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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史》第十六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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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队伍护着运粮车队开了过来,五百小车一字排开煞是壮观。众将士也感觉脸上有光,一个个挺胸昂首,威风十足。这时江都县知事上来拱手道:“小县备了些薄酒,不成敬意,只盼为将军洗去征尘,望将军万勿推却。”赵东此时肩上疼痛难忍,哪里有吃酒的心思。“各位的美意赵某心领就是,军中还有些伤兵需要料理,片刻也耽搁不得。”说着那孙木和张世杰拉过来说:“这二位都是此战的首功,就由他们代我饮了这酒吧。”众官员乱哄哄的去拉孙张二人,赵东则带队回营。赵东平时只重训练和军工方面的事情,医药的准备极为不足,一下子治理这么多伤员难免捉襟见肘。肩膀上的伤口又麻又痛,动弹一下都很难,在泗县只是草草的包扎了一下,赵东很不放心。这里连最起码的抗生素都没有,一不小心就有残废的可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可马虎不得。把安置伤员的事情交代给刘灼,赵东拿了些黑糊糊的药膏准备自己敷上。很费劲的脱下盔甲和中衣,把汗衫也除了去,裸着膀子让近卫的亲兵清洗伤口。思明的一箭从锁骨下穿过,钉在肩胛骨上,若是力气再大些怕是要把肩胛射个对穿。由于骑马的缘故,本已烙的结痂的伤口又裂开来,碗口大的伤口不断渗出鲜血。每当亲兵把热水撩到伤口上,赵东就疼的呲牙咧嘴。这时亲兵来报,说是赵炳章求见。赵东知道赵炳章就在门外,大声说:“知府大人还通报甚么,快进来吧,莫再呆在外边吃冷风了。”赵炳章笑哈哈的进来,看到赵东的伤势吃惊不小。赵东说:“大人自己看地方坐吧,我就不招呼您了。”“将军莫再客套了,怎么伤成这样,需当快快医治,可耽搁不得。”赵东说道:“我这里缺医少药,大人能不能想想办法采办些药品?最好是再找些大夫。”“医药的事情我即刻派人去办,还是你这伤要紧,扬州城里有几个医科的圣手,最好找他们来稳妥一些。“赵东笑着说:“医药的事情紧急的很,大人事务繁杂,我还是和大人一起去扬州采办药物,免得大人又要拖拉。”赵炳章知道赵东暗指二十万斤精铁的事情,老脸一红,说道:“这样也好,将军也可在扬州静养几日。兹事体大,断不敢耽误的。”于是赵东把军中的事务交代给刘灼,带了几个近卫和赵炳章动身去了扬州。到扬州时,天色已晚。街道两旁酒肆林立,各色店铺夹杂其中,一派繁华景象。赵炳章指着一处颇为宏大的酒楼说:“这积香阁做的扬州菜名动两淮,‘香锅鼋鱼’更是一绝,不去尝尝可是枉到扬州哦。”赵东言道:“奔波了半晌,大家伙都乏了,大人还是带我们去驿馆吧,在驿馆垫补一些既可。”“驿馆里都是些跑官的腌脏小人,整日里叫叫嚷嚷,只怕连觉也睡不安稳。我还有个宅子,离此不远,倒也干净,不如将军先歇歇脚。”赵东对于住在哪里本就无所谓,见他热心,也就应了。前行不远,绕过一个寺庙拐进小胡同就到了。门楣很小,怎么看也不象知府的住所,倒是更象一个普通的富足人家。赵炳章的长随拍门,开门的是一个年老的妇人,“是老爷来了,我去叫他们来接。”说着把门打开一扇。“我还要回衙门里,就不进去了。这位是赵将军,要住在这里静养些时日,你们好生侍侯着,三茶六饭的不要缺了,叫厨房里先弄些吃食,几位军爷还没吃饭。”说完对赵东道声告辞就去了。开门的老妇引着赵东等人进了院子,前院的影壁处栽了好大的一片竹子,虽是冬天也郁郁葱葱好不茂盛,墨绿的叶子顶着皑皑白雪煞是好看。随行的近卫被安排在前院的两厢,赵东随老妇进了后院的西厢房。肩膀上的药膏可能被体温熨的干了,贴在身上极不舒服。除下外面的长衫和夹袄,把汗衫子也褪了,偏着头查看伤势。肩膀上的伤裂了几个口子,还有丝丝的血渗出,整个膀子还是很难动作,可不要落下毛病才好。现在天色晚了,还是明天请个郎中看看来的稳妥些,自己也不知道该用些什么药,只好先用热水烫一烫。“大人,我个……有个人请见。”近卫在门口说道。“哦,叫他进来吧,”赵东边用帕子敷着肩膀边说,“谁呀?”“赵将军,幸会了。”如兰俏生生的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刚才开门的老妇,老妇手里拎着个朱漆的食盒。如兰乍见赵东正裸着个膀子,脸上一红,低下头僵在当场,不知是该进来还该退出去。赵东慌忙把夹袄穿上,披着长衫说:“不知是如兰姑娘,孟浪了,孟浪了。姑娘勿怪,请坐。”如兰脸上的羞红褪去,面色如常,大方的说道:“将军见外了,虽说是男女有别,不该裸露肌肤,可将军有伤在身,自是另当别论。”说着和那老妇把食盒放在桌上打开,取出几盘吃食。赵东有些奇怪的问道:“姑娘怎知我在这里,莫不是知府(赵炳章的官职是知扬州府事,为了方便就称呼他知府了,读者不必深究)大人说的?”如兰掩口一笑,“这倒不是,我本就住在这里的。刚刚才回来,听周妈妈说有个将军住了进来。我一想就应该是将军您了,我们知府大人也就认识将军这一个军方的人,我一想就应该是将军您了。”“原来这里是姑娘的住所,赵某实是不知,带了这么多的丘八来真是搅扰姑娘了,罪过的很。”赵东真是不知道如兰住在这里,原以为是赵炳章的府邸呢。如兰说道:“这宅子本就是知府大人买下的,我也是寄居罢了。我听周妈妈说厨房在准备饭食,这帮子厨子慢腾的很。这是我刚从陈家老铺买的点心,将军凑合着先用些吧。”说着把空了的食盒递给老妇,“周妈妈,你先下去吧,赵将军这里我侍侯着就是了。”赵东心道:这个赵炳章故意把我安排的和如兰在一起,怕是有甚么心思。切不去理会,先填饱肚子再说。桌子上摆放着一盘桃酥和一盘豌豆黄,还有个是绿豆糕,那个微黄的点心却叫不出名字。四色点心精巧别致,颜色也煞是好看,如同工艺品般摆在那里,引的人食指大动,只是量未免太小了些。看来不只是现代社会的女孩子喜好零食,古代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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