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见自己的蒙面巾被生生揭去,易容术被拆穿,又听见曹翰的喝问声。.
这个曾经跪拜在自己面前的徒儿,已是今非昔比。
一侧胳膊肘艰难的撑起上半身,缓慢的使自己坐了起来,蹙眉,脸有些扭曲,阴阴的干笑着说:“为什么?那得问你死去的母亲!她只爱那个塔雷,谁也不屑一顾。罢了!人之将死,索性就告诉你。你那人面兽心的同父异母哥哥,居然也被你母亲所迷。去央求玉谷的巫塔放蛊于你父亲体内,原本想即能除去塔雷,自己取代做部落头领,还能得到你母亲的身体。结果阴差阳错,蛊毒却让你母亲吸入肚内。那时已有身孕,就是你。为了保存你,你母亲只得用法力阴损自己的生命。你母亲死后,塔雷头领不久也郁结而亡。”
曹翰每个字都听得真切,这个丧心病狂的头领哥哥,居然如此大逆不道和恶毒。
牙齿紧紧咬合着,使得面部轮廓看上去有些狰狞。低沉的瞪着这个用易容术骗过自己的驼背师傅。
此时面前的这个男人居然是个褪去伪装的俊美男子。
曾经见过白狐姥姥,自己的母亲想必更美。眼里闪过一丝痛楚,低低的咆哮道:“继续说下去!”
自拥有这具躯体,意识里慢慢沉淀了躯体里隐匿的一些情愫。如同自己原本的灵魂被躯体取舍了去。
黑衣人盘腿坐着,弓垂着上半身,想借用自身功力逼出深深刺入胸肋骨的短剑,一阵血涌从嘴里喷射而出,红色的浆液粘稠的抛出弧线,猝然跌落黑衣人的脚前草丛,幽幽的冷艳。
只得闭眼调息继续说着:“想我三十来年的生命会如此不堪一击,死于一个乳臭味甘的小子手里。哈哈哈,罢罢罢!妍溪,就算为了你,我告诉这小子一切。”一阵喘息传来,黑衣人又是一口鲜血吐出。脸色也变得煞白。
曹翰无动于衷的漠视着,等着下文。妍溪应该就是自己的白狐母亲。
“你父母一死原本什么都应该结束了。谁知你同父异母的哥哥,色列奔高兴了一两年,每次看见你就记恨得两眼冒血。发誓要剥夺你所有的快乐,幸福,因为总是忘不掉你母亲。看见你就觉得是你夺走了妍溪的生命。又央求巫塔放蛊在你体内,在你十三岁那年蛊在你体内吃掉了所有内脏,仅凭你白狐的元神还支撑着一脉气息。色列奔突然觉得你一死不好玩了,就央求苗疆老巫师给你招魂。让你活过来好继续折腾你。但活过来的你却出奇的对蛊毒有了免疫力,再也放不了蛊在你体内。你第一天在毡房吃的肉里就放了蛊,当色列奔出来观察你就知道放蛊失败。放蛊人在给色列奔蛊毒时说过,只要吃了此蛊,立马在印堂会有一点红痣。如果没有就等于此人身体具有防蛊功能了,这得归功于你体内有了你母亲的元神。色列奔感觉不好玩了,于是就听信了巫师的话,对你实施火刑,让你显原型或者被救走。。。。。。都想要你母亲的元神。。。。。。”
一阵咳嗽中断了黑衣人的话,那耸动的双肩颤栗着。一口鲜血慌乱溢出,轰然倒地。
曹翰走近蹲下,伸出并拢的手指探黑衣人鼻息。再探脖子脉搏,气息脉搏全无。
真是不堪一击,枉费自己曾经还拜过他为师傅。一丝得意神色滑过。
曹翰用手抓起黑衣人,丢进了那口枯井。就是风儿曾掉进去的那口枯井。他哪里知道这口枯井里正是风儿一家人的葬身之地。
想着黑衣人临死没说完的话,色列奔派黑衣人杀害了风儿一家人,为的是让曹翰痛苦的生存。真是煞费苦心啊,等了几年后才实施,让曹翰饱尝痛失亲人的心酸。
曹翰振作精神准备再闯蛮荒部落。
小白因为是精灵兽,伤处自愈极快。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莽撞差点丢了性命。
当他刚一步入巫师为他布设的咒语陷阱,如困兽陷入沼泽泥潭,空气似乎也凝固了起来,无法施展一点功力。即便使出浑身解数也是徒劳的挣扎。
此刻,九字真言只能固守元神不受侵害。
在头领的大毡房周围,曹翰哪里知道早已被巫师暗中做了手脚。
只要他一挨近,即便再小心谨慎,隐隐中总有一股强大的吸力欲操纵他,越往后退越被吸力吸附,无法幸免被巫师的咒语捆缚。顿时如同全身力道禁锢,身子绵软,意识陷入迷离状态。
冥冥中只得靠坚强的意志力,用九字真言护住元神。
小白急得围着大毡房跳跃转圈,却不能如上次遇险中那样救曹翰。
也不知看上去苍老不堪的巫师,用了何种巫术咒语,尽然能克制住佛法心经的九字真言。
懊恼中,曹翰闭上眼睛,暗暗动用九字真言中的隐形印,将自己的元神隐没。却不能对巫师的咒语起丝毫作用。耳边传来巫师苍老的咒语传诵。突然间幻像无数,眼前现出白狐姥姥的身影,凄楚的看着他。
“说!她去了哪里?实话相告就饶你不死!”
曹翰意识里明白,这是巫师借用咒语传输给他的信息,有些惊异巫师找白狐姥姥。随即凭借一点意识说道:“你先回答我些问题,然后再谈白狐姥姥的事。”
巫师盘腿坐于毡房里,手里紧握那怪异的钺器,有丝丝电闪光束隐没其中。此时听了曹翰的话说:“哼!问吧,量你也逃不脱我的须弥阵法。”
曹翰看自己的拖延起了作用,须弥阵法?难道自己现在周身酥软是中了这个什么劳什子须弥阵法?那次在密林**巫师和黑烟斗法,应该谨慎些才对,一时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总沉不住气。只得回头问道:“你对我使用了什么咒语?你即救我,又害我是何道理?为什么选中我附于这具躯体?”
巫师面不改色,声音却在哈哈大笑说:“如我动手你的小命早归西,还能活到现在。实话告诉你也无妨,我在给你招魂时就对你体内的元神做了手脚。只要我念出咒语,你浑身就瘫软无力。除非。。。。。。”
曹翰问:“除非什么?”
巫师道:“除非白狐能救你。我只说我做了和没做的事,别的休要再问。生死有命,快说白狐的下落!”
曹翰旋转着有些迟钝的大脑反问:“你还没告诉我,你即救我,又害我是何道理?为什么选中我附于这具躯体?”
巫师道:“那是因为受塔雷头领之托,定要保全你的肉身存活着。你死时的冲天怨气让我选择了你,你的灵力刚好和少主相合。”
曹翰听了大失所望,并没什么新意,那些自己也曾想到。塔雷,应该就是为爱情郁结而死的父王,不免心生敬意。少主就是自己附于的躯体主人了。看来自己再次知难而进,身陷危机,在巫师这里别想知道太多。马上问道:“我想知道你找白狐姥姥做什么?你和她有什么恩怨?”
巫师脸色阴霾,低沉的吼着:“这与你无关!快说在哪里?”
曹翰阴阴一笑,说:“你解了这咒语就告诉你。”
巫师嘿嘿冷笑两声道:“我如果想要你的命,哼!你还能说话?你的命自然有人想要。只要你说出白狐的下落,咒语自然消除。”
曹翰眼见自己的小聪明,在老奸巨猾的巫师面前作用全无,但从老巫师话里看到自己的生机,只得据实说:“以你的法术都不知道白狐姥姥的下落,我又从哪里能够知道,我也迫切的想找她。白狐姥姥真人我也没见过,只是她一次托梦见过。那是唯一的联系,信不信由你!我懒得说诳语。”
老巫师在毡房里听了沉默了瞬间,又问:“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曹翰原本以为巫师听了会大发雷霆,却传来这么一问,道:“白狐姥姥的神情忧郁,只给我说了,江湖险恶,谁也不要信。然后就飘走了。”
他当然隐去了白狐给他的秘籍一事,白痴也不会说。
巫师撤去咒语,钺器不再闪烁。吁出一口气,神情并不轻松的说:“好自为之吧。”
曹翰猛然感觉浑身轻松,气息通常,知道巫师已经撤去须弥咒语。
但依然纳闷,巫师关注白虎姥姥却是为了什么?他们之间又有什么恩怨?
那次火刑相救是白狐姥姥,不然自己怎能凭空到了那户农家。当时已经昏死过去,才大吼一声了结本已死过一次的生命。
一死再死,那种对死亡的恐惧能颠覆整个人的心智,令人不折手段的想活着。回想起来就会惊悸的充满恐惧。死法都那么惨烈,这死神捉弄起人来也招招阴毒啊。
身体行动自如后,脑子里转悠着巫师和白狐姥姥的疑问。
看来正如自己所预料,是同父异母的头领哥哥色列奔想要自己的命。可翠芝娘一家怎么也不放过?仅仅是要自己痛苦,就损及善良的一家人。
再次面对色列奔绝不手软,让他顷刻间化成灰烬都不解恨。
小白看见曹翰活动了,才欢快的跑到跟前。用头拱着他的腿玩耍起来。
因为有巫师在,曹翰忍了去索头领哥哥的命。回山洞潜心修炼九字真言,参悟其间的许多玄机,一定要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以牙还牙。
月色朦胧,冷冷清辉。
鬼使神差,却来到了梦境中的小树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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