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林山庄,位于洛山玑西侧的沿海地区,距离海岸最近处为十二公里,因坐落于罗林山下而得名。核战之前,这里一直是洛山玑城郊的度假胜地,以它为中心,附近有很多的度假旅馆。因为远离洛山玑市中心,核战中,它基本上未遭到破坏,只是因为人们的迁移而荒废。后来,“自由阳光”组织成员将其改造成一个地上地下结合的油料补给站。附近的各种建筑都在修缮后加以利用;以罗林山庄为中心成辐射状形成一个大型的沿海补给基地。
东面约一公里处,便是罗林山,是这一地区的制高点。由于常年无人管理,这里除了有葱郁的树木,还有丛生遍地的杂草和灌木。夜幕降临,黑暗中,两个身着杂草伪装的人潜伏在靠近山庄的山坡上。
杨锐伏在一棵树后面,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庄园。他通过头盔里的电视屏上显示的距离和湿度数据调好标尺,又观察自己到目标间的植物晃动情况,从而确定了这一距离的平均风速,以此为据调整了瞄准镜偏角。最后他从子弹带上取下一个弹匣,露出的弹头闪着暗色的银光。
“这就是你的那些宝贝?”一直在观察动静的霍克瞥了一眼问。
“对,我不明白这些东西在美国就这么难找。没它们我们的行动可就玩完了。”杨锐把那个弹匣按进弹仓。
“这东西在中国很多?”
“当然,一抓一把。在中国,各种子弹的灵活运用是狙击手的一门必修课程,世界上存在的所有类型子弹,我们都打过。”
“喔,真佩服你们。看来化学推进的狙击步枪还是有它存在的必要。”
“所以我不愿意用镭射枪,它的局限太大。你的观察怎么样了?”
“跟资料上的完全一致,三小时一班岗,简易油库只有一个流动哨。现在是十一点,还有两个小时换岗。通气口的地上部分和防水盖已经拆除,看来那些家伙把准备工作都做好了。”
“那就好,”杨锐把眼睛凑到瞄准镜前,盯着山庄里那仅仅是一个木头棚架的简易油库,里面一个个摞起来的油桶就是他的目标。“那我们一点半行动。”
“四十分钟?够用么?”霍克有些怀疑。
“足够,我还担心时间太长会被他们发现呢,到时那里的油味会很大。”
“那里面呢?油流到里面他们不会发现?”
“李高特说,地下除了勤务人员一般不会有哨兵。而现在那些人都在睡大觉,除非有哪个失眠,或是梦游。”
“但愿我们运气能好点。”霍克盯着庄园说。
“好了,等时间到吧。这段时间别多说话,海边气温低,湿度大,声音传得远。”
霍克意外地一笑,他没想到这个男孩能懂得这么多。两个人静静地趴在灌木丛里,观察着庄园里的动静,等待着攻击的时刻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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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杨锐他们俩潜伏的同时,二排其他人也成功地登陆。默菲、格兰特和小个子各带一组人,悄悄地穿过海滩,进入了对三个补给站的攻击位置。
三个小时前,他们一起从一艘货轮上下水,乘水下摩托艇,在地上人海上防御网的下面穿过,神不知鬼不觉地摸上海滩。杨锐和霍克在葡萄牙湾上的岸,那里是个“U”形海湾,海上防御薄弱,陆上却连一个守卫都没有。刚取下脚蹼,一辆涂着迷彩的面包车便缓缓地开过来,闪了三下远光灯,对上了暗号。两个人从打开的车门跳了上去,车连停也没停,继续前行。在车里换上伪装服,收拾好武器弹药和其它装备后,霍克向车上的两个特工询问了情况,对方回答是一切妥当。路过罗林山时,车子减了减速,两个人跳下了慢行的车,消失在树林中。
到凌晨两点十五分,那辆车还会回来,再把刚才的程序反着来一遍,就算完活;而杨锐和霍克进入葡萄牙湾之后,在水下找回栓在那的水下摩托,顺着原路线返回。如果没意外,这将是次完美的行动。而这似乎是句废话,任何情况无非两种可能:没意外和有意外。能否安全地完成任务再返回,有时计划得再好也的看运气。猎狗的人只希望,幸运之神能再多光顾他们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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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有点小了,杨锐再一次校准了偏角。左眼加了夜视效果的电视屏上显示时间已经是6月5日凌晨一点半。此时,别人已经进入了生理上的最疲劳期,是反应最差,睡意最浓的时候。杨锐也有点倦意了,从吸管中喝了口水袋里的冰水,清醒了些。轻轻扣击两下喉部的麦克风,告诉霍克自己要行动了;耳机里传来一声扣击,对方表示情况允许行动。
杨锐轻出口气,端起了枪。“扑哧”,一枚弹头在微弱的声音中冲出枪管,飞行了一公里多,击中了一个在通气口上面的油桶。杨锐打出的是一枚软质铅弹头,这种弹头击中像油桶壁这样的薄钢板后会变形而产生缓冲,虽然击穿了目标声音却很小;而且由于变形消耗了大多动能,油桶和弹头本身都不会产生足够的热量引燃桶里的油料。如果此时附近五米以内有人的话,他只能听到一个很轻的“嘭”声,如同一滴水掉在油桶上一样。然而,杨锐击发的时候,那里没有人,哨兵在另一处巡逻。
一连打光了两个弹匣,二十发铅质软弹头,放置在通风口上面的油桶都成了杨锐的射击目标,它们现在无一例外地底部被开了洞,桶里的柴油顺着弹洞向外喷涌,流进了通风道。这是计划的第一步,现在杨锐他们便是等待和祈祷,等待流出的油通过通风道进入每一个地下油库,祈祷这段时间不会有人发现油桶在漏油。
“哨兵过来了。”霍克压低声音说。
通过瞄准镜,杨锐看到一个背枪的哨兵从简易油库后面晃悠地出现,在油库前的空地上转了两圈,然后从油库的另一边走出杨锐的视线。
“在两点之前他还会经过两次。”霍克说。
杨锐轻轻地卸掉空弹匣,换上一个装满普通狙击弹的弹匣——哨兵还会在油库边经过两次,一旦遇到紧急情况,他们必须得果断地解决掉他。杨锐又抽出一枚红色弹头的子弹,插在战斗服右臂位置的临时子弹套上;那是燃烧弹,引爆整个油库的火种。
夜很静,也很黑,只有各个补给站的灯光把那里照得惨白。杨锐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有点急促,那是紧张所致。等待,是一种折磨,加上了紧张那简直就是痛苦。
哨兵又一次经过油库,那里依然平静。但杨锐和霍克却没有感到任何的舒缓,还有一次呢。这好象是在赌局中自己先亮了底牌,却不敢保证自己能稳赢,一切取决于对方的那张牌,而对手却在有意吊胃口地慢慢掀开自己的底牌。
差七分钟两点,那个哨兵又一次走到了油库旁。他突然停了下来,杨锐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哨兵蹲了下去,他的鞋带开了。“快,快,快离开那。”杨锐默默地念叨着。哨兵重新系好了鞋带,站了起来。他仍没有走开,却在那摇头晃脑。杨锐感到自己的心快要跳炸了,手指下意识地搭紧扳机。哨兵闻到了油味,这比以往的气味要浓得多;他到处看着,寻找着油味的来源;渐渐地他走向了油库。
“他发现了。”杨锐紧张地说。
“他是我的。”霍克沉着地说。
哨兵顺着油味走到了油库,这里充斥着浓重的柴油刺激味。而让他惊讶的是,油桶支架上,地上流满了油,几个油桶底部的散油最多。他凑近一看,倒吸了口凉气,那几个桶无一例外的在漏油,而漏点是底部的几个小孔。军人的直觉告诉他,那是弹孔。敌袭!这个词蹦进他的脑子里。他张大嘴,转过身,想发出警报。可没等喊出声,他只觉得眼前一闪,便失去了知觉,倒下了,眉心上留下了一个焦糊的小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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