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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春秋》第二十四章 狗日的粮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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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旗大队一队最困难的是苗翠花和李长久两家。.苗翠花因为劳力不强,挣的工分少,分的粮食也就少,又不敢把集体的渣渣草草搂点子回来,没有啥贴补的。粮食不够,只好以野菜为主,凡是能入口的都弄回来吃过了。

“糠菜半年粮”,成了那时候的人们常说的一句话,还有什么“忙时吃干,闲时吃稀,平时不干不稀。”等等。足见当时灾荒的严重程度。话说小娇娇已瘦得没有人形了。

那年代老百姓吃的野菜真是五花八门,什么葛根呀、蒿子草呀、马齿苋呀、辣苗子草呀,等等等等,不一而足,最后甚至连桐麻树皮和叶也吃了,观音土也刨光了。最痛苦的是吃了木瓜子和观音土,拉不出来。有的没被饿死,倒被胀死了。

李长久家里的挨饿,就怪他自己不会划算了。他两口子不大爱出坡,分的粮食本来就不够吃,人口又多,孩子又都是吃长饭的。虽说李长久两口子胆子大,脸皮厚,占了公家不少的便宜,但还是大大的不够吃。人说糠菜半年粮,可他们根本不引起重视,几顿就把分的粮食吃完了,等着挨饿。他首先是向两个哥哥借粮,遭一顿埋怨,借一点回来,几天就又没有了。

宋宗彪最关心的当然是小娇娇。那天他又来看小娇娇,揭开锅盖,就见一锅的野菜,没有一点米粒星子,皱着眉头问:“小伯娘,家里一点粮食也没有了?”

“还有一点,不敢动,救命呢。”苗翠花抹着眼泪回答。

“吃吧,吃吧,完了我来想办法。”

这天晚上,宋宗彪偷偷给苗翠花家扛了五十斤包谷籽。

这年头儿的故事,好多书已说过了,如小孩儿在厕所里捡米星子吃,半个馒头决定终身,碗米的恩人……决不是诳语。

那天,宋发通到三队朱队长家为李秀英看病,临走时,李秀英一定要给宋发通煮一碗面条。可家里实在没有多余的,勉强给客人煮了个大半碗。可儿子二春哭着也要,李秀英小声哄儿子:“先别闹,他要给你留的。”这小家伙就鼓楞着眼睛看宋发通吃面,眼见得一碗面就要吃完了,孩子哭喊着骂道:“妈妈呀,那狗日的吃完了啊!”闹了宋发通和李秀英两个大红脸。

那时,李兰英的书呆子丈夫已在公社初中教书,一个星期六,学校校长听说高老师的老婆长得漂亮,一定要到家里去做客。刚好大舅子李长锁送了一只小野兔,斤把两斤重。因为来的人多,高老师和漂亮老婆商量了半天,定下了计策,这才开席。

见火锅里面没什么内容了,高老师就说:“话说先秦时候……”李兰英就又来往锅里加一小瓢,加的眼见又见底了,高老师又说:“话说明清两朝……”如此者三,李兰英火了,柳眉倒竖,朱唇大开,跳脚大骂:“倒只碗子大一个兔儿,你狗日的啥那么多的话说啊!”

李长久在两个哥哥家借的粮食吃完了,在别处根本就借不来,就来找宋宗彪。宋宗彪给他家借了粮食,不过也狠狠把这两口子数落了一顿,要多挣一点工分,多沤一点肥料,才能多分粮食和余粮款,不是,一家人怎么活?要会划算一点,两顿把吃的都吃完了,怎么办?到最后,连个借的地方也没有了,怎么办?野菜一定要采!

同样的话,老大、老二也说过,李长久夫妇从来没有听进去过,宋宗彪一说,两口子点头如捣蒜,真的也还起了一定作用。有意思的是小小年纪的李解放因为常常在宋家借粮,和宋宗彪感情越来越深,一有时间就往宋宗彪跟前凑,慢慢成了宋宗彪的一名死党。

宋晓梅书虽说没有读好,可在家里是小的,母亲心疼,哥哥嫂嫂心疼,也不做什么家务事。说来也巧,在一个饿饭的年代,吃了上顿没下顿,汤汤水水的,这宋晓梅虽说年纪比宋宗彪还小,但整个人就像吹火筒吹的长得人高马大,偏偏还丰满而不失苗条。

虽说长得粗枝大叶,但面庞还算周正,虽说算不得美女,但强在胸前那两坨,像两个大柚子,把衣服顶得老高,扣子也不能扣,在人家面前没来由的滚来滚去,直爆男人的眼球,翘翘的臀部更在向一班成年的小伙子宣告:成熟透了呢,俟君来采撷啊!

在集体劳动过程中和间隙里她总喜欢往男孩子身边扎,和一班男青年说笑打闹,荤素不忌,无拘无束,不成体统。她似乎忘记了她的父亲,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有风声说她跟堂姐夫张云天不大干净,宋宗彪将信将疑。宋宗彪找她说过几次,家里成分有点高,让她洁身自好,也好找个人家嫁出去,说不听,也就懒得说了。

那天中午,天气很热,宋宗彪睡了一会午觉,被阴险的蚊子咬醒了。起来洗了一把脸,一看太阳正在中天,离下午出工还早呢,就跑到水缸边喝了一瓢冷水,饶有兴致的拖一根竹竿,准备寻条蛇打了改善一下生活。蛇肉虽说不怎么多,但那味道的鲜美,实在好极了。

见鬼了!平时没心情的时候,那讨人嫌的东西老在你面前溜来溜去,真正到了草里寻蛇的时候,却半天不见了踪迹。他找啊找,找了几里路,找到了宋宗仁家屋后的林子里,已经看得见他家的茅草屋顶。

陡然,听到有人急促喘气的声音,接着是央求:“好哥哥,饶了我吧,我真的不行了,快被你搞死了,下次吧……”怎么,有些像晓梅那丫头。

“不动,听话,啊啊,搞到一回是一回!”似乎有些像二姐夫的声音。

“哎呀呀,搞不得了,我……停一下啊!”天啊,真的是宋晓梅。

“手拿开!哥哥正上劲呢。”他妈的,不是张云天狗日的还能是谁!

宋宗彪一头热血直往上涌,快步奔过去,就见在一棵核桃树下的草地上,两个人衣服也没有脱净,张云天光着个**在宋晓梅身上耸得正起劲儿,其连贯程度,像旋鸡公在打水,像发情的母狗背上的公狗在趴骚,是那种要进入不进入的初始阶段,牲口还没有真正连接的状态。(正式进入了,公狗也就再不耸动了,急于将发涨的凶器拔出来。呵呵。)

“我打死你们两个不要脸的!”宋宗彪嘴里骂着,抡圆了手中的竹竿就往张云天身上狠命招呼。

张云天一骨碌爬起来,提了裤子,恐惧的看着宋宗彪,小子,你才管的宽呢!宋宗彪连着又是几拳,心里说这是代我二姐打的。张云天不闪不避,被宋宗彪一拳打在脸上,嘴角洇出了血丝。见宋晓梅提了裤子站了起来,往一边走,宋宗彪奔过去,一连抽了四五耳光,心里说还代我二姐抽得有呢!

宋宗彪铁青着脸,竹竿也不要了,蛇也不捉了,一溜烟冲到劳动的地头,通知大家:“下田了,还不来扣工分了!”

大家有些不解,今天下田怎么比往常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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