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旭躺在地上,感到身上极为难受。他想闭上眼睡去,但又怕这一闭上眼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位白发婆婆,她身材瘦小,面容慈祥。奇的是她走路时竟然悄无声息,她细细的看了柳旭的伤势,手掌抬起,一股真气慢慢的把柳旭扶正坐到地上。
白发婆婆双掌在胸前默运玄功,过了一会儿,一缕一缕的真气凝聚成一个核桃般大小的冰卵,悬浮在两手掌心之间,雾气霭霭,她右手吸着冰卵缓缓移到柳旭头顶。
冰卵真气散发,把柳旭全身都罩住了,白发婆婆身上的功力透过冰卵像闪电般一隐一现的钻到柳旭身上。她用了一柱香的时间,把柳旭身上受损的经脉全部保护住,然后收去功力把冰卵化入掌心。
柳旭本已苍白的脸色也变得渐渐红润起来,但是还无力说话,也无力走路。白发婆婆扶着柳旭走到门外,上了一辆早已备好的马车,车夫挥鞭驱策,骏马扬蹄朝西南的大路上快速驰去。
柳星尘带着蓝海天,林琼回到茶馆,却发现柳旭不在这儿,心里一惊问道:“琼儿,你弟弟呢?”林琼道:“爹,我去接您时,我弟弟就躺在这堆枯草上,怎么会不见了呢?”
蓝海天道:“柳兄受这么重的伤,不会到外面去啊!琼儿,我们出去找找看。”林琼道:“爹,您在这里等一会,我和蓝公子出去找一找。”两人到附近的树林里去找了一圈,不见有人影,蓝海天道:“这里有野兽出没,柳兄会不会遇到了危险?”
林琼道:“不须你胡说,我们快去找。”两人周围的树林里找了半天,也还没有找到柳旭。她和柳旭虽有姐弟之名,但以前从未见过面,所以这份亲情不是很深。此时找不到了,心里才觉得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不该离他而去。
回到茶馆,柳星尘伤痛的道:“旭儿,他为我重伤不治,我和他娘是在碎石潭相爱的。我本要在旭儿这一生的最后时刻,带他到碎石潭寻找他娘的影子,可是这个小小的愿望,我竟也不能帮他达成。”
他俯身抓起一把柳旭躺过的枯草凄声道:“爹,没有尽到一点做父亲的责任,连你最后的心愿都不能帮你实现。”林琼见他伤痛至深,恐怕他受伤之后如此动情会加重伤势,便上前劝道:“爹,找不到弟弟我们都很难过,可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你还有琼儿啊!琼儿也会好好照顾您的。”
柳星尘振作一些,把半张羊皮纸拿出来细看了一会道:“蓝公子,这块羊皮纸是一张军事地形图,是我大宋军士用自己的生命和热血换来的。我一时之间也看不出这张图里面的玄机,令尊是中原武林的领袖,劳烦你把这张图交给他,据我大宋探子说这张图事关宋辽两国气运,所以千万不可落入到辽人手中。”
蓝海天接过地图看了看,收入怀中道:“柳叔叔,请放心,我一定会让我爹把这张图交给李丞相和宋大人。”
柳星尘在悲痛之中,也没有问蓝海天和林琼怎么会到这里来,而是对二人道:“我要去碎石潭,你们俩就先回去吧。”林琼关心的道:“爹,我要留下来照顾你。”柳星尘道:“我没事,只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蓝海天道:“柳叔叔,那小侄就先带林世妹回中原了,您也要保重,琼儿,我们走吧。”林琼道:“爹,您要保重啊!”两人辞别柳星尘,转身向来路走去。
柳星尘来到碎石潭,踏着碎石小径走到碎石潭边。明月之夜,碎石潭银霜满地,潭水如镜,彩云皓月倒映水中,看在眼前,却又十分遥远。
潭水无痕,凉意满身,柳星尘似乎什么也感觉不到,他只是在想十八年前和吴玉柔相恋时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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