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公孙春气喘吁吁的赶到山门的时候。正见寺门大开,寺门内外黑压压一片人形,油亮亮一片光头。最后边的是两行身穿灰袍的僧人,左边五十四人,右边五十四人,共一百零八人,那是罗汉堂弟子,正好合一百零八名罗汉之数。略前则是十八名僧人,灰袍罩着淡黄袈裟,年岁均较罗汉堂弟子为大,是高一辈的达摩堂弟子。再前面却是少林的天鸣方丈,左首达摩堂首座无相禅师,右首罗汉堂首座无色禅师。公孙春眼见少林竟摆出如此隆重的架势,不由也吓了一跳。心想:莫非这母老虎般的人物架子竟有如此之大。
公孙春正在心想,却不知这母老虎正是天山归一神尼所收的最后一名入室弟子。想归一神尼虽偏居西域,远处天山,但天山剑法对中原武林的影响不可谓不大。而归一神尼的众弟子中,倒也颇有着几个数一数二的出名人物。声名最著者当属七大剑派之首的浣花剑派的林洗心,而西域横行沙海之中的剑魔李烈阳和东海剑派里赤火岛上的舒剑虹,据传都曾是归一神尼的门派弟子之一。归一神尼本就是武技造诣非凡,其徒弟又怎会差到那去。
公孙如花当真是气愤难平,痛下杀手。眼见觉远不招不挡,只是如飞逃入寺中。竟引得少林寺上上下下如此紧张,颇有些过意不去。又想天山一脉本与少林颇有渊源,真若闹翻,恐怕师尊倒会怪罪下来。忙收敛狂态,躬身行礼道:“晚辈公孙如花,滋扰宝刹,甚感不安,我仅是来抓我逃婚的丈夫,还请方丈原谅则个”。
天鸣方丈看着周围僧众,正欲答话,却听得左首一个干枯精瘦的僧人踏前一步,抢先发话道:“你这姑娘好没道理,莫名其妙到我寺观意欲行凶,竟还打伤守卫门僧。莫非欺我少林无人吗?”说着,无相就欲上前动手,惩治这刁顽女子。
天鸣方丈毕竟是有道高僧,禅心明澈,宽博有容,听了公孙如花之言,也是颇觉意外,忙止住无相冲动之举,含笑道:“却不知姑娘是何派门下?却是为何上我山门来找逃婚丈夫?”。
公孙如花压住怒气,向方丈行礼道:“晚辈乃天山归一神尼门下。来少林实是为我那负心之人。我与他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却嫌我身份低微,逃婚至今。我几年来无时不在打探他的消息,方才竟在山下遇见,可他……我忍无可忍下,失礼了。”
公孙如花正细述原由,猛抬头瞥见众僧身后的门边正缩着两个人头,正是那觉远师徒。大喊一声:“就是他,今日不杀他三剑,实难消我心头之恨。”手已指了过去。
方丈摇头苦笑,实不知这种夫妻之间的家事是否该管,委实决断不下。但觉远毕竟是本寺之人,难免不得不偏袒一些。
“姑娘,这些俗事老衲实不该管,但觉远即入我寺之门,便是我寺僧众。我唤出他来与你对质,看他心意,决定去留。”
但听得铁链拖地之声,叮当而来。觉远左手扶着铁扁担,右手单掌向天鸣行礼,说道:“谨奉老方丈法喻”天鸣问道:“这位姑娘你可是认得?”,“认得”。方丈又问道:“既是认得,你可知罪?”觉远低头言道:“认罪,还望方丈赐罪。”
天鸣方丈委实也不愿因此事而得罪归一神尼,又不愿由此损了少林的颜面。只望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欲以寺内规矩来惩罚弟子的方式泄公孙如花的心头之气。
“慢着”,公孙如花却毫不领情,眼见负心人被方丈袒护,不愿放他出寺。真是气由心边起,怒从胆中生。拔出宝剑,一招天山绝学“雪梅花飞”已斗然弹出,剑尖直刺觉远胸口。出招之快疾若闪电,迅雷奔至一般,为任何剑法所不及。但觉远的内功实已到随心所欲、收发自如的境界。公孙如花此剑虽快,觉远的心念却动得更快,意到手到,身意合一,他右手一收,扁担上的大铁桶登时荡了过来,挡在身前,当的一声,剑尖刺在铁桶之上。剑身柔韧,弯成了个弧形。公孙如花急收长剑,随手挥出,觉远左手的铁桶横过,又挡开来。
公孙如花感觉觉远内力惊人,招式却使得左支右绌,显得狼狈之极,那知觉远只习得少林粗浅的健身之术,全仗他不知不觉,在藏经阁中饱读佛经,竟由此悟出上乘内功所致。
公孙如花快击无功,斗然间大喝一声,寒光闪动,挺剑向觉远小腹上直刺过去。正是天山“折梅剑法”中的“梅开三度”的绝招。“梅开三度”讲究以气驭剑,气意合一。看似一剑,实是三剑,虚虚实实,虚实相生。觉远但觉剑气凌厉,冰寒侵骨,竟似是三把剑同时向他刺来,觉远不能看出虚实变化,自也不知如何抵挡。只好双手迎上,却是只能挡得两路,另一路再也无法应招。
眼见情势危急,无色,无相等毕竟见多识广,知道此剑厉害,齐叫道:“剑下留人!!”。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