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孟德听着李天恩的话,当然明白李天恩话语中的意思。想到魏王喜好的是诸侯之剑以及草莽之剑却不是天子之剑,心下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
李天恩对夏侯孟德说道:“左相,不用说了,末将已经知道魏王所好的是什么剑术。诸侯之剑与草莽之剑对吧。在这样的人手下从军,战不能平四方,扬国威;退不能保边境,安万民。请恕末将不能从左相的邀请。”
李天恩的话语声越说越大,顺着西北风飘向对面的魏**队。这个时代的军人们很少考虑为什么打仗这个问题,所以他们只是机械的服从命令。
李天恩的这些话无疑给这些士兵上了一课,让他们明白打仗同样也有伟大的目标,那就是平四方,扬国威。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认为自己就是傻瓜,每一个人都认为自己是一个聪明人。所以在李天恩说的过程中,不管是左相夏侯孟德,还是魏军的普通士兵都在认认真真的听着李天恩的话,思考着其中的含义。
李天恩的话说完后,魏军全军上下都笼罩在一股思考的境界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士气渐渐低下,不再像刚才那样高昂。
夏侯孟德听完李天恩的话立刻就感觉到自己身边魏军士气的变化,明白了李天恩的话让他们对魏王已经产生了不满,心中暗恨:“李天恩真是一个可怕的人,寥寥数语竟然将一支军队的士气打击到了谷底。可恨自己还无法反驳。”
李天恩站在城头看着眼前的魏军,心中大乐,没想到心理战在这个时代也这么好使。自己几句话就让眼前的士兵对战争产生了厌恶感。
诸侯之剑魏军还能接受,草莽之剑他们是万万接受不了的。可恨的是李天恩把诸侯之剑与草莽之剑连起来一起说,上半句说诸侯之剑,下半句说草莽之剑。这里面精妙的变化恐怕只有高高在上的人才能体会。
夏侯孟德抬起头狠狠的注视着李天恩,抬起握着马鞭的手臂,对李天恩说道:“李天恩啊李天恩,死到临头还乱我军心。来人,传我将令,全军压上,今日务必将汉军上下全部斩杀与城头之上。”
夏侯孟德的命令在城头前方被魏军士兵大声传递着,听到的人不光有魏军同时还有汉军。李天恩扫视了一下身边的部下,发现他们一个个面带惧意,右手提起白虎枪,向前跨出两步高声断喝:“汉军士兵听令,我想你们都已经听到了魏军左相的命令,我们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要想死的够本,就只有攒足了力气使劲杀敌。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与魏军拼个鱼死网破,让他们看看我大汉铁骑的军威。”
李天恩深知这个时候士气的重要性,尽管以少战多,但是兵法上还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说法,此时他只能带领这些哀兵,苦苦等候援军的到达。
看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想必援军已经快要来到了吧。
城头被双方士兵点燃的火把照成白昼,面对魏军犹如潮水一般连续不断地攻击,数千名汉军士兵在李天恩的带领下进行了顽强的反抗。
城头的防御器械都已经被消耗殆尽,几乎每个汉军都杀死了四倍以上的敌人,想到这一战后自己这支军队将会扬名大陆,所有的人都挺直了身子,紧握武器坚守着自己的阵地,从容地等候死亡的降临。
终于又大退了一次魏军的进攻,李天恩擦擦汗水,坐在城头上向身边的士兵问道:“这已经是第十三次了吧?”
士兵点点头,用嘴咬着纱布,配合着另外一只手包裹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距离魏军发动总攻已经超过了四个小时,七千汉军士兵已经伤亡过半,城头下堆满了半墙高的尸体,有自己战友的也有魏军的。
李天恩看着如此惨烈的战场,心头久久不能平静,说到底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规模的战争,还不能完全无视双方士兵的生死。
魏军组织进攻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进攻的规模一次比一次猛烈,看着几乎已经没有一个不是伤员的汉军,李天恩低头苦笑。
距离自己判断援军到达的时间已经过了三个小时,想必他带领的这支深入虎**的部队已经成了孤军,最后的结局只有死亡。
心底升起淡淡的哀伤,他不希望自己死在防守的战斗中。作为一个军人,他认为军人只能死在进攻冲锋的道路上。
李天恩站起身来,用已经嘶哑的嗓子对汉军士兵们喊道:“兄弟们,我们已经做得足够好了,看来我们的援军不会到来。既然我们除了死亡之外没有其他的选择,那么请你们跟随我,用我们的生命绽放出战场上最耀眼的光辉,让我们的鲜血为我们这次战斗的辉煌画上完美的句号。战士们,拿起你们的武器,跟随我冲下城头,向我们对面的敌人发动最后一次进攻。”
李天恩身后渐渐距离了孙猛,柴召以及越来越多的士兵,尽管所有的人都身上又伤,但是都笔直的站立着,目光坚定的注视着前方。
魏军的部队再次运动了起来,密密麻麻的向城头挤来。
李天恩看着魏军越来越近,口中高喝:“为了朱雀营的荣誉,杀!”
随着李天恩带头跳下城头,踩着城下已经布满的尸体向魏军冲去,汉军士兵向魏军发动了反冲锋。
面对面的搏杀,没有防守只有进攻。李天恩与孙猛,柴召三人组成的先锋仿佛一柄锥子一样狠狠的楔入敌阵,搅得魏军阵中一阵天翻地覆。
城头已经不能行动的汉军伤病,一个个努力将自己的身体抬高,抄起身边的弓箭,向魏军发射着他们最后的攻击。
李天恩带领着两千死士在魏军中横冲直撞,口中发出震天的哈哈笑声。死得其所,正是这支汉军的真实写照。
魏军面对把生命当成儿戏的朱雀营士兵,心中感觉到了恐慌。李天恩在城头上的话语已经传遍了真个昌河城,所有的士兵都在自哀自怨,认为自己成为了一个只喜好草莽之剑君主的士兵,早先的斗志早已经不在。如果不是左相夏侯孟德亲自带领着督战队督战,他们早就一个个脚底抹油,返回家乡了。
一方犹如受伤拼命的野兽,一方好似归心似箭的浪子。这样的战斗打都不用打了,只要是汉军所到之处,魏军自动后退,过去之后才会虚张声势的大喊大叫着遥遥追杀。
“将军,马队。我们的马队。”城头上响起了受伤士兵用尽全力的叫喊声,接着地面就产生了山摇地动的颤抖。漫山遍野的喊杀声由远及近来到城外,魏军攻城的器械被摧毁,攻城的人马被强大的骑兵屠杀。
“放下吊桥,抢占城门,弟兄们我们的援军来了,加把劲,跟我杀到城门,放援军进城。”李天恩挥舞着手中的白虎枪,带着队伍向城门的位置冲去。
“上,上,命令士兵无论如何都要守住城门,为全歼城内汉军争取时间。武越,你带领督战队围剿李天恩的汉军,务必保住城门不失。”夏侯孟德听到了前方传来的巨大的响动,立刻明白了情况发生了变化,下达着最后的命令。
没有了城门,昌河城就彻底完了。虽然还有将近二十万的士兵,但是此时士兵士气低下,根本没有战斗力。面对数万骑兵的攻击,如果没有城池的守卫,这些士兵一个都别想再看到明天的太阳。
李天恩带队杀到城门位置,驱散了魏军,命令手下士兵快速打开城门,迎接城外大军入城。
武越带领着督战队,在魏军中左冲右突,不知道砍翻了多少士兵,终于与李天恩的队伍前后赶到。
“擒贼先擒王。孙将军请你射杀对方大将。”李天恩看着正指挥督战队与自己士兵争夺城门控制权的武越,对孙猛说道。
孙猛点点头,弯弓搭箭,瞄准武越。弓似满月,箭似流星,在黑暗中武越一声惨叫翻身落马。
李天恩挥舞白虎枪,上挑人,下扎马,前突后冲死死保卫着城门防线。
“嘎吱吱,咣当。”
城门大开,马蹄声震耳欲聋,汉军骑兵终于冲入了昌河城。
李天恩看到了带军的将领冯超,对冯超下令道:“带军驱赶魏军,记住给对方留下一条活路,一旦城内魏军被逼急了,拼死反抗的话,我们这些军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冯超点点头,带领着四万骑兵,兵分三处,两处迂回包抄,一路中间冲杀。
夏侯孟德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惨叫声,口中长叹:“唉,兵败如山倒,如今已无回天之力。撤兵吧。”
主将一走,魏军群龙无首,从南门蜂拥而出。冯超遵照李天恩的命令只剿灭城中的魏军,对南门不围不打。
天亮之时,李天恩登上南门城头,遥望着魏国方向,将城头最后一面魏军旗帜一剑砍断。
随着李天恩手起剑落,昌河城内喊声震天。
李天恩看着自己身后仅仅剩下不足千人的朱雀营士兵,向他们深深施礼,口中说道:“这次战斗的辉煌是属于我的,同样也是属于你们的,是属于我们这个朱雀营的。”
千名士兵身手推开身边搀扶他们的汉军,笔直的站立在李天恩面前,口中喊道:“誓死为将军效忠。”
李天恩抽出斩将剑,在阳光下直指苍天,口中呼喊:“朱雀营此战,大陆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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