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个小时后,任杰骑着摩托车就到了这里。.他骑的这辆摩托车比陈龙那辆还要拉风些,是250CC红色雅马哈赛车型摩托车,流水型线条,闪烁着动感的光泽,加车牌国内售价大约4。但也止于此了,他虽然有个副市长的伯父,但任清泉是属于慢慢爬上去的,不属于老牌红色家族成员,他本人又无所事事,他父母也都是政府机构的,明面上也还达不到开跑车的张扬地步。
李学军在仓库外迎接任杰,一见到他,任杰就问道:“那家伙呢?”
“在里面。”李学军指了指仓库里面,把任杰接了进去。
任杰进入仓库,只见刘福生坐倒在地,靠着一张破桌子,头发凌乱,脸上还有黑色淤痕与红色血迹,正怒目瞪着他,挣扎着要爬起来,可动了几下却没能站起来。
任杰向他走去,脸上露出得意狂傲的笑容,嘴里骂道:“你麻痹的,我看你还怎么狂,你也有今天。”走了几步,突然发现仓库里李学军的手下都没看见,那个林瑜也没看见,他转头对李学军问道:“你那些手下哪去了,还有不是说还有个妞么?”
李学军愣了下,应道:“他们去买烟了……”
“任杰果然是你,你敢叫人绑架我,你最后能弄死我,否则你等着把牢底坐穿吧!”刘福生朝着任杰大喝道。
这一喝,果然把任杰的注意力又吸引了过来,让他疏忽了李学军眼中慌乱的眼神,他哈哈一笑,道:“让我坐牢,你他麻痹的算哪颗葱,真当老子不敢弄死你么?”走上前,一脚扫向刘福生的脸面。
不想,刘福生“重伤无力”之下,还能侧身躲过他这一脚。任杰恼羞成怒,觉得很没面子,嘴里喃喃着骂着,就要接着动手。李学军上前拦住他,道:“任公子,接下来你要怎么对付他?”
任杰没有多想,恶狠狠地道:“还能怎么样,不给他个教训,我心里那口气怎么能消?”
“任公子,他只是个学生,我觉得没必要把事情弄大。”
“怕个屁,他能把我怎么样?就算我弄死他,就像掐死只蚂蚁!怎么,你怕麻烦了!”
“任公子,你伯父是副市长当然是不怕,可我只是个普通人。对不起,这事我不能奉陪了!”李学军露出一副为难犹豫的模样。
任杰有些错愕,却听刘福生又接着大骂道:“任杰,你不过是个瘪三,上次敢叫人打我父亲,让你侥幸逃过去,这次又敢叫人绑架我,你等着进宫吧,我就不信这次任清泉还能保得住你!”
听到他的嘲讽,任杰大怒,没空理会李学军的反常,破口大骂道:“打你老子怎么了,老子现在还要打你,看你T的还嘴硬……”
等的就是这句,刘福生眼中精光一闪,在地上一跃而起,喝道:“看谁打谁!”声音洪亮、动作敏捷哪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任杰被这前后反差弄得还没反应过来,就挨了刘福生愤怒的一拳,牙齿都被打掉几颗,口角流血仰面即倒。刘福生还不解怒,上前又加了几脚,只把任杰踢得哇哇直叫。
“住手,都不许动!”仓库外迅速冲进十几个,全都穿的便衣,为首的人正是市刑警支队的队长赵成刚。曾进益、邢展鹏、谢清芳还有卞琳秋都在其中,谢清芳扶着卞琳秋,后者一脸关心望着刘福生。
李学军一见到赵成刚等人,就自觉举起了双手。刘福生恨恨地停下了殴打任杰的动作,指着地上的任杰,对着赵成刚道:“赵警官,就是这人唆使他人殴打我父亲,并且还指使别人绑架我,他刚刚都已经承认了。”
趟在地上的任杰全身几处还火辣辣的痛,可还知道狡辩,他还没爬起来,嘴里就大叫道:“他胡说,是他殴打我,你们全看见了。”
刘福生冷冷应道:“是不是胡说大家心知肚明,我可是有证人的。李学军,你说是吧。”
迎着刘福生的目光,李学军心头一跳,道:“警官,我可以为他作证。”
事到如今,任杰如何还不知道李学军出卖了自己,顿时大怒道:“T的,你敢出卖我!你等着,这笔账早晚要算!”
“把他压走!”该听的也都听了,赵成刚挥了挥手,就有两个便衣上前,把任杰拉了起来,扭着双臂往外走去。
任杰还不住挣扎,嘴里大囔道:“放开我,我叔叔不会放过你们的。刘福生,你给我记着,我们还没完……”
我们是还没完!别以为就这样,我就放过你了,任杰!还有你那个叔叔,他就是下一个!刘福生望着任杰的背影,心里默默说着。
又有两个便衣要把李学军带走,李学军顺从得随他们出去,只是眼光一直停留在刘福生面上。
在他走过刘福生身边时,刘福生朝他露了个放心的神色,对赵成刚道:“赵警官,这人也算是我朋友,我希望你们不要为难他。”
赵成刚点了点头,这事李学军说关键也关键,说不关键也不关键,还是上层人物的较量。不过,从陈楚局长对刘福生的关注程度来看,刘福生背后是绝对有对抗任杰伯父任清泉的能量的。还有这次,明显是刘福生设的一个局让任杰来钻,对于刘福生的心机,他说不上厌恶与否,但卖刘福生一个面子,倒不是太为难。
看见赵成刚点头,李学军也算放下一半的担心。他之所以答应曾进益,除了曾进益给的报酬够多,也是曾进益隐隐约约给他展示的背后实力够强。说白了,最糟的情况下,就算他进局子里坐几年,曾进益给他的承诺就足够抵消了。
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残酷,刘福生比之任杰,除了背后同样有强硬的靠山,刘福生还有着任杰所不能比拟的金钱。如果任杰再长几岁,真正进入社会,他或许依仗着任清泉也很容易弄到钱,可生活没有如果,现阶段的任杰是远远比不过刘福生的。
任杰和李学军都被带了出去,赵成刚挥手示意其他便衣也先出去。其他警员都出去后,他对刘福生道:“这事算是我替展鹏师兄还你一个人情。”他是指刘福生高薪聘请邢展鹏,也算解决了邢展鹏家庭经济的拮据情况。
邢展鹏嘿嘿一笑,没有言语。刘福生笑着应道:“别这么说,邢大哥能过来帮我,是我要感谢他才是。”接着问道:“我是不是也要去警局做个笔录?”
赵成刚点了点头道:“程序上是这样。”
刘福生看了眼卞琳秋,对谢清芳道:“芳姐,麻烦你送我同学先回家,她这一下午可没少担惊受怕。”
谢清芳没有说话,只是点头应诺。这次的设局,她也是比较早就知道了,一直和赵成刚呆一起,后来得知卞琳秋也在时,也吃惊不小。在任杰来此的路上,就把卞琳秋接走了。卞琳秋虽然不舍,可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
几个人一起出了仓库,走了几十米就到了路边,那里有三辆警车。赵成刚和刘福生等人上了最后一辆警车,警车放开鸣笛一路开走了。
开到大路上,曾进益、邢展鹏、谢清芳和卞琳秋就下了警车,另外坐车回去了。
刘福生用警车上的毛巾擦去身上的黑泥和番茄汁,对赵成刚说道:“晚些时候,曾叔会送来一盘录音带,这够起诉任杰了吧。”曾进益早在刘福生的那部手机上装了个小窃听器,李学军打电话给任杰时,就录下了他们的对话。后来,任杰来时,刘福生也一直开着手机,也把任杰的话都录了下来。
赵成刚道:“我们国家不支持录音作为证据的……”见到刘福生的神情有些凝固,他心中有了一丝得意,小样的,年纪轻轻就会耍心机,以后还得了?终于看到他吃瘪的模样了。
刘福生以前听说过在国外不支持录音作为法庭证据,没想到国内也是如此。不过,他也就颓丧一会,马上就回过神来,这不过是程序上如此。在华夏官场,程序更多的是表面的东西,对付任杰这种有着深厚背景的纨绔,就算证据再充分,如果自己没有一定能量与背景,那也是白搭。之前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是任杰唆使人打了父亲,就是因为他不在场所以可以开脱出去,就算张老能量不小,市公安局局长力挺自己,也不可能告得倒任杰。这就是华夏官场体制内的潜规则了,那种情况下揪着任杰不放,那就是和任清泉撕破脸硬干了。
之所以这次不惜代价设这个局,就是弄些明面上让人一目了然的证据,哪怕任清泉再袒护这个侄子,自己背后有着可以与他相抗衡的张老主持,任清泉就不敢明目张胆的袒护侄子了,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想通这一切,刘福生眯着眼睛笑着说道:“呵呵,就算录音带不能在法庭上作为的证据,也可以播给其他人听嘛,效果也差不多,我们华夏体制不就是那样么?”
赵成刚本想看着眼前老成的年轻人出下糗。没想到刘福生却一语双关的评价起国内的体制,弄得他都不知道怎么接口了,顿时沉默了下来。车里其他警员听到刘福生这句,也都如怪物般的看着他,这是个十来岁的年轻人说话的语气么?
刘福生也发觉自己似乎有些得意过头,嘿嘿干笑两声,也不再言语了,车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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