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号守护神疑道:“怎么个意思?收钱收的是挺顺利,可给领导的钱少了,给司机兼保镖的钱反倒多了,难道这几个矿老板认为司机兼保镖多美言几句就能顶几十万?”
独毅浩解释道:“当然不可能。虽然电话里说越多越好,但给领导送钱的讲究可是很多的。领导要用钱,送现金最好是百元大钞,别拿20、50的碎票子往里掺,而且数目也不能草率。例如,若是凑出150万、180万,那当然是欣然奉上。若凑了一百万零五千的百元大钞,那就不能全送去,只能送一百万,多那五千还不够丢人显眼的。所以,送领导现金时,票子不能碎,数目也不能碎,这都是有规矩的。假如刻意有多少散碎票子都往里塞,数目也零碎得莫名其妙,那纯粹是没事找事,还不如少送一些,免得招人烦、讨人厌。”
二号守护神突然转向别的话题:“在管矿干部的自留地里挖出三千万现金不算什么新鲜事,但找错位置随便一挖也能挖出二百多万,这就有点意思了。”
独毅浩道:“很简单啊。在收取的巨额现金贿赂积攒到一定金额时,当事人感到放在家里或脱不了关系的地方不安全,最终决定埋入自留地里。但这只代表一个阶段,并不是说埋完以后就不贪了,权力寻租还在继续,甚至因为放下心来而更加猖狂。此后再到手的现金除去花销以外,积攒到一定数额就埋到自留地里,久而久之那里很多地方都有宝藏。只不过那三千万是大额宝藏,另外都是零散分布的小宝藏。不过,也不排除还有几千万的大宝藏存在,但管矿干部眼下死也不会再多付钱,一时也难以找到,也只能放弃了。所以,我才不信他已经交出全部赃款,虽然这次损失肯定让他伤筋动骨,但人家照样是大富豪,今后依然会过得无比奢华,不是咱们这些穷人所能想象的,自然我等的思想上也没什么负担。”
二号守护神提出建议:“既然如此,那何必还让人冒着巨大风险在街上跟那些矿老板的手下一点一点抠那几个小钱?直接开发自留地,钱又多又不用跟更多的危险人物打交道,这才是大生意。”
独毅浩表示反对:“从耕种的角度讲,那块自留地很小。可要是打算挖出埋藏在下面的赃款,那就是大海捞针了。三千万是管矿干部自己指路,二百多万是偶然巧合,再想挖出其他宝藏的可能性可太小了。天寒地冻大晚上的,那地也不好挖。别看挖了许久也没人出来阻止,但我还是担心会被人发现,所以主要是让那位司机兼保镖去干,尽量不让第一小分队的人下车出现,还由着那小子大呼小叫。就算被夜里经过的人目击了,出了事也指认不出别人,管矿干部及其司机兼保镖还得极力息事宁人。所以,自留地里的宝藏风险并不低于沿街收款,取得概率却远低于后者。所以,还是老老实实一步一个脚印沿着指定路线去各个地点踏踏实实收钱吧。”
二号守护神道:“别说得自己好像勤劳致富似的,您这行动也见不得光。不过,我倒觉得在自留地里挖宝藏很像一个小游戏:用鼠标控制冰面上一只拿着铲子的小企鹅,在规定时间内随机选择地点去挖,有时能挖到金币,有时能挖到更值钱的宝石,但有时什么也挖不到。”
独毅浩叹道:“可惜没有开局时的瞬间透视图,根本不知道宝物埋在什么位置。从透视图上看,遍地是宝藏。可要是没看过透视图随机乱挖,很可能忙活半天连一枚小金币都挖不到。所以,我果断放弃自留地,还是去沿街收钱更靠谱。”
……………………
把第三条路线拿到的钱上交后,司机兼保镖又进入下一轮取款行动。
连续上交了三次,司机兼保镖心里不像一开始那么紧张了。别看他一上来收钱就那么镇定、冷静、有优越感,其实暗中怕得要死。可连续几次顺利得手之后,他开始从内到外地重新恢复信心和冷静,感觉身心轻松了很多。此次离开面包车后要前往本市的一栋地标性大厦,交接地点在其侧后的一个路口,赶过去的路程稍长且僻静。这时已经过了夜里十一点半了,车子行驶在一段街道上,既看不到第一小分队的面包车,也没有往来的行人车辆,两旁的建筑物黑灯瞎火。司机兼保镖感觉只有自己一个人驾车行驶在无人的街道上,还真是意外的冷清。
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位司机兼保镖脑中的宁静幻境,吓了他一大跳。跟管矿干部的情况一样,如果有人给这位领导专属的司机兼保镖打手机却怎么也打不通,难免会引起怀疑。因此他的号卡也被换在了一部预先准备好的破旧手机上,并进行严格监管,管矿干部的老婆几个小时前还真就打到了他的手机上。现在这位司机兼保镖要负责挨个从等在指定地点的矿老板手下那里取钱的任务,第一小分队的人不能继续紧跟在身边,所以把那部手机暂时交给他,以免这时候有人打进电话来,也便于第一小分队的人随时对其进行遥控。
惊魂未定的司机兼保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号码,心里是喜忧参半,因为那是一个他非常熟悉的手机号,号码的主人就是他的妻子。他喜的是妻子这么晚了还记挂着自己,忧的是眼下的状况应不应该接这个电话。铃声继续响起,司机兼保镖想起第一小分队的人把手机交给他的其中一个原因正是为了避免因中断联系而导致外界生疑,因此即使接听电话也是按那些人的意思做,应该不会有事。另外,此时此刻他极其想听到妻子的声音,就好像回到了当初热恋的时候。
“喂~~~~~~~~~~~~~。”司机兼保镖抖颤的声音中饱含着柔情。
“死鬼!!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到底去哪儿浪了?!都快十二点了,你今天晚上还回不回来?!”他的妻子却丝毫感觉不到丈夫的温柔甜蜜,一开口就暴跳如雷地呵斥质问。
一个双方态度迥异的开头,随即引出的一对年轻夫妇的经典对话:妻子追问丈夫的行踪,隐晦中透出恐吓威胁,假如丈夫不马上滚回来就一定要审问出其所在位置。丈夫百般辩解,苦口婆心地表白自己的清白无辜,明确表示今晚回不来但也不能透露所处地点,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工作。
最后的结果是妻子妥协,但假如明天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丈夫肯定会惨不忍睹。在这番通话中,双方天差地别的感受更是经典而罕见:对妻子来说,这番对话漫长而又窝火,真想砸点什么东西来泄愤;对丈夫来说,短暂而又甜蜜,依依不舍且深受鼓舞进而燃烧起奋发向上的动力。
挂断手机之后,还沉浸在甜蜜中的司机兼保镖正要把手机放下的一瞬间,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疯狂大胆的念头:现在周围没人,而手机在我手里,假如我现在用手机报警或联络上级…………
脑海中经过了一番非常短暂但异常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这位司机兼保镖放弃了偷偷报警的想法。虽然他觉得就算自己这么干了也不会被发现,但领导在对方手里、营救行动的难度、自己的职责、自己职责在社会上的定位、该神秘组织强大的实力和庞大的规模……种种原因令他犹豫了。这一犹豫,最佳时机即宣告错过。虽然接电话时他就已经减速了,但这段时间还是够车子开出一段不短的距离,再加上那一犹豫,已经堪堪要经过一些在晚上也比较热闹的地方。在那些地方,若是停着某辆第一小分队的面包车或者暗中安排有眼线,恐怕会被当场识破,后果不堪设想。因此,这位司机兼保镖最终放弃了这个大好机会,一心一意继续做沿街收钱的工作,期待着结束之后跟领导一起平安回家。
……………………
“你真的要动用第十一小分队吗?”
“当然,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不再考虑一下吗?”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关键时刻不能犹豫,果断行动才能掌握主动。作为一名地市级管矿干部,平时横行惯了,什么时候吃过这亏?虽然现在表面上很老实,但脱险之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果我就这么放他回去,他肯定会报警的,不报警也会动用见不得光的势力暗中调查,而这两种情况都是我不想看到的。所以,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站在门外阴影里的独毅浩向二号守护神解释的同时,向早已在身旁待命的五名第十一小分队成员使了个眼色。这五人眼中精光一爆即逝,随即很轻松随意地走进了拘禁管矿干部的房间。
之前在房间里监视看管的几个人看到第十一小分队的人进来了,不由得齐刷刷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不敢怠慢,按照事先演练过的程序,随着第十一小分队的人进来,他们则按顺序一个个出去。就好像换班一样,将房间里的监控工作简单移交似的。出门的时候,都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管矿干部,眼神中混杂着怜悯、嘲讽、幸灾乐祸……实在是复杂得很。
那位地市级的管矿干部也算是够倒霉的了,好不容易按时打完了电话,还没等松口气,就被告知挖掘地点不对,那种有冤无处诉、有苦没地说的难受劲就别提了。好在不久后又传来消息:刚才是弄错地方了,现在选好地方接着挖——他这才安心了一点点,但还是不踏实。直到传来消息说那三千万挖到了,他心中的大石才终于落地。虽然还被绑在椅子上,可由于有人看着,再加上也做了贡献,所以双手给解开,此时正端着杯子喝水。可这种轻松写意的时间没持续多久,新的威胁再次降临——第十一小分队的人进来了,而他却茫然不知。这也难怪,从制造麻将声开始,屋里人来人往的就没多少消停时间。如今周围换人他也就没怎么在意,毕竟他看不出来第十一小分队的成员跟这里的其他人有什么区别,而他更不知道独毅浩特意组建的第十一小分队是干什么的。
第十一小分队的五名成员进来后呈梅花状分布,把管矿干部围在当中,五人中的首领位于管矿干部的正后方。五人各自站定后,首领向门口望去——他在等待独毅浩的命令。此时一切就绪,只要独毅浩出现在门口一点头,或者让自己指定的传令者现身点个头,这五名第十一小分队的成员就会开始行动。他们五人相当清楚独毅浩这个一号行事的果断作风,此时就等着一声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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