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楚兵

可是，楚兵还是把那个孩子斩杀了。．墨翟看到这种情景心中非常难过，一个幼小的生命就在自己面前消失了，而自己却不能救下他。有两名楚兵听到喊声提着剑快步向墨翟逼近，墨翟动了真怒，甩下身后的包袱，一个纵跃跳到一名楚兵身边，抢步入怀用左手抓住楚兵的右手，再用右手肘狠狠击向楚兵的胸口，趁他没反应时双手狠扭一下，把他的手腕扭断，夺过剑后退后半步顺手剌中楚兵的咽喉。再一个大跨步剌死身边另一个楚兵，墨翟对楚兵的凶残非常痛恨，就提着剑继续冲向其他楚兵，逢兵即杀。

那群楚兵看到墨翟来势凶猛又连杀三人，就都舍下身边的人围向墨翟。为首一名军官看到墨翟身手不凡，眨眼之间就连杀楚兵五人，他急忙用剑架住墨翟，怒声用楚语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大楚兵士？”

墨翟虽然觉得楚兵语调怪异，但仍然听出了他的意思，就冷冷地回道：“楚兵？我以为你们是一群强盗。为什么围着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大开杀戒？”

楚兵军官说：“他们是越国人，是来攻打楚国的。我们是在围剿敌人，你杀我大楚兵士也是死罪。”他死罪两字落音，就退后一步举剑前冲剌向墨翟。

墨翟闪身躲过，举剑还剌，但这名军官身法也颇灵活，竟然躲了开去。虽然论剑术墨翟比这个军官要高，但是墨翟被身周数名楚兵围困，时不时要防备其他人的袭击，所以一时也不能奈何这名军官。墨翟和这些楚兵们缠斗在一起，那群越国人趁机向墨翟来的方向逃走了，只留下十几具尸体。

墨翟仗着剑法高明，总能在缠斗中找到机会剌死一名楚兵，一个时辰之后就只剩下那名军官了。军官也已经受伤，但仍能坚持，但他知道没有取胜的机会，就用剑猛剌几下，转身逃走。

墨翟看他逃走本来想放过他的，但军官的逃向正是越国人走的方向，墨翟也只得追上去，他担心一旦放过军官，他还要再杀越人。墨翟追出半里地终于赶上军官，又一番激斗之后方才杀死对方。墨翟想到已经把楚兵全杀死了，就应该让越人回来认领尸体，就又向越人追去。

可是没追出多久，就被一个头戴斗笠的人拦了下来。斗笠一句话也不说，提剑就剌，墨翟急防备时，剑却一下子被削断了。他顾不得许多，只得用断剑与斗笠对抗。但，一寸长一寸强，一寸断就增三分险，墨翟的剑被削下半截，已经丧失了所有优势。虽然他仗着剑法巧妙总能躲开斗笠的杀招，但也被斗笠剌伤数下，本来就带伤的他显得更狼狈了。

墨翟被攻得莫名其妙，心中忐忑不定，看看不是对手，就跳开几步沉声问道：“足下何人，为何要拦我？”

斗笠尖声怒斥道：“无耻之徒，无故伤人还要来反问。”斗笠挺剑又要冲上前来。

墨翟又急退几步道：“住手！我是在救人，哪里有无故伤人之说？”

斗笠挺剑逼着墨翟问：“那些越人狼狈逃命，说是有人追杀，难道不是你吗？”这个斗笠一向与越人交好，这次要前往赤铸山办事，恰好与那些越人相遇，他问了情况之后就急速赶来了，倒没听到越人对杀人者样貌的描述，所以就误会墨翟了。

墨翟急忙道：“我是在救越人，杀人的另有其人，而且都被我杀死了。”

斗笠问：“既然你已经救下他们，为何还要追赶？”这斗笠不太相信墨翟的话。

“我是要告诉他们楚兵已经全死了，要他们去收尸。”墨翟很有些无语，可也不能不解释。被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追着砍，而且还是误会，他可不能受这份冤枉。

斗笠垂下剑缓声说：“既然如此，你处理好伤口跟我来吧。”斗笠等墨翟简单地处理好伤口换了件外袍后，就带他到越人藏身的地方，告诉他们楚兵已经被杀死的事，然后就领着越人前去收尸。

墨翟帮越人简单地埋葬了他们的亲人后，顺手把那些楚兵也都埋在路旁的树林里，他不忍心让这些尸体暴尸荒野。

忙完这些之后，那些越人对着墨翟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他们语言奇怪，墨翟听不懂，经斗笠说起才知道他们是对他表示感谢。墨翟随口客气几句，就问：“你们在越国不好吗？为什么到这里来？”

斗笠代越人说：“他们说越国正在打仗，他们要前往宋国避难。”墨翟又问了一些越国的详细情况，就叮嘱他们小心楚兵，尽量绕开楚地逃亡。斗笠也嘱咐几句，就放那些越人离开了。

墨翟感叹道：“战争、动乱，真是害人不浅呀！”

斗笠说：“有人就会有争斗，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墨翟听了他的话，直感叹地摇着头。

斗笠经过这些事，觉得有些错怪墨翟了，就低声道谦说：“对不起，我没认清情况就伤了你，你的伤不要紧吧？”

墨翟笑了笑说：“没什么，一点小伤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若没什么事，我就告辞了。”他转身走向自己的包袱，挎在身上就继续沿原路走去。

斗笠愣了一下，低头整整自己的衣服就快步跟上墨翟。尖声问：“你这人怎么说走就走？要到哪里去？”

“蔡国州来。”

“哦，顺路。我要到赤铸山。”

墨翟慢下脚步，扭头看着斗笠，仔细打量他几眼，对他的装扮有点好奇。“赤铸山？”

斗笠说：“赤铸山，你没听说过？”

斗笠说话总是尖声尖气的，墨翟不由地多看了他几眼。“是呀，我是北方人，没听说过赤铸山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斗笠含着几分笑意道：“北方人也应该听说过呀。欧冶子大师，你总听说过吧。”

墨翟笑着说：“欧冶子？铸剑大师。我知道，他难道在赤铸山？你去找他？”

斗笠笑着说：“当然，我要找他铸剑。倒是你，武功虽然不错，剑却太差了。没有好剑随身，武功会大打折扣的。否则我还不一定是你对手呢。”斗笠想起与墨翟斗剑时他的狼狈样，不由地尖笑起来。

墨翟苦笑道：“是呀，我也想有把好剑，可是没有机会。也许以后会有的，谢谢提醒。”

斗笠问：“你这人蛮仗义的，请问尊姓大名。”

“我叫墨翟，你呢？”

“哦，墨翟，这名字有点奇怪。我叫眉如。”斗笠小声说。

墨翟听说他叫眉如，再一细想斗笠说话尖尖的动作也有些媚气，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个女人！墨翟不由地瞪大眼睛盯着她看。

眉如身着青色葛衣，一身男人装束，不细看根本不知道她是个女人。其实即使观察仔细也看不出来，除非能注意到她时不时的少女式动作，要不然只有揭开斗笠来瞧了。

眉如大大方方地忽然把斗笠揭了下来，有一点点羞涩地说：“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吗？”

墨翟不好意思地“哦”了一声，意识到不对，急忙补充说：“没见过扮男人这么像的，你真行。”

眉如咯咯地笑开了，她的笑有着几分媚意。墨翟看得一痴。眉如脸似桃形，细眉弯弯，大眼扑闪，笑起来嘴角还有酒窝，很养眼。

好看的女人有时就是一道风景，她虽然并不属于自己，但也不会拒绝她面对自己笑。眉如一笑，这道风景才真的成为风景了。墨翟就象正在欣赏湖光山色艳花遍地开美不胜收的风景一样看着眉如。眉如倒无所谓地眯眯了眼，嘴角扯了扯，向前紧走两步甩开他。

经过交谈墨翟才知道眉如是南林宗的弟子，师从越音，这次代其师前去赤铸山赤铸门求剑。眉如询问墨翟来历，墨翟不敢暴露前去救蔡的意图，只说是到蔡国游历，是一个儒门弟子。

眉如谈起一些江湖门派的趣事，常常引起墨翟的好奇之心；墨翟说起儒门逗笑故事，也能引起眉如好笑。两人结伴而行，有说有笑的，一路行来也颇不寂寞。只是到了蔡国州来眉如补充些食物后就向赤铸山所在的鸠兹而去。

（注：杞国在今河南开封市杞县。宋国在河南商丘。宛丘，今河南省淮阳市，曾为春秋陈国的国都，陈国在公元前478年被楚灭国之后，楚国在宛丘设县，其后秦国东侵，楚国在此设都城。蔡国曾数次迁徙，春秋蔡国为上蔡，在今河南驻马店市；春秋后期蔡国在今河南驻马店市新蔡；战国蔡国在淮河中游的安徽淮南市凤台县，古名州来，曾是吴国属地。赤铸山在安徽芜湖，鸠兹是芜湖的古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