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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乡官》第十章:后院起火(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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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秋冬那口馍还在嚼着,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实在害怕爹那钢针一样的目光。

娘看孩子那尴尬样,忙解围道:“孩子啊,爹说你的对,你不知道,你命苦哇,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俺咋对得起你那不认识的亲爸妈啊。

“说啥娘?”呼秋冬手里的筷子落地了。

他感到太突然,他从来没听说过现在的爹娘不是亲爹娘。

他两眼像死了一样僵直不动,又摸摸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摇头道:“不对,娘说错了。”

“孩子呀,你先吃饭,待会儿爹娘再给你说。”

看来,这是爹娘商量好,要给捅透他生命的秘密。呼秋冬怎么着也吃不下了,他大脑轰轰又摸不着头绪。我从小就跟着爹娘,他们辛苦劳作把我养大供我上学,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没提这事,他们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亲生与否并无实际意义的事干啥?几十年来,我的亲爸妈为啥不管我,还提那干啥?

“爹、娘,儿求您,别再说了。”呼秋冬跪在了二老面前:“就是有亲爸妈,我也不会认。”

爹脸上没有了威严,陷入了对往事伤感的回忆中。他擦擦从眼角挤出的泪水,在烟雾缭绕中讲起了当时的情境。

呼秋冬的老爹叫呼家兴,他是十里八村乃至全县有名的打铁匠,人称呼铁匠,他以打铁养家糊口。

那一年,他去南岗西的岳王庙村打铁,炉盘就扎在村西的岳乡庙。岳王庙已破败不堪,里边住了个三十多岁的妇女,人们都叫她刁寡妇。她是大地主刁德仁的三房太,刁德仁在镇反时给*了,他不走不嫁便住在岳王庙里。

呼铁匠几人来到后,见她衣服破烂皮包骨头似有大病,还抱着一个刚刚会走的小男孩怪觉可怜,便经常多做些饭让她吃。

小男孩很精明,只是右额上有个大疤瘌。

铁匠妻问:“这位大姐,孩子那疤是咋回事?”

刁寡妇说:“我出去干活,回来时见他掉到了床下,一只野猫子正啃他的头。治了半年才治好,真对不起孩子他亲爸妈啊。”说着,揉了揉眼。

“他不是你亲孩子?”

“唉,都走了,都走了。”

铁匠妻再怎么问,刁寡妇沉默了。

呼铁匠他们住了七八天,活也将干完的时候,突然听到刁寡妇在屋里敲起了床梆。铁匠妻赶紧过去,只见刁寡妇躺在床上少气无力,眼里已少了亮光。

她勉强伸出一只手,铁匠妻赶紧握住听她要说什么。

她说:“叫你男人也过来。”

呼铁匠听见喊声过来了。

她已动弹不得,断断续续在说:“大兄弟好妹子,孩子我就交给您了。下辈子我再报答您。孩子的爸姓尤,孩子的妈姓冷他们都走了。”又从头下摸出一个用红绸包着的硬东西说:“这是将来孩见他亲爸妈的证物。”说罢便合上了眼。

他们埋了刁寡妇,带上小孩又到别处打铁了。

“爹、娘”呼秋冬跪在地上早已泣不成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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