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观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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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时就一直用这手法？”钟子易挺着个大肚腩看着古凌。.

古凌摆着那日八里屯中引势的姿势“嗯”了一声，“啪”一根戒尺便打到了手上，“白痴！”钟子易喝了一声：“为师莫非没有说过，引势之术需因势而变。”

接着，他摆出古凌的姿势，又极快地变化了几种姿势，边道：“武院小鬼在右，木轮，那捕快在左，土轮。你在前，属火，灵阁那女孩在后，水轮。若是按我这变化，怕是花刀客当场便会被那凶戾之气重创。”

古凌看了一下，老实答：“老师，我不明白。”

“你想气死为师是不？臭小子！”钟子易瞪了他一眼，道：“我问你，依你看，那花刀客命轮何处？”

“当是木轮....啊，原来如此！虽然此阵缺少了金这一轮，少了克木之力，而阵心属木，却是生火，而火，却正好是我这阵眼。那句话叫什么....”古凌恍然大悟。

“哼，拖他去卖了还让他给你数银子。”

古凌一拍头：“对，还是老师形容得当。”

钟子易有些得意，他嘴上虽那样说，其实听见古凌描述了那日一战之后，早是开心得不得了。

之前他虽然已经传授了阵法、引势之术的基本，但面对邪魔榜排名前十的人物，这学生已然能够化于实践，而且其中部分，他还未细细教过，古凌却已然能够自行领悟，让他如何不惊喜？

略微沉吟，钟子易问道：“你火轮程度如何了？”古凌摇了摇头：“回老师，还不到化力为气的境界。”

一般轮力修炼，分为几个境界：

第一层是凝力，即是可自行将轮力凝聚于身体任意一处，就以凝力于手脚来说，一般中等之资，大半年刻苦亦可做到。话虽如此，但大多数人其实也只能做到凝聚于手脚，至于谈吐间轮力浑身游走，想到哪便到哪，又或是凝聚于某一微小点，如指尖，双眼，这却不是简单问题了，非得要对轮力掌控自如才能做到。但只要能够做到凝力于某处，那么继续修炼，哪怕不是收放聚散自如，那也可能进入到下个境界；

第二层则是化力为气。简单说出，便是可以在凝力之处催发出气，也就是武者过招中经常看到的，身上泛出各种颜色的光，每个人命轮不同，光芒色彩也有差异。这个层次，中等之资耗时三到五年不等也能达到，谈不上难。目前荆拓能做到，宋清葇两年前便可以，赫尼自然也能。赵天？他好歹也算是大昊治安司的后气之秀，治安司可是暴力机构，赵天在整个大昊治安司里，也算是一把好手。只是因为上次敌人过于强大，而身边又是如宋常的高人，才显得赵天嫩了点。‘烈杀拳’吕烈在岚城也是一等一的知名高手，但想要败赵天，那也得要五十招开外方有可能。

一般人，也就停留在这第二层了，只是造诣高低不等而已。

想到这里，古凌有点郁闷，目前身边几个人，就他做不到。但他性子到也不是特别要强，想想书里说很多人大半年才能凝力，自己只用了五个多月，心里就愉快了起来。

第三层境界就难了，称为聚气为实。顾名思义，修炼之人可以把轮力聚化为各种形状，比如各种武器。而修为不同，一些人却只能凝聚成一种或者为数不多的几种，切变化不多。修为高深的，据说可以任意凝聚成自己想到的任何形状，且千变万化。目前古凌遇到的人中，花刀客显然是达到了这样的境界。至于宋清遇和宋常，虽然没看见，但想来也是达到了的。

这第三层境界，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就是一道天堑。无数人穷尽一生之力都无法达到第三层境界，但凡达到了的，大都是惊才绝艳，基本都是名震一方的人物了。前些日子赫尼在对花刀客时用出的冰柱，那却属于是灵咒的范畴，是另外的路子。

而第四层境界，对于一般人来说，几乎是传说了。名为：气力化神。据说达到这境界之人，轮力已经与灵神贯通融汇。意念间皆可聚气为实，轮力气神一体。云梦学府中流传着一个传说，四百年前，大昊也还在立国之初，武院出了一位修炼火轮的奇才，便达到了这气力化神的境界，却向疯子一样跳进了工阁的“洪荒炉”，在最猛烈地“离颜之焰”中呆了九个夜晚，至于后来如何，众说纷坛，有人说是第九天的时候终于被烧死，也有人说第九天那人走了出来，浑身浴火，已然幻化成了火精，飞向天际，不知所踪。

其实钟子易本人的轮力修为也就是到了第二层。在这境界中，他亦只能算是中等。修炼轮力天资重要，他能达到这水平，也算是满意。

若是比武，别说宋清遇，花刀客这种级数的人物，哪怕是赵天，他也不一定胜得过，但在其他方面，他却就不一定了。比如古凌‘水火同辉’相克两命轮，宋清遇了解不多，他钟子易却懂不少。

他钟子易自然也明白，世间大多技艺，辅以高深的轮力修为，都只好不坏。他知道古凌只修了几个月轮力，便达到了眼前的程度，那么古凌这小子在修轮的天赋上，也当是属于上资，虽然这年纪开始修炼，略微迟了一点，但也并非不能跻身上层。

而古凌这水火同辉，却正好有些捷径。第一层境界还无所谓，但等到了第二层，那就需要一些上等的修轮方法了。火轮方面，钟子易暂时想不出，但若是水轮修炼，在这工阁之内就有一位高人，可....想到这位高人，钟子易有些头痛，但为了爱徒，他也打算拉下脸子去求一回了，心里计较着，但也没急着告诉古凌。

距离那日八里屯死里逃生，已过了月余，今日晨课完了后，下午开始便是一月一次的月休了，一连三天。

中午时分，学府门口，便三三两两站了不少人，都是衣着漂亮，云梦学府虽然也有不少如古凌一般出身微寒的，但更多的却是世家豪门的子弟，又或是商贾巨富的族人。

古凌一个人站在学府门边，听着四面八方声音传来，大都是讨论憋了一个月，去哪里玩耍之类，有说去海吃海喝的，也有几个女孩子商量去东城逛逛有什么好的胭脂水粉，当然也有一堆寡公子哥们儿神秘窃语，不时露出一些诡异的笑声。

昨日便已知道，赫尼今日下午要去灵阁的藏书楼翻阅典籍，而荆拓竟然也参加了个“论武亭”，说是下午要去切磋交流武技。自从上次花刀客一战过来，好像众人要成熟了不少，哪怕是赵天，大街上偶尔碰到他巡街，那眼神也明显透出了更多的沉稳。至于葇姐，毕竟身份摆那，有时也需要打理家族事务。

虽然古凌从小就没什么玩伴，也习惯了孤单，但并不代表他不会产生“孤单”的感觉，此时正是这样。正思索着自己去哪里打发下时间，人堆里走过来一人道：“这位可是勇斗花刀客的工阁古小兄？”

古凌一错愕，不想还有人认识自己？入眼处是一位翩翩少年，看样子当是比自己年纪略大些，华服衣冠，腰间挂了一把时下最流行的佩饰细剑，面色和睦。

古凌有些摸不着头，问：“额....你是..？”

那人微微一笑，礼仪甚是标准，一看便知家世良好，道：“在下风绍行，听闻古小兄之事迹，甚感佩服，故主动上来攀谈结识，无礼之处，还请见谅。”这风绍行说话那谦虚可不是一点半点。

前些日子八里屯的事情，官方通文时只说有云梦学府几位少年英才在此事中起了重要作用，其实这还是赫尼的意思，本来官府是想要公布出姓名表彰一下，但赫尼坚决不愿，所以才作罢。

古凌虽然也觉得大名在通文上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但不写上也没什么。最郁闷的是荆拓，事后他长叹一声对赫尼说：“我荆少本可扬名立万，但义之所在，这功名利禄也只好视为浮云了。”然后又露出一脸吃了大亏的表情：“涌泉之恩，只需你滴水相报，‘临海宴’请吃一顿你看如何？”

赫尼其实只是说不要写上自己的名字，也没说不让二人的大名写在那通文上。但对于荆拓的要求，倒也答应得爽快，当晚几人就去了“临海宴”，荆拓自然不客气，往最贵的菜点。一趟饭下来，竟然花了赫尼十二个银钱，那相当于城里一户普通人家一月的生活了。

虽然通文没有写上名字，但一些有背景的人，想要打听到几位少年的名字，还是不难的。就比如眼前这位，对方既然说了出来，古凌到也没有否认，也露出个友善的笑容：“勇斗花刀客差得远，到是险些丢了命，哈哈。”

那人见古凌皮肤微黑，眼神灵动，言语也不做作，顿时也多了些好感，道：“古小兄若是无其他安排，不若下午一同到‘沉香阁’听听小曲，也让我引荐点其他朋友给认识认识？”

古凌还未回答，一个声音传来了过来：“绍行，你在做什么？咦，你不是古凌吗？”

两个少年往这边走了过来，正好都是古凌认识的。说话的少年和古凌年纪相仿，身着金边华服，样貌俊秀，隐隐和宋清葇有些相似，但一双眼睛却不大有神，这少年便是宋清遇与宋清葇二人最小的弟弟，名叫宋清书。古凌住在宋府，也见过几次，虽然没说过什么话，但却是认得的。

而另外一位青衣少年，却是面色冷漠，古凌就更加熟悉了，这便是当日入学府考试时候制出一只“青铜印花杯”的考生，事后古凌才知这少年入了工阁下的天工阁，一些共修科目也能看到，但这青衣少年却甚是冷傲，难以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