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元两千三百六十年,十月二十八,七闽村。
傍晚时分,参与首次狩猎活动的七闽村里十四个队伍,都逐渐回来了。第一次狩猎活动,除了加强锻炼以外,各队的狩猎收获并不是很大。这也许是因为第一次如此大规模进行狩猎,各队并不敢太过深入;也许是因为各队运气都不太好等。总之,对于狩猎,除了运气外,终究是高风险高收获,这道理大家都是明白的。正因为如此,首次狩猎活动,各村各队并没有人员没有回来,只是个别人受了些许轻伤,最严重的是天水村的林金鹏在一次躲避野狼的攻击中堕落山崖,幸亏只是摔断了几根肋骨和小腿。而十四队狩猎活动中遇到最危险的,是古镇村兆挺带领队伍和螣蛇村凤茹带领的队伍。兆挺队伍遇到了极其危险的雌雄双虎,回村后,很多村民听了都觉得兆挺队伍安全回归真是侥幸万分。而这次唯一的女队长,螣蛇村的凤茹带领的二十六人队伍则是在原始森林里遇到了可怕的成群大头蜂,由于队伍在射击几只猎鹰时,意外射中了树上的蜂巢,导致成群大头蜂疯狂的报复。那时天高秋爽,躲无可躲,后来在奔跑中发现了一个小湖,大家躲在湖里才躲过一劫。即使这样,众人都被大头蜂蛰得满脸满身都是包包,有一个差点因此双眼就失眀了,大部分人要是不及时接受治疗,很容易毒深病变,甚至最后毒发身亡。那些受到毒蛰的村民,至少要躺在床上十天半月,接受解毒康复治疗,不然是很难恢复正常生活的。不过,凤茹的队伍也是不幸中的万幸,那就是没有碰到大头蜂中的“不死蜂”。要是不幸碰到,绝对没几个人能活着走出那片原始森林了。所谓的“不死蜂”就是大头蜂的蜂王,其天生生有双头八翅,不仅毒刺毒性猛烈,还能够吐出毒丝,个性也非常凶残,非常记仇。“不死蜂”在对敌或猎食时,常常把毒丝吐出来涂满自个儿身子,目标一旦粘上些许,顷刻间就会失去知觉,若半个时辰内不及时治疗,就会转为巨毒,直到毒发身亡。这样一来,蜂王在与敌方攻击时,自己先立于不败之地。所以森林里就是再凶猛的动物也不敢轻易招惹“不死蜂”,对它的毒丝非常忌惮。相比凤茹的队伍遭遇,兆挺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幸运的了。
这次狩猎活动就这样告了一段落,而狩猎过程中的故事,则成为村民饭后谈资笑料。当然,最兴奋的就是那些孩子们,经常把狩猎活动中的故事添油加醋,肆意想象,在孩子堆里到处宣扬。
就在训练和狩猎活动故事中,七闽村的孩子们度过了充满变化的十月份。
十一月十一,立冬过后,古镇村,古家宅院。
“娘,胖子他娘这次好像病得不轻,好几天没看到胖子出来玩了。”古进边吃着晚饭,边低声说着。
“嗯,老毛病了。也不知道巧珍她现在怎样了。。。”欧阳雪听到儿子的话,顿时把饭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幽幽自语着。
“娘,要不,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吧?”古进把心理一直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嗯。。。,要去的。”欧阳雪点了点头。
次日,日上三杆。
欧阳雪关上了杂货店的大门,带着古进,母子俩就去王涛家了。王涛家离古家并不远,穿过一条通向学堂的村道,过了古翔家,往古翔家边的一条小路进去,就可以看见王海开的回春堂。
欧阳雪一到回春堂门口,正在柜台秤药的王海见状,立即就出来了。
“嫂子,今天怎么来回春堂了。”王海眼里布满了红丝,看起来一脸憔悴。
“王大哥,听说巧珍老毛病又犯了,特地来看看她。”看着王海憔悴不已的脸色,欧阳雪感觉到这次巧珍似乎病的不寻常。
“夫人她,唉。。。”王海忧郁地叹了口气,“来来,赶紧进来吧。我带你们过去,内人在后院休息。”
穿过了回春堂,就来到了与古家差不多大小的院子。不同的是,除了院子中间一条小石板路外,两边用竹栅栏都围了起来,里面培植了很多各种各样的药草,有一药童正在栅栏里照料着。过了药园,再走过一条小走廊,就是王家的内院大厅了。王海正带着欧阳母子,往大厅左边的厢房走去。
“老爷”厢房门口的一个丫鬟见到王海来了,赶紧打了招呼请安。
“嗯,夫人怎么样?”
“老爷,夫人刚喝完药,正在休息”丫鬟小声地回了王海的问话。
林巧珍的卧厅左边有一垂帘,垂帘右边是平常吃饭喝茶休息或见客的地方,左边里面才是日常休息梳妆的地方。此刻,欧阳雪母子正在垂帘外边等着。
“夫人,古家嫂子来看你了。”
“欧阳妹子来了,妹子,快进来,在外面等着干嘛,又不是外人。”垂帘里传来了乏力的声音。
“来了,珍姐。听说你刚喝完药,担心打扰你休息,等等又不要紧,身体才最重要的。”欧阳雪一听垂帘里的话,立马掀开垂帘,回应着话,紧走了进来。
只见林氏正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看起来毫无气色。林氏见到欧阳雪进来,正挣扎着要撑起身来。
“别起来别起来,赶紧躺着。”欧阳雪见状赶紧紧走到床边,伸手轻按着林氏,并给她拉好被子。
“妹子,你怎么来了,我这老毛病了,没啥事的,躺躺些日子就好了。”床上的林氏,看着欧阳雪,眼神无光,说起话来有气无力。
“嗯,我知道,当然没事的。今天店里也没啥事情,顺便就过来瞧瞧。你要好好休息,这样身体好的也快些。”看着在病魔的折磨下,已经面容惨白,瘦的眼睛深凹的林氏,欧阳雪心里非常不安。看着她,欧阳雪心里隐隐预感到不好的征兆。“哦对了,珍姐,上次你叫我做的衣服,我已经做好了,这次顺便也带过来了。等你身体好了,再穿上试试看合不合身子。”
“这么快啊,真是谢谢你。你做的衣服哪次不好不合身,哪还用再试。大海,赶紧帮我收下,替我谢谢妹子。”
“嫂子,真是又麻烦你了。”站在床头边的王海边说着边接过欧阳雪的衣服。
“哪里,都是自己人,还客气啥。阿进,楞在那里干嘛,赶紧过来给你珍娘请安阿”欧阳雪边说边拉了拉古进。
“珍娘,你可要快点好起来。你亲自做的汤圆是村里最好吃的了,我还想吃呢。”古进听到母亲的话,赶紧上前去给林氏请了安。
“呵呵,进儿。等我这病一好了,我在一定再给你们做汤圆吃。。。”刚说一半话,林氏便气喘起来,咳个不停。王海见状,赶紧伏身给她轻轻地捶着背。
“珍姐,你赶紧多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了,改天我带进儿再过来看你。”旁边的欧阳雪见状,知道不能打扰太久,立即起身话别。
“没事的,唉,实在抱歉的很,我这身子骨实在没法子,改天我们姐妹俩再好好聊。”喘了口气的林氏稍微稳了下来,“大海,你帮我送送妹子吧。”
“不用不用,我们认的路。王大哥,你多陪陪珍姐吧,让她好好安心休息。我带进儿自个儿回去,没事的。”欧阳雪见王大海要起身相送,便拉着古进,边说边走出房门。
“那我就不远送了,实在是失礼的很。”王海见状也就不再客气,看了看古进便道,“阿进,你是来找涛儿的吧。我正好让他出去送药了,一时半儿估摸着还回不来。要不,等他回来,我让涛儿出去找你吧。”
“哦,没事没事,小胖他忙就先忙着,正事要紧。大海叔叔,那我和娘先回去了,改天再过来找小胖玩。”古进听到王海的话,立即回道。胖子娘正病着,而且看上去病的不轻,古进心里也知道,此时不是找胖子出来玩的时候。
就这样,告别了王海林氏,欧阳雪带着古进回家去了。回去的路上,古进见到母亲的脸色明显很不一样,回想起刚才见到胖子他娘没说几句就喘气咳嗽的情景,古进心里顿时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到了十一月二十二,期间欧阳雪、王翠云等人又去王海家探望几次了。最后一次去时,欧阳雪见到林氏病的更加厉害,几乎都不能言语了,偶尔讲一句就大喘不止,脸颊惨白而干瘪,双眼更是深凹无神。王家全家上下都笼罩着忧伤的阴影,王海更是憔悴不已,人也消瘦了很多。欧阳雪等知道,王海自己是世代家传医术,自己的爱妻林氏已经病入膏肓,而自己作为大夫一生救人无数,却无力救治爱妻的病痛,王海的心痛可想而知。
十一月二十六,小雪之后,古镇冬风瑟瑟,冰雨潇潇,枯叶乱飞,整个七闽村让人感觉处于一片冰寒肃杀之中。就在这一天,古镇村王家传出了极其悲恸的痛哭声,一直病魔缠身的林氏在这隆冬的最后日子里走了。
林氏的墓地是安排在七龙山尾部的一处峭崖上,这是七闽族集中安葬之地。在十一月中旬,王海就找人在该峭崖上寻了一处小山洞,并依洞开掘形成墓葬用地。十一月三十,十多个村里壮汉在兆挺的带领下,事先爬上墓葬峭崖,定好螺柱,把绳子放了下来。下面的人就用垂下来的两条粗绳捆着木棺,上面的人在一阵哭喊声中把木棺慢慢地摇拉起来,直到把棺木安放好在峭崖洞里。最后,一些法师开始作起隆重的法事,超度亡者。
这期间,王涛哭的声音都沙哑了,旁边的同伴古进、兆瑞、大壮、花木兰等人也都跪在旁边哭泣不已。
崖洞的法事整整做了三天才结束,在村里好友的劝说下,王海最终被兆挺和李有才架着回去了。王涛在回去的路上,在众人面前跪着跟父亲王海发誓说,从此以后他要好好跟父亲学习医术,让大伙儿大受感动。
就在众人刚回到村里,又听到了令人心痛的噩耗。螣蛇村的凤鸣天,因为在狩猎活动中受到大头蜂的毒蛰,虽然经过七闽村几个大夫合力精心医治,还是回天乏力,在十一月二十九日不幸离世了。
由于冬季的来临,万物冬眠,七闽村出公告说狩猎活动推迟到来年三月,而日常训练活动则照常进行。
而由于凤鸣天的不幸事情,经过古、兆、李、花和王家商讨后,大家一致同意把孩子们的冬训和来年春训场所都安排在王家,由王海亲自督促教导。这样,古进,兆瑞,李大壮,花木兰和王涛都在王海家后院训练。孩子们日常的训练声、玩耍嬉闹声给刚经历过悲恸的王家带来了许多生气,忧伤的气氛也冲淡了不少。而孩子们在王海的教导下,也学了不少医学上的常识,特别是针对临时突发事件的自救措施,也掌握了许多。而王海在给孩子们教育和训导中,也从悲伤的情绪里逐渐好转起来。王涛自从母亲离世后,就一改从前贪玩的品性,除了日常和同伴们一起学习外,剩下时间不是在回春堂跟父亲学习,就是在父亲书房里博览各种药学典籍,勤记各种药典记录。
而来年的夏训和秋训则计划安排在李有才家里,由李有才进行督导训练。七闽村各个角落里,都在纷纷调整安排着孩子们的冬训和春训计划,都希望自家孩子长大后能自强自立,更希望在全族比赛中脱颖而出,一枝独秀,万众属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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