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琛阳一句话,却让苏沁瑶无形中得到自由,除了在靠近院墙之际,会有突然出现的侍卫,其余时间,她可以自由游行于府中,不止于厨房。
苏沁瑶每晚都打开窗子,向外探望,没有看到任何行迹。所谓龙琛阳每晚都在回首堂,真不知是从何说起。
白天,苏沁瑶会去厨房,听云怕她真会下毒,总寸步不离。而相对的却是林月宣也出现在厨房,前呼后拥的看着苏沁瑶。她虽然不会真的出手教训,但言词犀利,总能往苏沁瑶的伤心处戳。
“瑶夫人,宣妃如此咄咄逼人,您为什么不和爷说清楚?让爷狠狠的惩治宣妃?”听云愤愤不平。一个来路不正,连主子的面也见不到的侧妃,相比主子所宠爱的姬妾,她自然更希望苏沁瑶能反戈一击。
苏沁瑶摇头叹道:“她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孩儿。”该死的是龙琛阳,当街调戏林月宣,定然使的她也羞愤万分。而太后所赐的侧妃身份,以及万里前来,却遭遇凄凉的事实,向来心高气傲的林月宣,又怎么能承受。
“瑶夫人就是太好心了,才会总被宣妃欺负。”听云嘟起嘴。
苏沁瑶哑然失笑,已经状如疯狂的她,竟也会被视作好心人?只怕这整个王府之中,没人不知道她怒骂龙琛阳,并时刻想投毒杀人的事实。
她早已经被逼地没有善心。若非那个人拥有绝对的武力。只怕已经被她疯狂地拿刀追砍。而现在,她也不曾放弃。只是苦无机会。
还未走到后园,却看到花丛之中,一片人影嘈杂。有人飞奔离去,而其余的人则围在一堆,有哭声断断续续。听云讶异的叫道:“出了什么事?”
人群外一个小男孩抬起红红泪眼,“虫儿哥死了。”
一人扬指敲上男孩的头:“不要胡说。”
听云凑过去看了一会。也眼睛发红地向苏沁瑶道:“瑶夫人。是罗总管地小儿子虫儿。这孩子平时聪明伶俐。很招人痛。可是……可是不知怎么。竟昏倒在这里。手脚还在抽搐。”
“定是中毒了?”有人在大叫。眼睛还不善地瞄向苏沁瑶。
苏沁瑶有些羞恼。她是想毒死龙琛阳。却从没想过要牵累这些无辜地人。看着周围投射过来地不善眼光。她只觉地后背发烫。全身地不舒服。忍不住走近几步。看向被罗总管抱在怀里。仍似在抽搐地男孩。
“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真是歹毒地女人。”人群中有人在嘀咕。声音却大地足够让苏沁瑶听到。
苏沁瑶蓦地看了过去:“无凭无据。谁敢诬陷我?”
“瑶夫人从未见过虫儿。你不要乱说。”听云也挤了上来。却又被人挡了出去。罗总管焦急地大叫:“大夫怎么还没请来?虫儿。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苏沁瑶看着那彪形大汉流露出无助的神色。紧张的摇晃着小男孩,不觉心头一酸。伸出手去:“他怎么了,让我看看。”
罗总管顿时一脸警惕,反而向后退身。苏沁瑶有些尴尬的缩回手。却看到那男孩衣衫之上,沾染了细碎地叶片。不由就看到四周,这冬季枯黄的花丛之中,夹杂有几株残存的绿草。
苏沁瑶疑惑的扯了几枝草叶,再望向男孩地草屑,蓦地一惊:“是南天竹。”
定是这孩子玩耍时,误中南天竹之毒,才会抽搐昏迷。
苏沁瑶用力拨开人群,想将小男孩从罗总管怀里抢出来。“他定是中了毒,快去取些羽毛,热猪油和温水来。”
“你想做什么?”罗总管警惕的望着她。.
“少罗嗦,想救他就听我地吩咐。”苏沁瑶没好气的大叫,将手指塞向小男孩闭紧地唇。有人一掌拍中苏沁瑶的手,痛地她几乎叫出来声,却仍是用力将手指探入小孩喉咙深处。
“他中了毒,一定要让他吐。把毒吐出来。”
虽然不能确定是误食南天竹,苏沁瑶仍坚持着瞪向罗总管,“想救他,就必须听我的。”
罗总管楞了一下,在苏沁瑶坚持的眼神下略松了手。他终究是比较冷静,忙叫人按照苏沁瑶的话,去准备应用东
男孩吐出微见稠绿的汁液,越发证实了苏沁瑶的话。罗总管立时接手过去,在男孩呕吐之后,灌入温水。
“瑶夫人,你怎么知道虫儿是误吞了南天竹,才会中毒昏迷?”听云敬佩的望着苏沁瑶。“幸亏夫人先用法子使虫儿吐出了毒,大夫说若等他来时再诊治,只怕虫儿的性命已经保不住了。”
“我也只是猜测,歪打正着而已。”苏沁瑶摆弄着手中松枝,想要将松枝编成细蒲团,听云抱着松枝,轻嗅那清香。“瑶夫人,这个当真能用来蒸糕点么?会带上松叶味道,不会很难吃么?”
“书上说江南有用荷叶或竹筒蒸饭,松柏清香,自然也别有味道。”苏沁瑶随口敷衍,却看到听云吃吃笑着,脸上闪着艳羡神色:“瑶夫人对爷的膳食这样费尽心思,真是让人羡慕。也难怪爷只宠爱夫人一人。”
苏沁瑶眼角不自然的一抽,她只仿佛记的松柏香气会使人恶心呕吐,难以入眠。根本就是心存歹意,听云这样说,让她内愧于心。不知道幼年教她读医书的先生,知道她今日地行径。会如何的痛心。
旁边闪闪躲躲,蹭过来一个小人影。却是已经活蹦乱跳地虫儿。还是皮皮的笑着。将满怀的松柏递到苏沁瑶面前:“瑶夫人,这些够用了吗?不够我再去采。”
他身体稍微好了,罗总管曾领着过来感谢苏沁瑶。虫儿平时调皮捣蛋,这次误咬花草中毒,被一番教训之后。不知怎么有些收敛了些,这两天常偷溜出来,带着各种野草,在苏沁瑶身旁磨蹭,瞅机会就问草的药性。听云赶了几次,他还是不改。
“瑶夫人。这松叶能治什么毒?”虫儿蹲在苏沁瑶面前,又开始提问。苏沁瑶心口一窒,强笑道:“是啊,松能安五脏,安中保气,活血化瘀,轻身健体。所以都说长吃松子可以成神仙。还可以清血养颜。”
听云眼睛一亮:“那我也每日用松叶蒸饭。”
苏沁瑶眼角又一颤。却见虫儿更加兴奋:“我也要我也要。我再去采松叶,让我娘每天都用这个蒸馒头。还有二叔和姑姑家也送去。”
苏沁瑶有些坐不住了,虫儿又开始去采松叶,一边自言自语:“我要给我娘用松叶做床。嘻嘻,吃和睡都用松叶。让我爹娘也做神仙。”
苏沁瑶呆在那里,看着听云和虫儿快乐的采松叶。心中在激烈交战,蓦地甩手将松叶丢了出去。“我刚想起来。松柏香气闻多了,会使人恶心呕吐,不能入睡。久了也会中毒。还是不用地好。”
苏沁瑶站在围墙下,远望南方天空,心情十分郁闷。已近年关,看着王府里喜气洋洋的准备着,她心里就越发难过。
去年这个时候,她也正在相府中欢喜的忙碌着,但现在,没有了家,也没有了亲人。她悄悄求听云去探望母亲,只说一切都好。但是,却更让她难过。想要飞奔过去看望。这苦寒之地,病弱的母亲怎么能受的了。
可是,虽然她可以在府中走动,虽然府中人对她已和善许多,但每次靠近围墙,总会看到影绰绰的带刀侍卫。这座牢笼是那样地戒备森严,让她怎么也找不到逃跑的方法。
雪花纷扬而落,辅洒在她身上。苏沁瑶张开手心,看雪花飘落,又化成水雾,沁入她肌肤,漫延向她忧伤的心。
“瑶夫人……”听云的声音远远传来,苏沁瑶却向阴暗处躲的更深。她实在不想用悲凄的心,面对这府中处处欢喜。
身上落满了雪花,逐渐僵冷。苏沁瑶缩在树影下,却不想移动。突然之间,有黑影从天而降,重重落在她身上,眼前一片黑暗。
“你在这里做什么?”炸雷般的声音响了起来,苏沁瑶迷茫地睁开眼睛,感觉一只手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随既,她将紧紧扣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苏沁瑶胡乱抓开头顶黑影,却是一件狐皮大氅,而眼前俊雅的面容上,崩着怒火。“你是傻子吗?看着下雪都不会躲。”
“不要你管。”苏沁瑶立刻又张扬开利爪。这些天来,苏沁瑶虽然与府中其他人相处和善,与林月宣虽口角争执,却也还算平和,但唯独对这个罪魁祸首,还是一如既往的厌恶。苏沁瑶一直想方设法地想报仇,可是每次瞥见他的身影,却又不由自主地避
她想怒骂,想狠狠的折磨这个武夫,可是每次都会面对失败。反而再次遭受羞辱。这个总是以绝对地武力制伏她,然后将她丢弃在地,紧崩着面容离去的武夫,总是有办法摧毁她好不容易聚起地勇气和快乐。
苏沁瑶的爪子在半空中被拦截,握入龙琛阳温暖有力的手中,下一刻,她立刻全身一飘,被那武夫打横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快放开我。”苏沁瑶感觉到理智又在散飞,龙琛阳丝毫不理会她的愤怒,大步流星的向前,一路上遇到好几位仆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苏沁瑶胀红了脸。这个武夫总能轻易挑起她的怒火。让她又忍不住想探唇过去撕咬。
苏沁瑶这样想着,眼睛就不善的看了过去,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凝着一分怒火,微皱的双眉间,却分明似在担忧什么。几绺散发垂落下来,竟使他的神色透出几分疲倦。雪花飘舞而落,扑打上他的银甲,越发透出寒意。
苏沁瑶突然想起,前几天仆人们都在传说,黑罗又有军队袭来,所以,这个男人每天都会呆在军营中,持戈防护。正因为此,她这两天才难得的有了些松轻感觉。
但现在,望着那皱锁的双眉,苏沁瑶突然有些心虚。这个自大的武夫虽然可恶,可是毕竟是战功卓越的武将,保卫了边关的平安。她真的要不顾一切的毒死他吗?
苏沁瑶心里一阵阵的纠结,张扬的爪子却惭惭停了下来。有些迟疑的抚到眼前那银亮亮的甲胄之上。触手一片冰凉。
“爷,您回来了。”林月宣从远处急急奔来,一身艳丽的红妆,精心妆束的面容上,是欣喜的笑颜,却在看到龙琛阳怀中的苏沁瑶时,顿时暗淡下来。
她等了两天,龙琛阳才从军营中回来,但当她匆匆迎来时,却看到这么刺心的一幕。林月宣忍不住垂眸横向苏沁瑶,满含嫉恨。
龙琛阳正眼也未瞄向她,径自从她身畔掠过。林月宣尖叫道:“王爷!”
她才是太后亲定的祥王侧妃,为什么那个男人的眸光,只落在苏沁瑶一人身上?从小到大,她总是被苏沁瑶压制着,不能翻身,这命运竟真的不能改变吗?
苏沁瑶似乎能够听到那一声叫喊中,充满了林月宣的愤怒和不甘。她有些同情的瞪向龙琛阳,咬牙道:“你的王妃在喊你?”
龙琛阳轻哼一声,依旧沉着脸。苏沁瑶突然感到心里一股莫名的难受,又扬起爪子挠了过去。龙琛阳却突然抻长臂抓住了她不安份的手,仍是稳稳的向前。苏沁瑶有些楞怔,忽然觉的有些怪异。(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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