。十足十地浪荡子。就连跟了他十多年地常平都怀疑这是不是自家主人。更莫说旁人。
“哈哈。娘子想要什么为夫买给你。”就连说话地话气都带着纨绔味。
白无衣对这突如其来地转变甚是不自在。她也想到了一个问题。虽然不清楚皇上要姬辰阳来南方办什么事。但要让一向铁血手腕地睿王爷做如此改变。只怕牵扯甚广。而且朝堂之上地势力只怕也是不小。这要查地到底是什么案。只怕一不小心就枉丢了性命。别人当王爷都是逍逍遥遥自由自在。只有他忙里忙外四处奔跑。还总是带着一身伤。
到承乐县后并没有像以往一样住在客栈而是住在了柳家庄。柳家庄庄主柳怀正是姬辰阳少年时陪先帝南巡时结识地好友。说来白无衣见到地他结识地江湖豪杰似乎也颇多。只是这柳怀正有些不同。
柳怀正三十有五。皮肤黝黑。长着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看起来十分正派。眼神中却透着精明与狡诈。人黑却偏偏爱穿白衣。刚迎了姬辰阳进门。开口就损起来。
“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小辰子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什么时候转性了。那张寒冰脸扔了去了。说。你是不是假冒地。咱天楚睿王爷是出了名地不爱笑呢?”
“得了吧,你这张嘴跟她还真是有得一拼,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姬辰阳笑笑,他口中的“她”指的是白无衣。
“嗯?这是弟妹吗?不像你的喜欢的类型啊。”柳怀正这话完全是为了调侃姬辰阳对白无衣倒没什么恶意。
“我只是那个之一,山珍海味吃多了偶尔也想吃吃白菜换换口味,我是白菜,解腻。”白无衣不以为意,她倒是挺喜欢柳怀正的为人处事风格,和他一起涮涮姬辰阳想必也是不错。
她这一开口柳怀正看她的目光自是不同了,“哈哈,好好,这个弟妹我钟意,比摆在家里那些中看肚里空空什么也没有的花瓶好多了,我说小辰子呀,你可要多疼她点啊,哥哥我想找这样的媳妇可一直没找着,白白便宜了你这不解风情的家伙。”
“不对,不对,你小子当皇子时还是好好的,自从做了那狗屁王爷就越发古板起来,这次来多住些时日,让哥哥好好调教调教,想当年咱可是为了碧水坊的翠烟拼了一天一夜的酒。”
姬辰阳咳了一声,因为白无衣等人看到的表情都古古怪怪,这是睿王爷吗?似乎有八卦呢,桃枝的眼珠子发亮,白无衣也泛起一丝笑意,那笑看得他心底发毛。
“柳庄主莫要说笑呢,我家老爷哪是那样的人。”
“他不是吗?妹子,他只不过藏得太深罢了。当年我拼酒拼过他得了那花魁的处子之身,结果他连南巡也不巡了,留在承乐,但凡我喝花酒他必会出现,拉着我拼酒,明明自己快醉死了还要拼命跟我灌,结果那一个月哥哥在酒楼里花了不少银子却愣是没碰着一个姑娘,天天去,天天醉得不省人事。醉到后来,一到花街柳巷我这脚就不自觉得往后退,这毛病现在都还没冶过来。”柳怀正幽怨地看了姬辰阳一眼,他寻花问柳的爱好就被这个男人硬生生地掐断了。
白无衣与桃枝终于很没品得蹲下来捶地猛笑,她想不到姬辰阳还有如此轻狂执拗的一面,就为了一个花魁把一个男人弄得终身不敢踏进青楼,这手太狠了。
“笑够了吗?笑够了谈正事。”姬辰阳的脸黑得跟碳似的。
白无衣吐吐舌头和桃枝站了起来,姬辰阳从未见她对自己露出如此俏皮的一面,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抛开王爷和侧妃这层身份后,他觉着他与她中间的那层隔膜在慢慢的变薄,有时他只要轻轻一捅便会戳破,白无衣也慢慢收拢了她那竖立的刺。他想要得到她或许以前用错了方法。
柳家是天楚数一数二的大商家,若不是与沈家经营着不同的生意,只怕现在也没有柳沈并立的局面,俗言有道一山不容二虎嘛。柳家主要经营绸缎、茶叶、瓷器等号遍布天楚各地除此之外还运销到海外。对行商者而言消息灵通也很重要,都说富不过三代,沈家和柳家长此不衰除了家主手段了得以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建立了巨大的消息网互通消息,一有个风吹草动马上就能传到掌事者耳里,做出抉择。
柳家传至柳怀正已有五代,柳家深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每代家主都会花很多精力在联络网的完善上,从姬辰阳查案居然要借助柳怀正的力量可以判断出,这沈、柳两家在这方面是何等的强大,居然超过了朝廷的“追风卫”。
其实柳家能探到的追风营花些时日也一样能探到,只是朝廷中关系错综复杂,谁又能断定那些密探中没有对方的人呢?如果因此走漏了风声让对方有所防备那就得不尝失。
姬辰阳头痛得揉揉太阳穴,这次查的是右丞相宁青远收受贿赂卖官,结党营私,铲除异己的事,宁青远仗着大女儿在睿王府姬辰阳对她千百般好,小女儿入宫极受皇上宠爱这几年行事越发大胆起来,居然买杀手行刺朝廷重臣,这宁瑶若刚怀上龙种就如此,若是以后诞下皇子,那还得了。
只是这一来他又有些愧对宁王妃,罢了罢了,反正都说他睿王素来无情……
带着重重心事,姬辰阳带着常平回到柳怀正为他准备的院落,还没进院就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却是柳怀正之妻白冬儿所发,说来她与白无衣是本家,说了两句觉得甚对味口便拉着白无衣结成了姐妹。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