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地心欲望》第十五章 盗亦有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石磨说得累了,躺倒在草地上,打起瞌睡来。.乐可第一次遇见他,就是和阿曼两人在树洞里睡觉偷懒,现在做了管事,更加肆无忌惮,乐可也老实不客气,躺在旁边朦胧起来。

两人这一睡,直到日头偏西。大半天过去了,奴隶们开始收工,石磨和乐可才爬起身回到庄里。

却看见阿曼在前面走,肩上扛着一个长木匣,上面用布条缠绕,石磨叫住他,阿曼神神秘秘地往四下看看,说:“你们猜一下这是什么?”

乐可看看木匣的长短,与红樱短枪差不多,心下一动,低声说:“是不是萝莉小姐的……”

阿曼笑道:“兄弟,还是你聪明,一猜就猜对了。”他接着悄声说:“多哈总管命我明天出岛,把这杆枪带回府里收藏起来,省得萝莉小姐纠缠不休。多哈总管专门交代,这事要做得隐秘,不可让外人知道。”

阿曼脸上掩饰不住喜色,他被多哈总管重用,心中自然得意,忍不住将秘密透露出来。乐可却大为失望,虽然他之前是敷衍萝莉,但是有机会,他还是想帮萝莉把枪偷回来。但这杆枪一旦被带离岛,再想要盗枪是不可能的了。

忽然旁边一声咳嗽,扭头看去,副总管塔罗站在走廊前,冷冷的眼光望过来,阿曼和石磨方惊觉不妥,他们都是管事,与一个奴隶说笑有**份,三人对望一眼,各自走开。

吃过了饭,乐可回到男奴隶居住大木屋里,几十个睡在通铺上,一屋子臭气熏天,乐可气闷不己,借口上茅房,偷偷溜了出来。

一轮圆圆的月亮,从东边的山梁上爬出来,如同一盏大灯笼,把整个农庄照得亮堂堂的,乐可经过洗衣房,听见里面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从门口望去,见里面一人蓬头垢面,孤零零地搓洗着几大盆的衣服,外面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秀目澈似秋水,憔悴的脸上泪珠滚动,宛如花间朝露,一双白嫩纤手,盈盈握着半截湿衣,正做着苦工,却依然仪态动人。

这女奴正是薇薇安,别人已经休息,她却被六夫人加派了许多活儿,早已困倦力乏,不能自持,心中自伤自怜,一串串的清泪滴下,湿了胸前衣襟。乐可想了一想,走进去吆喝道:“我的衣服很名贵的,不要给你洗坏了。”

薇薇安吃了一惊,忙擦去泪痕,抬头一看,认出他是日间帮自己抬水的人,不明白他的语意,神情黯然,依旧低头洗衣,并不搭话。乐可从水盆里捞起一件湿衣,用力搓洗起来,一边喃喃自语:“还是自己洗的好,免得洗坏了,找谁赔去!”

洗衣房里鸦雀无声,只有两人各自洗衣的水响,乐可偷懒睡了半天,精神正足,又心怜薇薇安的际遇,更是卖力,把一大半的衣服都抢着洗了,水盆里剩下最后一件浸湿的衣服,两人同时伸手去拿,手指相碰,薇薇安像触电一样缩回手,乐可拿过来自言自语:“啊,原来这一件才是我的,前面白白洗了这么多。”抖开一看,却是一件女装,不禁莞尔。

洗完衣服,乐可把木盆搬出外面晒场,和薇薇安一起,将洗净的衣服一件件挂在晾绳上,薇薇安一直默默无语,所有的活计做完,她低着头走回后面的小屋里。

乐可看着她的背影隐没在黑暗里,心想:“她被全庄人排斥,心里难免戒备,我帮她减轻一些负担,只是尽尽心意而已,难道还要她说‘谢谢’?”

乐可正要回屋,想起房中污浊的空气,不禁皱眉,找了一个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坐下来,心道:“我不如就在外面睡上一夜,好过回房里窒息而亡。偷菜的事业尚未成功,我怎么能就此牺牲?”

银色的月光好象一身白得耀眼的寡妇的丧服,覆盖着农庄,树枝、幼草的影子投射在庄中小路上,花花点点,悠悠荡荡。忽然小路上多出一条黑影,在花草间躲躲闪闪,摸到庄边的篱笆前,四下里张望。

乐可隐匿在暗黑处,那人未发现他,乐可却看得清清楚楚,认得他是白天见过的副总管塔罗,心下大感奇怪,不知道他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塔罗背着一口布袋,鼓鼓瓤瓤的不知装的是什么,他见四下无人,从篱笆前的草丛里钻了进去,乐可好奇心起,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扒开杂草一看,见草丛里现出一个窟窿,直通庄外,心里一阵欣喜:“我正担心即便偷到白菜,也出不了庄,原来还有这么一条暗通,要不是好心帮薇薇安洗衣服,也发现不了。”

乐可跟着从窟窿里钻了出去,小心不发出声响,惊动前面的塔罗。塔罗好像很匆忙,出了庄后也不细看,背着布袋一阵小跑,到了一个无人的岩石堆前,仔细观察了一阵,见周围没有动静,他蹲下身来,将面前的草皮好像地毯一样掀开,露出一个铜环。

塔罗握住铜环,左转三下,右转两下,用力拉着铜环,将一块石板挪开,现出一个大洞来,塔罗将布袋放进去,拨弄了几下,随即把石板搬回去,右转两下,左转三下,就像上了锁,然后重新铺好草皮,手脚很是麻利,想必多次做过。

乐可躲在树后,屏住呼吸,全都看在眼里,见塔罗循原路回去,他伏下身,趴着静止不动,心里想:“这副总管白天道貌岸然的,原来晚上做这样的勾当,不看看他洞里藏着什么,怎么对得起薇薇安?”其实这和薇薇安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要找一个因头,牵扯到美女身上也快意些。

见塔罗已经走远,乐可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学着塔罗的样子掀开草皮,握着铜环左转三下,右转两下,果然露出大洞,就着月光一看,地洞不很深,却颇宽敞,里面或横或竖,放着好几条布袋。

乐可解开一条布袋,里面赫然都是白菜,又将其它布袋解开,里面装的也是白菜,有的布袋里装七、八棵,有的装着十来棵。乐可这才明白,原来塔罗监守自盗,身为农庄的堂堂副总管,却偷了许多白菜藏在这里。

乐可从阿曼和石磨口中得知,大陆上的货币以金、银、铜币区分,一枚金币等于十枚银币,一枚银币等于十枚铜币,以此类推。阿曼和石磨原为普通仆役,月饷只有三枚银币,升做管事,月饷才水涨船高,升为五枚银币,就已经心满意足。

而外面一棵白菜的价格,高达三十枚金币,仍是贵价难求,这贮藏了一洞的白菜运到大陆,转手就是一笔横财,难怪塔罗会铤而走险。

乐可提起一条布袋放过一边,重新铺回草皮,心想:“你当仓鼠,我就给你来个黑吃黑,不将你一窝端了,已经算对得起你。”

乐可背着布袋攀上岩石,见前面不远处,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在皎洁的月光下微波荡漾,阔阔的海风迎面吹来,乐可踌躇满志,轻快地往前走,想找一个存放布袋的地方。

忽然,一阵行云流水般的歌声从海边传来,乐可立住脚来静听,这歌声只有单个音节,却是婉转动听,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

我悄悄的来,悄悄的走,挥一挥匕首,不留一个活口。

——把推荐票交出来!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