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会忘记—被爱—这个终点
野帝黑也飞不动了
但他不要任何扶助,沿着岩壁慢慢爬到谷底,伏在那个凹处,再也不能动。
碧莹儿一直跟在旁边,泪一直未干。
野帝黑知道:4000滴眼泪没有一滴是为自己闪耀。
他感到冷。
很冷。
就算碧莹儿再柔再暖,也无法抵消这冷。
这是天寒地冻的尽头。
除非看到另一个完全无关的春暖花开,看到一滴眼泪养育另一个鲜嫩的生命。
眼泪?
他忽然看到一滴眼泪,专为他温柔闪耀的眼泪。
不。
不是眼泪,是露珠。
谷口岩壁苔藓间的露珠。
碧莹儿捧着的一颗露珠,滚动着一点荧荧流光。
“黑哥哥,喝一点吧。”碧莹儿轻声说。
露珠轻轻轻轻轻轻滑落,流成一道春水,潺潺潺潺潺潺滑过野帝黑千创百孔的心田。
春天就这样忽然降临。
和季节的秩序无关,它只为一颗心安排。
苦、痛、伤、死,不就是为了这样一个春天?
但是野帝黑却无所适从,忽然回到破蛹而出的刹那。
春风、春雨、春光,突如其来,溢满4000眼的每一点空隙。
他忽然想哭。
不为悲,不为喜,只是一切新生命初临世界时柔弱委屈的本能表达。
然而。
还没有哭,就已经不能哭了。
他看到了春天后面坚固的冬天:碧莹儿的悲伤和担忧。
这悲伤和担忧几乎与他完全无关。
还是风舞云,还是风舞云。
风舞云,已经冻成一块岩石,埋在碧莹儿内心冰层的最底部。
野帝黑终于明白:春天只能在一相情愿的想象中复制。
那没来得及的哭变成了笑。
依然不为悲,依然不为喜,只是一切生机终结时最后的碎裂声。
碧莹儿无比悉心、无比轻柔、而且开始笑、开始说一些能让野帝黑笑的话。
野帝黑不能动,只好听凭她的照顾,只好随着她笑。
无论如何,这毕竟是生命中唯一一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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