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选择

徐新夕早已被小羽拉走了，自然是听不到评定室里的对话。

一路上，他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沿途遇到的路人皆以一种古怪地目光看着他。那种眼神很古怪，有些人仿佛在笑，有些人仿佛在怜悯，有些人仿佛在鄙视，有些人仿佛把他当成白痴，不是说基地里的人都把他当成偶像吗？

为此，徐新夕特意问黄飞羽自己脸上是不是有脏东西。

黄飞羽眨了眨眼，很干脆地回答：“没有啊！”

只是这个纯真的小女孩好像天生不懂得说谎。说谎眨眼先不说，说了谎还有罪恶感，以徐新夕现在因为身体强化，而伴随的触感强化，自然是感受到前者脉搏中细微的变化，再加上小妮子的手心不知何时出了手汗，有点湿的感觉，这不是说谎是什么？

徐新夕吸了口气，以最为亲和的语气，摆出自认最友善的表情（此时别人看起来很滑稽），温柔道：“小羽，说谎是不好的。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说谎，但是我不会强迫你，你愿意说就说吧。”

话毕，虽然他是如此说，但是自己也不放心，于是欲伸手胡乱擦一下脸庞，企图擦走所谓不干净的东西。

黄飞羽顿时大吃一惊，赶在徐新夕之前，一手捉住后者的手掌，缓缓的，缓缓的把头别过去，然后另外一只手不知不觉间从徐新夕的手心抽回，在自己的大腿上用力捏了一把……

“痛！”

徐新夕可不知道她的目的，见其行为古怪，便问道：“怎么了？”

黄飞羽犹如一个受了委屈的少妇一般，微微地把头侧回来，露了三分脸，一只张明亮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之下有点湿润，眼帘当中泪水汪汪，在灯光照射下，黑瞳子分外分明。如果把她此刻的表情偷拍下来，再放上因特网，恐怕将会偷走万千宅男腐女的芳心，特别是怪蜀黍。徐新夕毫不怀疑黄飞羽这张照片会引起一场新的网络热潮，给出自恋者最佳**角度。

小羽只是瞥了徐新夕一眼，便把头收回，幽幽道：“你……不相信我吗？我就不值得你信任？”

沉默……

怨妇！

绝对是怨妇的表情！

而且是最深情的那种！

徐新夕足足楞了一分钟，不知道给出什么反应才好……

恐怕黄飞羽根本不知道她此刻的杀伤力有多么大，就连徐新夕这种自认不会萌在萝莉之下的人，也不由得心跳加速，血气翻腾，假如附近有人，绝对将他围而攻之，管他什么特质系！

不过，徐新夕愈发肯定脸上有古怪，否则黄飞羽为何说“不相信我吗”，显然后者是认为他要擦脸。只是，只是就算知道有古怪又如何？

“铁叔的办公室在哪里？”在这种可以幽怨死所有人的眼神下，在这种可以萌遍全球的眼神之下，徐新夕唯有放弃反抗。

黄飞羽暗松口气，立刻收拾心情，欣快道：“在那边，快到了。”

“跟谁较劲都行，就是不能跟小羽较劲！”徐新夕暗暗发了个誓，却脸带笑容，皮笑肉不笑道：“嗯，走吧，好期待……”

“对了，小羽，你以后不要再看肥皂剧了，对身心没益。”走着走着，徐新夕冷不丁丢下一句话。

“不行喔！”小羽甜甜一笑，“我以后要做大明星，我要拍电影！”

……

…………

………………

走进陈铁的办公室，徐新夕顿时叹为观止。

未入其内，便能闻到一阵淡淡的花草香味，洗涤灵魂；入内一观，清泉流水，曲径通幽，绿树成荫，鸟语花香，栽种着琳琅满目的鲜花，百花争艳，美不胜收。

徐新夕仰天长叹：“这是哪门子办公室，朝廷的皇家花园也不过如此！浪费，可耻！”

说归说，其实他也是知道这个花园造价不高——因为有异能者的存在。

单单以“指导院”来说，恐怕世界上还真没多少建筑占地如此大，要制造一个庞大的基地，配置各种各样设备，不仅需要庞大的财力，还要充足的人手。否则随便起一个指导院，都要花上十数年，正常情况下能起到吗？

但是有了异能者的存在，只要加以规划，合理使用不同类型的能力，绝对可以事倍功半，异能者与普通人的价值体现一下子就呈现出来了。

由此又能体现出一个问题：指导院确实不在地面。

黄飞羽领着徐新夕踏上小径，沿着清泉，终于见到陈铁了。

小径的尽头摆放着一张木质桌子，却没有椅子，而陈铁则席地而坐，他对面坐着一名客人。

徐新夕心中一凛，这个身影他认得，是燕归来的。

“呵呵，来了吗？来来坐下。”陈铁没有一丝不快的样子，似乎把之前的不快抛诸脑后，他倒了两杯功夫茶，“站着干什么？小徐，你和归来认识的吧，既然认识，就坐下，别那么生分。”

“你是徐新夕？”燕归来凝视徐新夕双目，忽然掩嘴一笑。

“抗议，没见两天而已，居然把我给忘了！”徐新夕毫不在意，哈哈一笑，习惯性地想去捎捎头发……

“啊！”

“我的头发呢？！”

“啊！”

“我的眉毛呢？！”

“镜子！快给我镜子！”

陈铁举起茶杯，一饮而尽：“我正想说你，年轻人，虽然非主流逐渐变成主流，主流逐渐变成非主流，但是你也不能这么非主流啊！剃光头发眉毛你以为很帅吗？别人只当你是个傻瓜。苦海无涯，回归主流。好好品味下我的说话，今后你收益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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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知道徐新夕的经历后，陈铁也不好再说什么，而黄飞羽和燕归来早已抱成一团，笑得死去活来，大有惺惺相惜的感觉，唯有铁叔能够处变不惊，始终没有笑出声。

“差点憋出内伤。”陈铁深深吸了口气，抚顺胸口，一边给各人添茶，一边道：“我叫你们来，主要是有些事需要跟你们谈。小徐，你的报告已有评定室传过来了，毫无疑问你确实是一名特质系的双系异能者，而且你是朝廷首位特质系生物异能者，其中的意义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为此，上头已经下了命令，尽可能邀请你加入组织。”

徐新夕“眉毛”一挑“加入组织？指导院？如果我不加入又会怎么样？”

“好了，毕竟这是国家单位，我们不会强行威胁要求你加入，只要不你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通常情况下朝廷不会干涉的。”陈铁的眼神有些忧虑，他的声音很柔和，但是语气很郑重：“既然我们这里只是指导院，那么有人能从此处毕业，肯定还需要一个组织管理咱们，于是有了‘拥有引发非自然现象能力个体管理局’。如果你决定加入，将会划入管理局，你今后的工作就是协助研究发掘特质系异能者的特殊性，并且朝廷会不时为你安排任务。如果你决意拒绝假如，朝廷也不会勉强你。对于不愿意加入的人，管理局的通常做法是暗中观察一段时间，只要判定对方不是任意妄为的狂徒，是不会轻易打搅他们的生活。但是鉴于你的重要性，你将会列入朝廷的观察名单，也会保持联系，甚至可能会有专门人暗中观察你。这都是因为你的特殊性，你的资料已经被列入高级机密，是不能外传到他国。”

以官方的说法是协助研究特质系异能者，可是傻瓜才会相信。徐新夕知道指导院里的人都很友善，包括评定室的人也只是恶作剧一下，但是刚才黄主任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如果他真的答应了，恐怕将会真正变成别人的白老鼠，永无宁日。

徐新夕撇了撇嘴，眼神有些讥讽；“岂不是以后都没有自由？难道做一个普通人都不行？”

陈铁仿佛对于徐新夕话里的刺并不在意，继续道：“你先别把事情想得那么坏。作为一个异能者，回归到大众社会，将处处受到限制，譬如不能随意使用能力什么的。一开始，大家都认为不能使用能力没所谓，反正以前也是这样过来的，但是时间一久，想法自然会产生变化，逐渐脱离社会。管理局却是一大班异能者一同生活，自成一个小社会，你不是一个独立个体，不需要担心自己无法融入当中。再者，你需要工作，管理局可以提供工作给你，比你做小警察舒服许多。如果你是喜欢除暴安良，在管理局内同样可以。要知道异变这种情况谁也拿不准，说不定某天街道上就突然出现一只变异狗或者滥用力量的白痴，到时候自然有需要你的地方。”

徐新夕冷笑一声，心中暗道：“说到底，也只是把暗哨变成明哨，我始终也绝对不能避免成为朝廷的研究素材。”

接着，徐新夕抿了口茶，摇头道：“我拒绝。或许我加入管理局能摇身一变，变成异能界的执法者，但是我更愿与寻常人一起。虽然我无法掌握自己的未来，却能抓紧现在，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只不过力气大了一点而已，这一点我绝对不会让步，我有属于我的生活！”

“好吧，既然你决心如此大，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但是我仍然希望你能够再三考虑。”陈铁舒了口气，看起来整个人轻松了不少。旋即，他面向燕归来，尴尬道：“说完他的事，就轮到你了。很抱歉，你的报告出来了，你暂时不是异能者。听说你喜欢异能者的生活，但是目前位置，我们依然没有开发出诱发异能觉醒的装置，所以只能说一句对不起，在你异能未曾觉醒之前，你不能留在指导院。”

燕归来身体一震，目光有些羡慕地瞄了徐新夕一眼，只不过这种异光一闪而过。她淡淡道：“我明白的，那么我也需要列入观察，然后被人暗中监视吗？又需要被洗脑，洗去所有相关记忆吗？”

“洗脑？”徐新夕哼了一声，甚是不满这些做法。

铁叔讪讪一笑：“上头经过商量后，决定你需要洗去记忆，但是要暗中监察。一是为了保护你可能是特质系，一时为了让你在觉醒的瞬间不会产生恐慌，造成混乱。”

燕归来黯然道：“既然如此，我先走了。”

“不行！”徐新夕与黄飞羽不约而同叫道。

“好了好了，别再说这些话题了，我多无聊啊！”黄飞羽双手托住下巴，嘟起小嘴，甚是可爱，“姐姐你留下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