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眠在昏迷中感到有一股热热的,腻腻的东西送入口中,她喝了几口,便醒了过来。心想:“什么人对我这么好,难道是我那老头子么?”
少年喂她喝完汤,把碗放到一旁道:“婆婆,你觉得好些了吗?”苏秀眠看不到他面目,但听他声音知是个年少之人,她其实已经昏迷了六天。
六天时间苏秀眠吸入体内的毒雾早已散去,武功也已恢复了一两层,她随手一抓,便将少年的右手手腕牢牢拿住,手上已用力,五根铁爪已深入少年肌肤。幸而她受伤后身子虚弱,试探对方虚实时劲力大减。少年强自忍住手腕上传来的巨痛。
苏秀眠发觉对方右腕并无内力反弹,实是不会武功,稍稍宽心,收回手上劲力却不松手道:“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少年人身上实已吓出了一身冷汗,怕苏秀眠真会出手杀了他,所以忍住疼痛不敢喊出声,听她问话才回答道:“我叫柳旭。”他便将路过树林,看见苏秀眠受伤昏倒在地,把她背回来,为她治伤把脉等一事一事的说了。
苏秀眠听他言辞诚恳,不像有意作荒,而且他说的正是自己受伤后的情况,于是咳嗽一声道:“柳旭,这么说是你救的我了。”
柳旭道:“婆婆,你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苏秀眠忽然声音一沉道:“你左一句婆婆,右一句婆婆,我当真很老吗?”柳旭闻声有些惊惧的朝看去,见她虽然有失年青时的风韵,但看上去也就只有四十多岁,叫她婆婆确实有些不妥,连忙改口道:“不是,小子叫您婆婆是从心里面尊敬您,绝对没有嫌老之意。”
苏秀眠疑道:“你一个少年之人,哪里有这么多金创药。”柳旭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打柴人的手臂是经常被斧头,镰刀,荆棘之类的东西划伤的,所以每一个打柴人身上都备有很多的金创药。”
苏秀眠道:“柳旭,你救我是你自愿救的,现在我的伤已经好了,我要走了。”柳旭道:“可是你的伤势还未痊愈,如果此时离开只会加重伤势,你若不嫌就在这小草屋里多住几日吧。”苏秀眠听他声音随和,语气尚有些稚嫩,便道:“要我留下来也可,不过我喜欢一个人清静,柳旭,你出去吧。”
柳旭心想这几日我便是在柴火堆上睡觉,里外都是一样,也不在意道:“你要清静,理当不能有人打扰,我在外面,您若有事,唤我一声就是。”
苏秀眠听他年纪轻轻,说话却处处顺着她意,心中登时对柳旭凭添了几分欢喜道:“柳旭,你过来,我伤口痛得厉害,你再给我上些金创药来。”
柳旭托着一只木盒坐到床边,苏秀眠道:“你的金创药虽然不错,可是隔衣上药,药效不大,快把我的衣服撩上去,把药膏涂到伤口上。”柳旭迟疑了一下心道:“你若是男儿身,怎么涂药都方便,可是这总不太好吧。”
苏秀眠怒道:“你迟疑什么,不想让我活命了么?亏你还是男子汉,这般拘于小节,将来做得了什么大事。”她说着,柳旭只得依言把她的上衣撩了撩。
上衣一去,柳旭不禁惊得呆了,苏秀眠雪白的脊背上从颈后到腰间,竟然交错着有**处刀伤,每处伤口都有一寸多深。因为以前上药都是隔着衣服,药膏不能渗透到伤口里面,所以大部分伤口处的皮肤都已开始化脓。
柳旭忍住几欲夺眶而下的泪珠道:“是什么人这么残忍,对您下这么重的毒手。”苏秀眠咬牙说道:“是兴亡帮的狗崽子,他们千方百计想要治我于死地。”
柳旭道:“这些人真是太狠毒了。”说着拿起竹签去刮她伤口上的脓,但想用竹签刮会使她疼痛的更很些,于是闭眼道:“前辈,冒犯了。”
苏秀眠忽然觉得伤口处被一种软软的东西吮吸着,全无疼痛之感,知他在用自己的嘴唇吸脓,心中不禁一动:“就是我那老头子也未必待我这么好?”她心中虽很感激口中却道:“你不嫌脏吗?”
柳旭吐出一口脓血,想起往事痛心的道:“我小时候在山里玩,双脚经常磨破流血,有时化脓了,爷爷怕竹签刮着疼痛,就一口一口的把脓吸出来,可他从来没有嫌过脏。”
苏秀眠心中忖道:“想我天荒苏秀眠是武林中人人憎恶的大魔头,这孩子竟会待我这么好,我且不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以免吓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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